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沙行 清宫(上)》半夜心

14、第十章 不知所云

　　话一出口便觉后悔，假扮丫头？我疯了吗？这要是被发现了，那十四不就得背上“欺君”的罪名了吗？可是仔细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因为历史上可没有十四犯欺君大罪的“前科”记录，所以不妨冒冒这个险，毕竟“敢于冒险的人才能有所发现。”
　　我仔细地观察着十四的表情，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面露为难之色，不过现在眉头舒展，看来是心里有谱了。我舒服地枕在他肩上，他环住我的手下意识地一紧。缓缓说道：“这点子不错，跟我去也好，你不是早说过整日闷在园子里怪百无聊赖的，想要找乐子吗？这么一来你既可以随了心愿，又可以看我打猎，赛马。不过，这事是瞒不过八哥他们的，所以得先跟他们打声招呼，这样假若出了事也好解决。”
　　“算了，为了我那点私愿却要劳烦你们大家操心，我于心不忍。”我淡淡地说。他轻抵着我的脑袋柔声道：“我意已定，你想后悔怕也来不及了。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养病，其它的事我自会去安排，只是你，可别到时候还像现在这样弱柳拂风的。”我微笑着略拱了他一下，他这才服侍我复又睡下，眼中含笑着帮我掖好被角后不舍地转身离开。他方欲出门，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十四见状便低声叫住他：“没心肝儿的东西！没瞅见福晋正歇着吗？有话出来说。”那小厮忙惶恐不安地跪地求饶，十四一个抬手，那人便让了道而后尾随十四出了书房。我正纳闷着那人是干什么来的就隐约听到屋外传来“四福晋”，“小主子”之类的话。心想，既是家事十四能处理好的，也就迷糊着睡去了。
　　我就说嘛，我的身体素质没那么差的，再过三四天，便可全好了。我病中的日子里，府里上上下下倒是忙得貌似鸡飞狗跳的，后来才从飞絮口中得知实情，原来尽是十四唆使下人们一通瞎忙乎。明明只是常见病，他偏弄得跟如临大敌一般。每每想到此处就忍不住想笑，他还固执地顿顿喂我汤药，没几天下来，聪明如他倒真的修成正果了。期间侧福晋尔韵和侍妾吴氏也来探望了几次，她们还能说些什么呢？反正话题总跑不了十四和弘春。吴氏是小户人家出来的，话不多，只是在一旁埋着头听我们说。尔韵倒还活泼，毕竟生了长子面子上自是风光。她就是会时不时地念叨着如何如何的羡慕我，说外面都传开了，如此疼惜福晋的阿哥怕只有十三和十四俩了。可是怎么听着听着就越发的酸了起来？
　　这些天总觉着奇怪，按说我的病既然连德妃都挂记着那为什么Mandy就不曾来探望呢？捎个信儿也行啊？问了紫陌，飞絮她们，也是白搭。昨天终是没忍住便问起十四几日前来传话的小厮的事，他当时愣了一下，然后笑说只是件不打紧的事他业已处理妥当了。心想十四向来爽快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可瞒着我的。只是暗自埋怨Mandy不够意思。

　　“Ancola？Ancola？”朦胧中好像有人在喊我，仔细听来是个男人的声音，我微微睁开眼，有好多好多人，各种肤色的人都有，穿着21C的流行时装，他们唧唧喳喳的说着好几种语言，有西班牙语，有法语，不过更多的是操着罗马口音的意大利语。咦？我这是在哪啊？刚才不是有人在叫我吗？怎么呼的又消失啦？我抬眼望了望四周，有好些个巴洛克，古罗马式建筑，怎么看都觉着眼熟，等一等，这不是许愿泉吗？难道我又回来啦？我想挥起自己的手打自己一巴掌，却发现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正在这是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我立马转过身来一看。竟是德罗西！
　　他一见我就笑着说：“Ciao！Come Stai？（你好吗？）”我一愣，这个淘气鬼啥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忙笑回了他；“Sto bene ，grazie！（我很好，谢谢！）”然后就见他从身后拿出了一样东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这东西金灿灿的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我微眯了眼，伸手抓住它，好沉啊！拿近了一看，竟是大力神杯！我吃惊地看向他，他只是笑眯眯地说:“Certo！（当然啦！）”那就是说意大利是冠军喽！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刚想拉他开车送我回家，却发现De Rossi居然不见了！“臭小子！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总是在关键时刻自己开遛！”我在心里暗骂道。于是我开始在人群中穿梭，希望能找到出口，然后打车回去，老爸老妈一定急坏了！说不定Simone 那个糟老头看我无故失踪这么多天已经把我给炒了！可恶！慢着，那不是Zamburrotta吗？他怎么穿着Barcelona的球衣？还有Thuram也是的！正在纳闷中，忽见身前闪过一个黑影，我抬头一看却是尤文图斯的队长，皮耶罗！他只是大声说着：“La mia vita con la Juve ！”他怎么会认识我！我一直都是在罗马工作的呀！他说他要“一辈子跟定尤文”是什么意思？难道尤文真的降级了？！那Mandy她受得了这个打击吗？正想确认一下消息，可皮耶罗又转身离开了，我便追过去一遍一遍地叫着“Alex！Alex……”
　　“兰儿？……你醒醒！做噩梦了吗？”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回又是谁啊？托蒂吗？他可不会说汉语，“怎么流这么多汗……”咦？这声音好象是，恩，好象是十四，爱新觉罗*胤祯？我又回来了吗？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我脸上，脖颈处摩挲着。我下意识地抓住它，睁开眼，天还没亮啊！只见一个黑黢黢的影子正罩在我上方。“啊！有鬼啊！”我大叫！这个影子晃了一下，“嘘—— 别叫了，我是胤祯！”我这才静了下来，心想，我是真的要扎根在清朝这片热土上了。只听到十四叹了口气轻声道：“为什么每次我们独处的时候你就闹鬼啊？我有这么可怕吗？咝——— 你掐到我了！”我忙反应过来，松开了手，原来自己刚才一紧张竟在手上使了蛮劲，“Sorry 哦！”我边慌忙柔着他的手边说。“你说什么啊？”十四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说什么了？对不起啊！‘Sorry！’都不够啊？那再加上个‘Scusa！’总够了吧？”几乎是不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这下可糟了，该死！该死！
　　“啊？！”十四被我这么一通“胡言乱语”给弄懵了。
　　“十四！哦不，胤祯，你先听我说！”这么一闹，我倒是有话想问他呢，“谁允许你睡在我这儿的？”
　　十四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呵呵”的笑了出来：“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会在我炕上？”我啊的叫了一声，这才想起这些天我一直都是在他的书房养病的。这可怎么办？玩笑开大了！都怪那个德罗西，拿什么乱七八糟世界杯啊？越想越气，干脆闭上眼听天由命吧！
　　“好了好了，你病还没好全乎呢，我也不吓唬你了。反正今儿晚上我就挨这睡了，你这回是想赶我也赶不走喽！”说罢复又拉了被子躺下。
　　接下来是半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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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做了那个奇怪的梦，我就越发的相信尤文降级已成事实。我只是担心Mandy，她可是尤文的死忠，来到清朝之后她就错过了尤文的好几个重要冠军和经典比赛，如果连这件俱乐部历史上重要事件都要错过的话，未免太可惜，况且我的职业道德也不允许我对她这样隐瞒，既然真实就要勇于面对。
　　紫陌正扶着我上车，忽听到“达达”的马蹄声渐近，我侧过头去看，巧了，十四正从远处打马而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我估摸了时辰他这是刚刚散学归来。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十四就急急地问：“你这是上哪儿？”
　　“去探望四福晋。”我微笑着说，原本也不怕让他知道，反正我心里没鬼。可十四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我不愿看到的情绪，他也不说话，只是挺身立马于门前，嘴角微微收起，定定地看着我。
　　我耐不住了，终是开了口：“如此看来爷是允了我喽。”十四一听翻身下马，大步走来，立在我面前柔声道：“你可否过些日子再去，现在你不便造访。”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琢磨着像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顾着一旁的下人，便轻声问道：“不便？难道出了什么事吗？你不妨直说。”他轻叹了口气道：“弘晖病了。”我一惊：“多久了？”他手搭在我的肩膀道：“和你差不多时候病的。我怕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不过我已谴人探望过了。”
　　“那他现在可好了？”我迫切地问他，心里虽然恼他，可又想到他毕竟是一片好意……
　　“咱们先回去，我慢慢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