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子夜》空头支票

32、第三十二章

　　五月的空气似乎飘散着幸福的味道，阵阵微风吹拂下，志森公园的球场外围满了表情各异的人。他们一个个双眼紧紧盯住球场内不断升级的战况，一颗心飞到了九霄云外。

　　“迹部大人，加油。迹部大人，加油!”

　　伴着一声比一声情绪激昂的喊声，迹部景吾仰起头，银紫色的眸底闪过一道精芒，将网球高高抛向天空，曲腿，跳跃，击球，网球带着快速的旋转飞向对面的场地，“砰”黄色的小球犹如空中惊闪而过的雷电，险险地擦过手冢国光的左侧，重重地压着底线，弹向铁丝网，快速旋转了一分钟，掉落在地。

　　“手冢，你的胳膊还行吗？”迹部姿态张扬的举起球拍，轻蔑的眼神扫向球场对面清冷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苦的手冢国光，停留在他微微发颤的左臂。是肩关节，还是肘关节？看他疼痛的样子，应该是肘关节。他暗自思量。

　　没有理会迹部的挑衅，手冢国光面无表情地转动手中的球拍，冷漠的双眸里始终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求。今年是最后一年，他没有闲工夫浪费在治疗上。即使医生一再警告他必须得让左臂休养，停止一切对它有伤害的运动方式。但他仍然想搏一次。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当初的承诺。承诺将青学网球部带上全国大赛的舞台。就算输，他也必须坚持到最后一秒。

　　见手冢丝毫没反应，迹部不屑的冷哼一声，抛起黄色的小球，以无敌的姿态攻向对方的球场。本大爷倒要看看，手冢国光你到底能坚持多久？你的手冢领域还能坚持多久？

　　利用旋转将球吸到身旁，手冢的球拍迅速抵达球落地的位置，手臂往后伸展拉直，右腿向前跨出，利用腰部的力量进行转体，如同一名骄傲的勇士，挥动手中的长剑，为捍卫自身的荣誉而战。

　　哼！不错的回击。迹部的脸色微冷。不过胜利是属于本大爷的。他摆好姿势，目光盯紧急速飞回的黄色小球——握紧手中的球拍，就是这个机会，脚下的步子快速挪动，身体高高跃起，手臂高举球拍……华丽的圆舞曲……

　　“迹部大人，加油。”响彻云霄的呼喊沸腾在网球场上空。

　　手冢抬起头，凝视球场对面高傲的美少年，无色透明的镜片后，细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汗水浸湿了他饱满的额头，金褐色的发丝黏在白皙的脸颊上，使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尽量忽视左臂传来的钻心疼痛，手冢握紧手中的网球拍，将身体的重心下沉，盯紧迹部的下一轮进攻。

　　‘手冢，再继续打下去，你的左臂说不定就废了。’迹部景吾大口喘着粗气，目光复杂地盯住对面球场上强行忍着左臂传出的揪心疼痛回击的手冢国光，看着面无表情的手冢，迹部对自己即将取得的比赛胜利，变得有些犹豫不决。

　　打败一个胳膊受伤的男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然在这一刻，他和手冢的比赛已不仅仅代表着个人，而是代表着两支球队，两所学校，甚至赌上了彼此的尊严与荣誉。这一局比赛，不论输还是赢？都会对他产生不利的影响。输，肩负冰帝网球部两百多人部长之职的他，输不起。何况他身后站的是整座冰帝学院，还有身为迹部家继承人的荣耀。即便故意输了，对面苦苦坚持下来的男人，恐怕也难以接受这样的施舍。

　　赢，他会面对比输更为严苛的目光。各种鄙视，责备的眼神与流言会在他胜利的瞬间席卷整个球场。然而也成全了对方身为男人的尊严和他自己应尽的责任。

　　陷入自相矛盾中，迹部抬头环顾四周，目光首先落到一直站在身后拥护自己的同伴身上，看着他们攥紧拳头为自己加油鼓劲的样子，他无措的心神蓦地平静下来。

　　输或赢？关乎现在，关乎将来……赢要赢得精彩；输也要输得理直气壮。他迹部景吾是冰帝的帝王，何必去在乎过别人异色的眼光！

　　一想到此，迹部的嘴角挂上高傲的笑容，深深地吸一口气，挺起骄傲的脊梁，高高跃起，张扬华丽的挥拍，黄色的小球犹如闪电飞向对面……手冢，这场比赛，本大爷非赢不可！

　　注意到迹部刹那间神情的变化。手冢国光心中一凛，双眼盯紧从球场对面急速飞驶过来的黄色小球，心神忽然感到一阵恍惚，身体不由自主地晃荡了一下。不好！手臂到达极限了。他暗叫一声，右手立即扶住疼痛难忍的左臂，球拍“咕咚”一声掉在球场上，与此同时，黄色的小球飞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比赛输了！手冢咬紧牙关，右手抓紧痛得麻痹了的左手，看着滚动的黄色小球，冷漠的眸子里漾起细微的波澜。

　　“愚蠢！手臂要是废了。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资本打网球！”不留情面的嘲讽从耳畔响起来，不用抬头，他都能猜出是球队里最大牌的经理夏野。对于这个从来不听球队管理，整天喜欢与他作对，纯粹是来混日子的临时经理。手冢打一开始便彻底忽略了他的存在。要不是浅野婆婆和母亲大人再三拜托，他真不想收一个大麻烦进球队。手冢别开脸，不理睬夏野的冷嘲热讽。

　　“经理，还是先把手冢扶到休息椅上去吧。”大石擦擦额头的汗，表情尴尬地提醒自己球队里整天神出鬼没的夏野经理。他不清楚自家经理和自家部长有什么恩怨？但从俩人的相处上来看，自家经理貌似对手冢有极大的不满。且是私人恩怨！

　　“扶什么休息椅？没看见他的手都快废了！龙崎老太婆，我先送冰山去医院了。”

　　眉梢一挑，夏野抬起手，一脸傲慢地架起身形疲惫的手冢，冲着球队里的其他人挥挥手，迈着大步离开球场。刚跨出一小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回过头，对着拿起球拍预备上场的越前龙马说道：“小不点，给我往死里打！”

　　死冰山，只许本猫和小爱欺负。其他人休想沾边。冰帝的玫瑰花狂。你给我等着，改天我一定要去冰帝好好拜访。

　　“切！你……”

　　剩下的词汇还没从嘴里吐出来，就被夏野凛冽的目光给硬生生地逼回去了。越前龙马抿紧薄唇，狠狠瞪一眼扶着自家部长离开的夏野。该死的家伙！在青学网球部的队员心目中，经理夏野是比喜欢折腾古怪饮料的乾贞治恐怖一百倍的存在。回想起夏野无孔不入的折磨方式，龙马禁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得罪了乾贞治，最多在球场上报复你。得罪了魔鬼经理夏野，不用等他来收拾你了。自己先跳楼吧。

　　“夏野，帮我把球袋带走。”手冢国光调整好呼吸的频率，瞥向进入最后胜负阶段的球场，看着寄予了青学未来支柱希望的少年，淡漠的眸光闪过暖意。越前，他终于成长起来了！

　　听到意料之中的吩咐，夏野轻轻一撇嘴角，手都要废了！还要网球袋干嘛。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家伙。心是这么想，可他还是乖乖地放下手冢，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过去背起大石送过来的网球袋，在转身的瞬间偷瞧一眼球场，夏野的嘴角绽放胜利的笑颜。不错，不错，小不点的球技比起之前有了大幅度提高。不过都是某人用手臂换回来的。希望值得哦！

　　“冰山，我们明天请假去京都吧。”夏野低下头，在人眼看不见处勾起一抹狡猾的笑意，眸底闪逝的奇异光芒映出猫咪独有的高傲。

　　澄子老太婆，你不许我一个人去京都找小爱。那么，我找一个人搭档了去。不就行了。

　　“现在是斋戒沐浴阶段。”手冢国光沉默了一下，义正言辞的拒绝夏野的引诱。过了一会，见夏野没动作，他补充：“我会在祭祀那天去。”

　　“冰山，你真的好没趣！”夏野怒目瞪向眉目清冷的少年，对他不通情理的地方，恨得牙痒痒。若非不能找别人带他去，他用得着在这里瞧他那张死冻脸吗？

　　手冢神色冷淡的回答：“婆婆临走前交待，你必须等葵祭当天去。”他不明白浅野澄在走之前找他帮忙看住夏野。但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他决不会擅自带着夏野提前去京都。

　　“澄子老太婆，我一定要报复你！”夏野仰天长叹。

　　手冢哑然无语。头一次见到想要报复别人，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叫大嚷的人。他轻轻摇头，冷漠的眸光扫过四周看热闹咂舌的人群，眉头不由地一皱。

　　“呵呵，夏野。你想报复谁？”磁性低沉中混合着地域特色的男性嗓音落到俩人耳中，忍足侑士奉自家部长之命，追上来送受伤的手冢一起去医院。他的身后跟着笑容腼腆的凤长太郎。

　　“手冢君，夏野君。”凤低声打招呼。

　　夏野转过头，看向这一周来霉上加霉的忍足侑士，脸上尽是嘲弄的笑容：“与你无关！走霉运的家伙。”他傲慢的视线飘过笑容骤然停滞的凤长太郎，眼前猛地一亮，夏野急忙扑上去相亲相爱地搭住凤的肩膀，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凤，明天请假陪我去京都吧？”

　　嘻嘻，澄子老太婆。你大概没预料到凤是能够进入浅野家的有缘人吧。

　　“京都？”凤长太郎结结巴巴的重复。

　　夏野忙不迭点头：“是呀。我们一起去看小爱。”说完，他拽着一头雾水的凤长太郎，就要动身。

　　“不许去！”冰冷的声线不带一丝起伏，却令夏野的身形立马僵住不动。过了好半响，他气呼呼地转过身体，瞪大碧绿色的眼瞳，拉高嗓子大喊一声：“死冰山！我要在小爱面前告状，看你下回还敢管我不。”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四人身上，纷纷猜测能让青学的手冢“听话”的小爱是何方神圣？

　　“告状也不准去！”手冢国光岿然不动，无视周围形形色色的目光，用很淡的语调宣布。

　　“我要告状，我马上就给小爱……”

　　“夏野，速来京都。小爱被人掳走了。”

　　突然，蜜蝶慌乱的声音映现在夏野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