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乱》纸叶

51、第十七章：轮回辗转擦身过

　　清音稍一思索，便知道雪更二人是往边城方向去了。也没时间准备行李，只简简单单地带了个人，带了一队暗卫便悄然出了城。
　　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在第八天一大早赶到了边城，而雪更二人因路上稍稍耽搁了一下，在第八日下午之时，才迟迟地进了城，是以与尹清音错了开去，没有遇到。
　　雪更和凤兮在边城逛了一圈，把大街小巷走遍了，才堪堪撑到第十天，心里已是心急火燎等不及。等到夜幕初降，两人便稍事梳理，大大方方地进了边城的慕名阁分楼。
　　慕名阁的生意向来很好，雪更和凤兮进去的时候，大堂里嘈嘈杂杂的全是人，推杯换盏，男子个个搂着美娇娘，笑得好不开怀。
　　因是战略要地，边城的慕名阁显得尤为重要。因此，它是直接交由宫中专人打点。因着宫中来来去去都是男子，此处的慕名阁便没了老鸨撑场打理，反倒出一番特色来。
　　慕名阁总分三层，一楼大厅由人取乐，只要姑娘愿意，客人愿意，一拍即合即可找个房间找乐子，或在大厅里乐呵，都无甚关紧。但此却显得颇庸俗，是以来往的客人都是些凡夫俗子，身家平平的老百姓，顶多，也是军营里耐不住寂寞的军爷将士。
　　二楼则稍显不同，姑娘们一个个精挑细选，都是百里挑一的绝色，因此要价是比一楼高了百倍不止。有钱有势的大爷才包得起二楼的姑娘们。
　　到了三楼，那可谓人间仙境，装饰摆设无法与底下的相比较，美轮美奂，难以晦言。而三楼且住着四个天香国色的大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气度高雅，却是由着一些缘故沦落至此，沉沦在风花雪月中。然至今为止，倒是没有几个人能入得了四大美人的眼，入幕之宾是少之又少，因此三楼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摘星楼。想摘得那四颗明星，可得费些功夫。
　　四大美人至今只许出了一个春兮，许给了秦国的一位高官，夫妻二人相濡以沫，可谓只羡鸳鸯不羡仙。因而四大美人只剩了三，却仍然声名远播。
　　雪更在宫中没少听那属下提起他的四个得力助手，心里多少有些好奇，便借着今日的机会来看看，顺便查查那刀疤男子的下落。十日之期已到，他仍旧没有踪影，却不知为何。
　　一楼虽嘈杂，消息来往倒是密切的多。雪更随便捡了个位置坐下。
　　小厮在大堂里穿梭，适时地送上茶水。
　　雪更秀气地颦着眉，端起闻了闻，倒是上好的茶叶，便浅浅地抿了口。凤兮笔直地在旁边站着，替雪更格开贴上来的姑娘，显得有些拘谨。
　　这时，一个红衣男子踏将进来，四处张望一圈，看见雪更后，便直直地朝她走来。雪更自是看见了，那种肆意张扬的风华最近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红衣男子此次没有蒙着轻纱，一张脸暴露在空气里，更显其倾城之色，在烛光下透出如月般柔和的光华。当然，如果忽略他周身冷冽的气息的话。
　　近了，雪更握着茶杯的手倏地一紧，失措地瞪大眼。
　　清执！
　　那男子走近她，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走到雪更旁边的座位坐下。
　　雪更带着疑惑的眼神紧紧地锁着他，似要把他看透。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如果不是那日听过他的声音，只怕她定把他当做清执了。
　　那男子坐在位置上，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不看雪更，亦不看任何人，就这么笔挺挺地坐着。
　　僵了一会儿，他倏地转过头来，子夜般的黑眸深不见底，酝酿着风暴，却又似悄无声息。
　　这男子给人一种矛盾的感觉。张扬奔放的外表与清冷孤傲的性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给人一种冰火两重天的错觉，却要命地吸引人。
　　凤兮见着雪更不住地盯着他看，脸色有些难看。
　　那男子倒像没感觉到雪更火热的注视一般，只静静地坐着，不时地散发生人勿近的信息。
　　突然，在雪更以为他就要变成木头人的时候，他开口了。
　　“明日午时，城西天水阁，云葵姑娘。”说着，放下一块玉佩，便想站起身离去。
　　雪更情急之下拽住了他的手。“什么……？”
　　那男子顿住，似有些难以置信，眼神在她的手与自己的手相接处徘徊，清冷的目光有些融化，似在缅怀，却在下一瞬冻成了坚冰。用力地一甩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雪更愣了下，诧异于对方皮肤的温度。冰冷……
　　她几乎现在还能感受到那种冰霜一般的气息，冰凉，没有一丝人气！
　　刚想追上去问，可是追到门口，便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好快的速度。只是……
　　看着手中的玉佩，雪更有些恍惚。那红衣男子又与那刀疤男子有什么关系，偏生长得与清执这般相像，可是那声音，那气息，却明明不是清执。
　　想不透其中关系，雪更紧了紧手中的玉佩，暗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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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雪更和凤兮掐好了时间，出现在城西的天水阁。天水阁其实只是座茶楼罢了，只是历史悠久，以前是来往商旅歇脚的地方，后来改造一番，在这边城中，也倒成了一大特色。老百姓闲暇之余来这里喝口茶，听听曲，听说书，看云卷云舒，别是一番悠闲。
　　一番打听下来，原来这云葵姑娘是这茶楼里弹唱说书的姑娘，爷孙俩在这说书已经有好几年了。只是日前这云葵姑娘因着几分姿色，不小心被城东有名的好色霸王田虎看到，死活把人家拉去做第二十七房姨太太，愣是把人家锁在家里打算来个金屋藏娇。云老头为这事儿愁白了头，到处求情，多方奔走，却没个肯说句公道话的。怪也只怪人家家大势大，偏偏他又只是个小老百姓，都怕了那土霸王。
　　雪更听后哭笑不得。她来古代这么久，终于遇上传说中的强占良家妇女了，纵使主角儿不是自己，也够她兴奋的了。
　　看着雪更眼里兴奋的色彩，凤兮直想摇头，不用想就知道她肯定又在想鬼主意了。
　　说起这英雄救美啊，自古以来都是佳话。不过照现在的情势，总得先入虎穴，再得虎子。雪更在脑子里滴溜溜地筹划，想到兴处还不时地发出诡异的笑声，完全忘了自己是站在茶楼里，没被人扫出去算是万幸了。
　　心动不如行动，到了傍晚雪更已经是按捺不住想行动了，在房里兴奋地走来走去。
　　当凤兮一回到房间，雪更便迎了上去。“兮儿，情况怎么样？”
　　“我刚刚去了趟田虎府中，今日张灯结彩，一问之下，道是那田虎今日要与云葵姑娘的洞房花烛。”凤兮如实地回答。
　　雪更眯眼，笑得更开心了。果然这种情节是不可避免的啊，二十年的电视剧不是白看的！转身到屏风后去换了身衣裳，便揪着头发，边往外走，嘴里边大声地嚷着。
　　“快，兮儿，快帮我挽个发。今天非玩得那土老虎哭爹喊娘不可~”雪更催促着凤兮，凤兮这才发觉雪更身上一袭火红的衣裳，竟似那新嫁娘！
　　“雪…..你……”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愣着干什么？快呀~别错过了拜堂~”咧了咧嘴，明显想到啥开心的事儿。
　　“雪，你想玩也不能这么玩，这……”不能拿自己开玩笑啊！
　　但显然，凤兮的威势在雪更面前几乎等于零蛋，最后只能乖乖地帮她挽了发。梳妆完毕，雪更扬了扬手中的红盖头，邪邪地笑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