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过往》六月树

1、第 1 章

　　人生窘迫。我来到驾校。盛夏的光年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不痛不痒的，打伞觉得没有必要，不打伞一会儿周身湿个遍。研究生没有考上，在不知名的大学混了四年的时光。自认为有些小聪明，有点儿小才气，高不成低不就，没有毕业就提前失业。这么说虽然有点过分，但是待业了一年，毫无起色之意。
　　百无聊赖，我报了个驾校班，来这里混日子。如若我的人生当中认识个从政的七大姑八大姨，张三李四王麻子，我便不必亲自来学习。如果我爸是个钻石王老五，我也可以大摇大摆的亮出一摞人民币，买回一个驾照招摇撞骗一下。但是我与这些人都攀不上亲戚，甚至连朋友都不是，我也就只能自觉屈尊来到驾校学开车。
　　我很烦闷，一年的时间就在呆在家里，偶尔心情抽搐投下简历，但信息总是有去无回。爸妈像急着嫁女儿一样催着我找份事情做。我青春时期的残留的叛逆心里就这么上来了，他们说什么，我都说不。我憋在屋里希望用文字来抚平我的空虚和压抑，我用文字轻柔的抚摸自己的心灵，渴望内心的独白能够跃然纸上。但是我发现不行，完全不行，我平日里的才气荡然无存，字数打了不到100个，便无法继续下去。脑子里各种鱼龙混杂的概念，但是化不成笔下的任何东西。我的人生变成一团拧不开的毛线球，张不开翅膀的大雁，失去双腿的苦行僧。
　　我来到驾校。这里养了两只鸭子，肥硕且安然，穿梭与驾校的几辆几近报废的桑塔纳之间，一点儿不闪。后来我知道，其实他们不是鸭子，属于相似类型的天鹅。如果用鹅来形容这两个动物，他们倒不似之前的威武，其中一只鹅还生的奇怪，不白不黑，灰头土脸，脖子极长。你若是招惹它，它遍压低身体直逼你而来，做出个匍匐状，嘴里还发出猫一般的嘶叫。除了不似春天叫春那般场景，其他无异。
　　我还是喜欢叫他们鸭子。而且定冠词是两只白鸭子。“看，那两只肥硕的白鸭子在走路。”“那两只白鸭子在喝水。”“那两只白鸭子在野和。”身边的人跟我说，这是两只公鹅，我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哦，现在连鸭子都流行同性恋。”
　　我的驾校生活，就是伴随着鸭子不像鸭子，叫春不像叫春的声音这么开始的。此外，天空还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