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远去的兆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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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礼堂坐满了人，一排一排的，在台上看下去，只是一个个面目模糊，顶着黑色头发，白色校服的人。
于淇看了台下这个境况，不自觉咽了咽唾液，手指在裙摆上不停绞出小结。
「喂，秘书，该我们出场了。」一个男生拍了拍她的肩。
他是「晨辉」内阁的候选学生会会长──阿亮。
没有错，当于淇知道了李日煦因为富家女的几句说话而参选了学生会会长，她的确是有点生气。
但除了生闷气，她还可以怎样？难不成真的走到李日煦面前说你有没有那么喜欢那个富家女啊？
这样的事，她还未做得出。
结果，几天之后，阿亮便来找她加入他们的内阁。
「喂，于淇，加入我们一起去对抗『煦党』吧！」当时阿亮就是这样单刀直入的。
事实上，她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煦党」是什么，这完全像是要她加入□□去灭了别的门派一样。
然后，当她弄清楚了什么是「煦党」，也即是李日煦带头的「日煦」内阁，便毫不犹豫答应了。
无他的，她只想借此示威，至于． ． ．有没有打算赢的话． ． ．她是没有打算了。
其实她也知道，基本上李日煦带头的话，会连同整个内阁也会成功上位的。
而这个「晨辉」不过是一个陪赛内阁，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
这时于淇已经坐好了。
台上一列座位，坐在对面的便李日煦那一伙人。
李日煦看到于淇坐在她对面，不是不感意外的。他疑惑地看着于淇，然而于淇却像看不到他的眼神想传递的讯息，只是微笑了一下。
这样的行为是有点幼稚。用这种方法示威，冷淡待他以博取他的注意，这一些都是小学生的行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李日煦这家伙，她总是爱做这种幼稚的行为。
是因为讨厌看到他每一件事都很顺理成章，受人爱戴，自己却永远挂着那淡漠的表情吗？
于淇发现自己不是对同性妒忌，反而是对异性妒忌。
「现在是处境题──若果有同学对高年级过份崇拜，例如对学生会会长作出过份的偶像崇拜活动，那学生会应该如何处理呢？」上一届的学生会会长问。
于淇听到后不自觉一笑。坐在台上已一会儿，她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阿亮首先站了起来，自信地答：「首先，我相信，若果这一年我当了学生会会长，这种情况应该是不会发生的。」然后引来了哄堂大笑。
于淇也对他刮目相看了。
「当然，如果真的发生了，身为会长的我，一定会有点开心。哈哈哈哈！不过放心，开心过后，我便会妥善处理的。」
阿亮便马上正色地答：「我会举办一些讲座，介绍多一些历史名人给那一些同学，然后让他们转移目标。谢谢。」
于淇完全无言了。
这个阿亮竟然连举办讲座也想得出，有谁真的会去参加？
「好，谢谢这位同学。现在由『日煦』内阁的候选学生会会长作答。」
于淇定定地看着李日煦慢慢地站起来，那表情如一贯彻的漠然，一点紧张也没有。即使． ． ．这条问题跟他有密切的关系。
「我认为身为学生会会长本身应该是要以身作则，有感染力，令到其他学生也可以学习你的优点。我不知如何介定怎样才是过份崇拜，但我觉得若果该名学生会会长可以成为低年级的榜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说要如何处理的话，我希望现在这一刻借这条问题去防范这一种事情发生，因为预防总是胜于治疗。各位同学，现在我们这个内阁向大家呼吁，盲目的偶像崇拜是不当的，无论对象是谁也好。希望在我当选后，可以以身作则地感染大家，让大家不要盲目追捧偶像，更不要以我为目标，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相比之下，李日煦的作答比阿亮更有深度更认真，赢得了全场的掌声。
这是校长老师都喜欢的作风。
于淇看得出阿亮的脸上有了一丝不安。
与此同时，她也看得出那个富家女对这个有领袖魅力的李日煦倾倒不已，眸光紧紧锁在他身上。
完了选举，同学们都回了家，李日煦他们那一个内阁也一大伙去庆祝。
于淇便独个儿在饭堂买了盒牛奶，坐在一角，慢慢喝着。
选举的结果很明显，当然是李日煦成功当了学生会会长。
这是她一早料到的结果。
然而，矛盾地，她却有点为这个结果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李日煦──这一个人好像渐渐地离她愈来愈远，她快要赶不上了。
他开始有着自己的圈子，也开始慢慢淡出她的生活了。
「很高兴吗？当了学生会会长？」完了选举，她一看到他，便劈头一问。
「还好吧。」他这样答，那把嗓子一样淡如白开水。
果然，他真的愈来愈陌生。
「倒是你？你不是说你不会参加学生会选举的吗？」他随便地问了一句，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关切好奇的情绪。
「你自己不也是吗？」她也冷冷地反问。
就在李日煦想回答她的时候，季湘蕾便走了过来，说他们一大伙要去庆功，着他快点走。
或许她也没有心思去听他的解释，横竖她也早知道了。
因此，她便大方地笑了笑。
「去庆功吧！我在学校等你回家吧！」
和他回家，或许是她唯一可以作出的努力，在他走远前，也至少可以用一点力气拉着他的衣角。
即使──这一点力气到最后也可能是徒然的。
「喂，今天你先回家吧！我们应该开会应该弄到很晚的。」
「嗯。」
「喂，星期六你不是找我跟你去看最新的电影吗？原来陆运会的还有很多准备工作。」
「好的。下次再看吧。」
「喂，今天你也自己先回家吧。学生会要准备下一次的文化周活动。」
「哦。」
最近，他跟她的对话都差不多是这一些。
后来，他变得更简洁了，也再不交代原因了。
「你先回家吧。」
「你回家吧。」
「你．．．」
走吧。
于淇已经差不多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在他还未说下去，她便很快地点了点头，转过头便走了。
她已经厌倦这样的对话，每次看到他那样的带一点点事务式的抱歉眼神，想开腔之际，她便马上猜到他想说什么。
她已经听到累了。如果再听多一两次，她怕她总有一天会忍不住发他脾气，又或者不耐烦了起来。
除了李日煦，连陈梓宜也是这样。
「喂，今天午餐我们都不能跟你吃了。学生会又要开会了！早知道这么忙，便不参加了！」
「对不起啊！于淇，我看我不能陪你去血拼了！李日煦又说要开会了！」
结果，一个学生会夺走了她身边的所有人。
就这样残酷又合理地遗下了她。
于淇一向也爱面子。就算是被遗下了，她只打算继续扮作从容地面对。
她不想自己是那一种很爱黏人的女生。虽然，她心底里还是想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天天赖着。
这一段日子，她多了泡图书馆，不是做功课便是温习，花多了时间念书，也开始念得愈来愈好。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
有时候，念得闷了，她总爱在书架上拿起一本小王子来看。
然后，她总会想起那一句他们在山上说过的话。
「我总觉得现在玫瑰花一定很孤独。」
「但是小王子心里一直都是最爱她。」
小王子的心里真的有玫瑰花吗？
要是有的话，为什么还要撇下玫瑰花去不同的星球流浪呢？
她每次想到这儿，心里不自觉又铺上了一层灰，便合上了书，继续回到座位上念书。
即使也不太能集中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远去的兆头(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