《青临天下》JasmineWindField风之领域

110、逃 2

　　顾惜朝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正午，坐起来看看周围，这宽大的空间里现在只有他一人，完颜晟并不在房中，昨晚午夜之时，那莫愁的功效便已消除，虽然疲惫地睁不开眼，但后来发生的事基本都清楚，完颜晟的内力也很有帮助，如今觉得恢复得不错，正想移动身体便又听到锁链的声音，一看脚上，那脚裸处锁着那根锁链，原来完颜晟直接把那根铁锁给扯断一起带了过来，这会儿另一头又锁在旁边一根墙柱上的铁环上，顾惜朝无奈地摇了摇头，哼，他们还真是一家人啊，没事就给人栓根链子。想起岳飞和泽兰已经赶回来了，只是不知小叶他现在如何。

　　这边，宗弼正跪在完颜晟面前一脸认错的样，完颜晟则表情些许严肃地坐在那看着他。
　　“长本事了啊，‘莫愁’明明是禁药你还敢用在他身上，我费那么大劲弄来的军师，你要是给我弄出个痴傻疯癫的，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完颜晟刚说完这句，突然想起刚遇到顾惜朝时，他说过的那句，说北地苦寒金人还长那么高大，高大了竟想些欺负人的事定是吃饱了撑的，想到这处不免尴尬了一下。
　　接着又道：“你不但下了药，还能把他给关进了笼子里，大概是他没想到你一下子长本事了吧，谁给你出的主意啊？”，完颜晟问得似乎不痛不痒，越是如此却越是让人心颤，因为他的心思无从揣摸。

　　结果那个原来以为自己立了大功讨好了自己主子的参军，自然是死得有点相当的惨，宗弼却一直沉默，没有辩解，没有求情或开罪，完颜晟也没有责骂，只是看了他良久，心里感叹着顾惜朝那个人对于他人的影响力，他这个有些懵懂的侄子竟好似突然间长大了，沉稳了不少。
　　除了处置了那个参军以外，完颜晟并未迁怒于任何人，甚至只对宗弼说，说他从小把他儿子看，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自己明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然后便大步离开。

　　大部队也在这日进了城，在完颜晟与宗弼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很快便安顿好了，驻军、城防、后方交通及补给，百姓的安抚，情报收集及损坏之修缮，无一不井井有条。
　　至此，辽国的最后一座城池也成为了金国的囊中物，金国即将划定她的版图并开始全新国家的繁荣，衬托着她的是辽国的灭亡及大宋的衰落。

　　“你看吧，辽国已亡，如今这北方都是大金的国土，再不久，还将会是大金的天下！”，完颜晟一幅雄心壮志，意气风发的模样站在顾惜朝面前，张开双臂，敞开胸怀，一付要高谈阔论发表演讲之势，眼中尽是骄傲，“当然，这其中，你功不可没，惜朝，你一定是看得很清楚的，我一定会称霸天下。”
　　“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再说了，我们可没你们宋人想得那么复杂，一生能做成一件伟大的事，就不枉来世上一遭”。
　　“哼，你倒是挺想得透，你要向佛的话定也能成个高僧吧。”顾惜朝坐在垫着无数层毯子的榻上调侃。
　　完颜晟听完并不在意，只把眼一眯道：“所以，惜朝，跟我一起坐拥这天下如何，只要我们一起，绝对是无所不能，所向披靡，一定会成为被百世传唱的英雄！”
　　顾惜朝看也不看他，只好笑地小小白他一眼：“所向披靡？英雄？我可不想被百世传唱脚上铐着叮叮当当锁链子的事儿，你就省省吧，怪吵得慌。”
　　这回完颜晟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半晌才道：“顾惜朝，我已经忍耐很久了，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忍这么久，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这么无视我。”
　　“那现在有了。”顾惜朝还是回答得不痛不痒。
　　“如果换成是戚少商跟你说这话，那你就会毫不犹豫答应吗？”
　　“戚少商不会问这话，他对坐拥天下没兴趣。”
　　“那你也没兴趣吗？”
　　“以前有过，现在，发现有许多比坐拥天下更有趣得多的事。”

　　完颜晟望前移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遮住他身后所有的烛光所射来的光线，顾惜朝立刻感到有一种压迫感，只见完颜晟压低了头凑上前来微眯了眼，用诡异的语气问道：“比如，……和戚少商亲亲我我？”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无礼问话，顾惜朝有些怒，抬头瞪向完颜晟。
　　完颜晟却笑了：“怎么，终于正眼看我了？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你跟戚少商是什么关系，你跟耶律大石以前就认识，还惺惺相惜，我都知道，你让青羽传了多少次信给他，我都没有干涉，他的行事方向的改变都是受你的影响，你甚至让他拱手让出燕京城，他竟然照做，你到底怎样说服他，到底想让他做什么？这一点我还没猜透，但他对你怀有怎样的心思我可是清楚的，我到地牢去看过，那家伙开口就冲我问把你怎样了，哼，根本就是一付情人的姿态，你说，我能把你怎么样啊？”完颜晟说着凑得更近了，顾惜朝忍不住将上身往后靠了靠。
　　完颜晟见他不语只是看着自己，更觉得占了上风，继续道：“我敬你有才，待你为上宾，可你只将我当蛮夷，看不入眼里去，只要有机会就想着要逃跑的事，你也怪不得我要绑着你，可你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只想着帮别的家伙，我只想问你，我到底哪一点不如戚少商？”
　　“你没有哪一点不如他，”顾惜朝也正面回答了，“你只是哪一点都和他不一样，你只是，不是戚少商。”
　　“哼哼……，呵呵……”完颜晟发出些许低低的，有些阴阳怪气的笑声，“你曾经那么想杀了他，你把他害得那么惨，他也把你害得那惨，怎么可能呢？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呢？你难道真的要告诉我，你，你和他相爱？”

　　完颜晟问得不确定，顾惜朝也不知怎么答，相爱吗？他们能说是相爱吗？自己也无法说出爱他的话吧，可这种总是存在的牵挂和难以割舍，若不是爱的话又能是什么？
　　完颜晟见他没回答又道：“好，好，那我再我一次，你跟宗弼搞出这么多么蛾子，还想私放耶律大石都是为了戚少商吗？”
　　“是！”这回顾惜朝没有犹豫。
　　“好！”完颜晟也没犹豫：“我不用跟戚少商一样，我就是我，而我要的是，你心里有这样的我！”

　　“所以说你要的只是他人的屈从，从来不是真心！”顾惜朝也怒到。
　　“是又怎样？我就算把真心给你，你要吗！？”完颜晟心底压着的怒似乎也到了极限，“我把真心给你，你就会抛弃那家伙爱上我吗？会吗？！”
　　顾惜朝毫不犹豫地答：“不会！”
　　“为何不会？”
　　“没有为何，不会就是不会，你咬我啊？”顾惜朝一说完就后悔了，说错话了。

　　果然，完颜晟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完颜晟猛地扑将过来，顾惜朝想抬手招架，却在瞬间被完颜晟抓住双肩往后一抛，后背才沾着榻面，完颜晟便已压下来，飞快地将他双腕扣向他背后，用一只手抓住，因而他的身体也自然拱起来无法着榻面，完颜晟另一只手几乎是同时托住了他的后脑，拉撑他的脖颈，顾惜朝还未来得及反应完颜晟到底意欲何为，完颜晟已经张口就向他的脖子咬了下来。
　　话果然是不能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