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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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快马加鞭到达盘龙踞时，已经是十数日后，出城来迎接他们的是文岳。
文岳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起来疲惫之极，想来这几日苦于谋划御敌之计，没能睡上一个好觉。
这也正常，苏沫的三十五万大军已尽数整治妥当，正安营于一里地外，眼下似乎就只等一场大战了。
面对这样一触即发的局势，文岳能睡上安稳觉才不正常？
于是当下不多说，一道去元帅府。
刚跨进府门，就有一把熟悉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我说怎么这么急着让我赶过来，果然是为了你。”
不是猴崽子还能是谁？
“江明？”
“可不是我么？”
“你怎么来了？”
猴崽子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为了护你周全。”
“行了，我身边有江云，不差你一个。大战在即，我没功夫照应你，你走吧。”
这小子简直活腻了，边关也敢乱闯。
猴崽子那张猴嘴几乎能崴到了天上去：“江云？就他那几招三脚猫功夫，也敢拿出来现？丢人现眼！”
江云抱了巫铁剑在手，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更加不会出言反驳。
李然揉了揉眉心，朝江云抬了抬下巴：“江云，开个口。这家伙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别太纵他。”
哪知道江云一脸正色道：“属下的身手确实不及王爷。”
李然乍然听闻下差点没能反应过来，看了看一脸悠哉游哉的猴崽子，又看一眼沉着脸不说话的江云：“你确定？”
“属下从不欺瞒殿下！”
他一脸铁骨铮铮再老实不过的模样，李然哑然无语。
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
江明贵为北烨王侯，没一点半点防身伎俩，江诀怎么敢放任他跟着曲烈四处“游荡”？
猴崽子的反应倒也平常，甚至没像往日那样吊起来卖，只随手从果盆里摘了颗葡萄丢嘴里，嘿嘿一笑，开始认认真真吃葡萄。
李然按了按眉心，不可谓不无奈：“你不是不喜欢军营吗？”
猴崽子想也不想就点头：“看不出来吗？我这是逼不得已。”
边说边朝半空中扔了个葡萄，然后拿嘴去接，玩得不亦乐乎。
“既然逼不得已，那也别为难自己，乘早给我走人。”
这话听着刺耳，然而也不是没有考虑的。
盘龙踞如今已是险恶之地，江明这小子还不要命地闯进来，胆子大得简直能包天了！
猴崽子当下也不开口，只顺手端起手边那杯泡好的茶一饮而尽，朝一旁候着的丁顺贼贼一笑，气得丁顺脸都绿了。
多名贵的茶叶，这可是他特特地给他们殿下泡的。
闹够了，这才放了话：“放心，我不会碍着你什么事。你是我皇兄心头肉，我哪敢惹你？吃饱了饭撑着呢！”
他一提江诀，李然脸上一僵。
猴崽子多精明的人，一瞅他那样就知道有事，当下就来兴致了，问江云：“又怎么了？皇兄不是去接人了么？怎么还是让他来了这儿？”
江云自然晓得此间来龙去脉，却也不好说。
事实上，就算李然不在场，这事他也不会泄露半个字。
他这人一向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说三道四的事，一点儿做不来。
这点倒跟江明那小子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猴崽子更加来了兴致：“怎么回事？他俩又赌气了？”
“你小子有完没完！”
“哎呦～嗐～怎的刚见面就打人呢？有气冲我皇兄撒就是了，他必定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再不济，总还有我那一双侄儿替你撑腰不是？”
这话简直越说越不靠谱！
果然，猴崽子这三寸不烂之舌，死人都能被他气得从棺材里头蹦出来，自然也有能耐把活人活活气进棺材去。
李然也知道在嘴皮子上绝对占不到这小子半点便宜，于是朝江云努了努嘴：“看好他，别让他乱来。我去查看城防，不用跟来了。”
可惜江云有江诀口谕在身，务必寸步不离护他左右，哪里敢离他半步？
于是想也不想就摇头，猴崽子就咧嘴笑了。
如此，一个门神不够，现在还凑成一对成了俩。
于是当李然登上城防时，就看到他后头跟着一对“黑白双煞”了，不说其他，只看肤色，也确实像极了黑白双煞。
李然从文岳手里接过来“望远镜”一扫，果然见西平大军一派整顿有序之态。
再一扫，通天入地的投石机一架架入眼来，排成阵列，纵使只这么匆匆一扫，也觉得那密密麻麻的架势巍然可怖。
“苏沫迟迟不下手，看来是故意等我们赶来，准备把我们一锅端呢，他还真自信。”
文岳很老实地没吭声。
厉子辛道：“他在十一国间暗探遍布，想必是收到消息了。”
猴崽子“咻”地吹了声口哨，凑近李然嘀咕：“看来那西平尹谦对你还挺执着。有点意思。”
这小子能让人省心才怪！
李然额间一黑，手一伸拍开他的脸，拿望远镜又仔细扫了个来回，定在一处：“那是什么？”
文岳顺着他的方向一看，道：“像是投石机，然而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听闻西平此次攻下刈陵都城，只用了一日功夫不到。”
没说完的话大家都明白。
一天不到就拿下了一座城池，还是固若金汤的刈陵都城，必定是有神兵利器襄助了。
李然双眼眯起一个思索的弧度：“肯定的，不然他只有三十五人马在手，怎么敢这么明着跟我们叫板？”
怕只怕这还只是先锋军，一旦盘龙踞被破，西平后备军杀到，便会如破闸的洪水猛兽般迅速席卷留国。
西平铁蹄之下，留国固然难保。
再然后，就轮到与之毗邻的南琉了。
“无论如何，务必守住这里！没有比盘龙踞更好的地势了。”
厉子辛深以为然地点一点头。
如此，又一同回到议事厅商量了攻防安排，草草用了晚膳，已是二更时分。
十数日来夜以继日赶路，李然早已累得疲惫不堪，眼下还能强撑着眼皮看布阵图，已属精神品质十分强大。
丁顺举着火烛候在一旁，小心道：“殿下，已经三更天了，歇了吧。”
“别吵，困了先去睡。”
言下之意毫无商量余地，丁顺只好打一个千出去。
片刻后，李远山扛着药箱进来，朝李然深深一拜后上前来，道：“殿下，请稍歇片刻，让老臣先为您探一探脉。”
这是例行看诊，李然不疑有他，整个人往椅背子上一靠，手一伸给他，然后拿另一只手去捏泛酸的眼眶。
“殿下这几日气血不足，老臣要替您先行几针。”
李然不加思索地点头。
这一点头，李远山就很干脆地下起针来。
这么行针片刻，李然只觉得周身一阵深沉的疲倦袭来，继而就缓缓堕入了黑沉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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