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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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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崽子远远瞧见李然领着一众人来了,吐掉嘴角咬着的一根稻草,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站起来,扯着嗓子喊:“怎么现在才来?”
李然翻了个白眼:“不是让你去三里地外等的吗?”
猴崽子嘻嘻笑:“行了,别废话,快走!快走!饿死本王了!这辈子都没这么饿过!我要吃鲍片扣鹅掌、红烧海皇大生翅、清蒸海上鲜!”
李然一掌拍上他脑门:“走了!少白日做梦!”
手一挥示意众人跟上,一行三百人向盘龙踞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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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李然打头阵,孙剑跟厉子辛合围,总算跟西平战了个势均力敌,可谓不胜而胜。
等李然从险象环生中逃出生天,已经是大战后的第七日。
一行三百余人灰头土脸回到盘龙踞时,西平大军已经撤离多日了。
孙剑一连数日均派了人马四下搜寻李然的下落,可惜一直杳无音信,差点预备休书一封回罗城报丧,万万料不到李然能在这个节骨眼领着三百人安然无恙归来,可谓大喜所望。
这番战后重逢,真是惊心动魄。
晚上喝了庆功酒,回屋后,李然刚要倒头大睡,猴崽子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从怀里抽出封信丢给他。
李然拆开信一看,浑身一震。
上头只有寥寥数字,是殷尘的笔迹:陛下病危,望殿下速归,臣殷尘拜请。
末尾还缀着殷尘的私人印章,想来不会有假。
李然望着那信片刻,将上头几个字看了又看,问猴崽子:“这信来几天了?”
“三日。怎样?回还是不回?”
李然不理他,喊来江云收拾包袱,也没来得及跟众人辞行,上马就走。
三人乔装连夜赶路,取道南琉,顺乌沙江一路东行,日夜不停赶到罗城时,已经是一个月后。
李然是直接去的承乾殿。
王贵见了他,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下,砰砰磕了十几个响头,哽咽道:“奴才该死,未能出城恭迎殿下,奴才死罪。”
王贵形容憔悴,似一夜间老去了十数岁。
李然看得一颗心又沉了沉,伸手拽王贵起来,预备直接进殿去。
哪料到他刚跨出一步,王贵居然挪了挪膝盖挡住了去路。
李然问:“干什么?”
王贵苦着脸道:“殿下方回宫,一路归来风尘仆仆,不如先沐浴,再去瞧陛下也不迟。”
李然摇头:“不用了,先看了他再说。”
王贵一把拽住他:“殿下使不得啊!”
“怎么?不方便?”
“这……”
王贵以首触地,一脸的为难,然而仍旧固执地挡住他。
李然一张脸冷下去:“你是怎么回事?松手!”
手上用力掰开王贵的手,然后进殿去。
不曾想刚走到殿门的转角处,里头出来一人挡住了他。
正是殷尘。
更奇怪的是,殷尘双手相叠朝他一拜到地,行的居然是个标准君臣大礼,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殷尘?”
“殿下一路奔波辛苦,还请先回凤殿歇息。”
李然不肯动:“你千里迢迢带信让我回来,就是让我回凤宫休息?殷尘,凭你我的关系,用得着瞒我吗?”
殷尘脸上几个表情转换过去,末了一拜到地,沉声道:“臣不敢欺瞒殿下,实在是陛下患痘疮,易致人感染,不敢让殿下冒险。”
李然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然后他想起来好像江逸去年得过这病,其实就是天花,事后嬷嬷每每提起来都连连后怕,可见这病在这儿是很忌讳的。
问题是,明明在留国的时候见江诀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感染痘疮了?
殷尘继续说:“臣之所以千里传书,请殿下回京,实在是陛下病重,一来难以理政,二来,倘若有个万一,京师也不可无人坐镇。”
李然不管这些,劈头盖脸就说:“江诀在外征战的时候,你不也扛过来了?”
殷尘苦笑:“殿下是只知其一,不知——殿下不可,倘若——”
“殷尘!”李然喝住他:“这些留到以后说。”
伸手一推推开殷尘进殿去,殷尘想拦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