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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惹祸的源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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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死丫头,买个东西竟然买了这么久还只买回了一样,酒呢?”老板娘插着腰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个自己白养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打碎了。”
闻言,老板娘眉毛一挑,立即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没有。”凛茫然的眨了眨眼,她做了什么吗?她怎么不记得。
不好意思,她记性一向不是很好,老爱往东往西的,所以老是被欧巴桑揪耳朵吩咐了又吩咐。
不过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人满意,再怎么说她们也是有两年历史的母女,了解对方不在话下。
“没有?没有怎会打碎?不要以为老娘很好糊弄,说,是不是又给老娘惹祸了!”
“没有。”
答案没有改变。
老板娘眯起眼,上下打量起这个女儿来,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万年的大褂,万年的长刘海麻花辫,万年的面瘫样。
“算了。”轻叹一口气,将秋刀鱼丢在案上,“还愣着干嘛再去买来。”
“唔。”
凛得令,接过铜板转身就走,格子门在眼前被人拉开,接着就听到一个声音高喊起来,“老大,您要为小的做主啊!”
这道声音成功吸引居酒屋里的所有人,一阵安静过后,其中一人挑了挑眉,搭腔问道,“怎么了?”
“老大,这丫头她废了我一只手!”来人狠狠盯着凛,咬牙切齿的对自己的老大说明情况。
“哦?”那名老大再次挑了挑眉,看了看痛苦捂着被废掉那只手的手下,再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凛,顿时来了兴致,“她怎么……”
“死丫头!你还跟老娘撒谎说没有?”话才刚开口就被老板娘的怒吼声打断,只见老板娘双手插腰瞪圆眼睛,怒气冲天的杀到当事人面前,使劲的揪耳朵,“没有怎么把别人的手给废掉?老娘跟你交待不下一百遍的事你转眼就给忘了是不是?”
“撕,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唔。”不记得了。
“少给老娘来这套!快说!”
“…酒,打碎了。”
“哈啊?”
这声疑问不仅出自老板娘口中,也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因为整个六十九区的人都知道她的德行——绝不多管闲事,就是你站在她面前喊打喊杀也绝不会出手,前提是你不能碰着她和她的东西,否则嘛……那就不好说了。
“你来说吧,具体的原因。”某老大用酒盏指着前来告状的手下,示意他来给大家伙做个详细的说明。
“……这…”痞子脸色有些发白,支吾着该组织怎样的语言来进行一个简短的说明,可有人却没那心情等他组织好,只是略微的挑挑眉就吓得他不敢浪费时间,“……我在追我的女人,哪知道这丫头突然冒出来挡着我的去路,我一不小心就…就打碎了她的酒……”
哦!原来如此。
“…你这丫头!”闻言,老板娘咬牙切齿的转过身,打算好好教育一下没规矩的女儿,却不知人早就原地消失不知去向,“人呢?”
“老板娘,凛丫头出门买酒去了。”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
“跑得到挺快…”老板娘嘟囔了一声,继续忙手上的活。忙归忙也不忘伸长耳朵听听风声,尽管自己有个爱惹祸的不孝女,但好歹好说也是自家的,护短是必然。
“老大……”痞子一脸哀怨的望着自家老大,无声控诉着。
被唤作老大的人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喝酒,只是单手敲击酒盏的东西给出了指示:你老大我此刻正喝着高兴,不想打扰了兴致。
见状,一旁的小弟笑呵呵的招呼起痞子,“老五,来来来,先喝着。”
痞子无奈只得自认倒霉,挂着苦瓜脸坐了下来。
“老五啊,手还疼不?”
“……比之前,好点。”
“来来来,给二哥看看,不瞒你说,你二哥我可是学过几招接骨,说不定还能给接回去。”自称二哥的人兴致颇高的坐到老五旁边,有模有样的打量起那只手来。
“撕…你轻点。”一碰到残手痞子的脸立马扭曲了。
“哎哟哟…”二哥摸着下巴,端详了一回,一脸严肃地转向老大。“老大,那丫头下手可不轻喃,老五这回恐怕……”
之后再没了下文。
老板娘心下一惊,这回真惨了,那该死的丫头下手怎么就没个轻重,这伙人咱可惹不起,搞不好她们母女娘都得喝西北风去,这大冷的天往哪儿去啊……
抬头看了看气氛有些吃紧的那个角落,老板娘深叹口气,摆弄着凛刚拎回来的鱼,打算以赔酒赔鱼的方式给对方消消气,也好让这群惹不起的地痞放过自己一马。
这个害死人的丫头哟,你就不能给我安分些吗,尽惹些火烧眉毛的事,我上辈子可没欠你!
烤好了金灿灿的秋刀鱼,温上了暖暖的清酒,老板娘端着食盘迎了上去,刚把东西端上桌,格子门发出清脆的“喀喇”声,拥有标志性的长刘海麻花辫和深色大褂出现了,刚缓和一些的气氛随之冻结。
“唔?”凛歪了歪脖子,透过长长的刘海寻找到老板娘的踪迹,而后拍了拍身上厚厚的积雪,似乎没有看到老板娘在做什么。
“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关门?你想冻死老娘啊!”老板娘摆出经典的泼妇骂街的叉腰形象,操着一口大嗓门指挥起来。
意外的,凛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执行,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耳朵聋了是怎么的,没听见老娘说的话吗?”老板娘举着盘子走过来,正准备给某人一击的时候……
“请等等…”犹如羽毛般轻柔舒适的声音从凛身后响起。
老板娘眨眨眼,茫然地看着深色大褂后突然冒出的人。
“真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声音的主人给出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轻巧的合上了格子门,将寒风挡在屋外。
待她回过身时,里屋的人才得以看清她的面貌,精致细腻的脸庞,洁白如瓷的皮肤,黑如子夜的短发,一瞬间就让这里充满了春意,尤其是站在某人身边,顿时给人一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巨大落差。
瞧瞧,这才是真正的女孩子,我怎么就瞎了眼收养了那么一个人当女儿啊。
老板娘内心抱怨不休,气自己一时心软犯下的糊涂事,称赞着这个女孩才是自己心目中的女儿形象。
想归想,现实还是要直面的。
老板娘收起食盘,左右打量起这两个相差太大的人来,“这是怎么…?”
“就是她!”
破坏美好气氛的破嗓门打断了老板娘的问话。
老五用没断的那只手指着门口的少女,“老大,我说的就是她。”
“哦?”老大挑了挑眉,端着酒盏打量起来,随后点了点头,看起来颇为满意,“确实不错。”
少女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躲进深色大褂之后,颤抖地抓着袖口。
她知道这个人是唯一能救她的人,所以她才会不顾某人的不满执意跟了进来。
“想不到老五的眼光还不错。”老二也满意的夸口而出,正当某老五飘飘然的时候又被泼了一盆冷水,“这只手断得也不冤啊。”
“二哥,你什么意思?”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莫非你还想我跟你翻译翻译……”
“好了!”老大果然的阻止了二人,将酒盏里的清酒一饮而尽,走到老板娘跟前。
“老板娘,把这女孩给我,这事就算了了。”
“……这…”
“怎么?莫不是你还不答应?”老二笑呵呵的靠近,“你要知道这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哦。”
面对这群地痞的淫威,欧巴桑不得不屈服,迎面笑道,“瞧您说的,您能既往不咎我就已经感恩戴德了,哪里还敢给您作对啊…不就是一小姑娘嘛,您要是喜欢带走就是了。”
老大故作满意的点点头,这样的结局他早就料到,放眼整个「梅岭」还没有谁敢在他面前放肆。
“小姑娘,别躲了,她们救不了你的。”老二依旧挂着浓浓的笑意,冲女孩露出白晃晃的大牙,“应该说,在六十九区能救你的人永远不会出现。”
闻言,少女始终保持抓紧某人大褂的动作,没有绝望也没有放弃,仍然死死抓住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知道唯有此人能救她,除此以外就真如那个流氓所言,没有人能救她,所以她必须牢牢地……
“……死丫头,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把酒拿进去!”
欧巴桑有些急了,未来的日子可不能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孩毁掉,可偏偏她又死命的抓住凛丫头身上的大褂,要知道那丫头对那件大褂宝贵的跟什么似的,不管是干活吃饭睡觉,从不曾离身,就连洗澡也都在视线范围内。
记得第一次和那丫头闹架都是这大褂惹得祸,原因仅仅是自个出于好心拿去清洗,尽管最后也没洗成。
大褂要是破了,她可不敢保证凛丫头不会当场发起飙来,恐怕就是拆了她的居酒屋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想到这里,欧巴桑不禁冷颤,这种情况不是没可能发生,必须提前预防。
然而,抓着某人不放的颤抖不已的纤纤玉手不着痕迹的将内心的不安和强烈的恐惧传达给了万年面瘫女。
“求求你……”
少女带着恐惧的微弱呼救声传入凛的耳朵,令凛定在原处。
这种无助的恐惧她是熟悉的,尽管已过去数年,尽管自己故意将它淡忘,却未能如愿。
仿佛一瞬间就回到最初的地方,她蜷曲着身子将自己深深埋入膝盖,身体和内心抑制不住的颤抖,将她一点一点的拉入最幽暗的地下。
害怕……好害怕……从未有过的……
冷意从脚底传遍身体各处,那种体验或许她永远都无法忘记。
时间在这一刻过得很慢,仿佛一切都被刻意的放慢了几百倍,世界静的可怕,感觉听觉视觉触觉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全世界就只剩她和身后的人存在。
“你耳朵聋了,没听见我说话吗?啊?”欧巴桑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使周围的一切恢复了原样,凛也重归现实。
含着一丝感激的心情凛隔着刘海望向欧巴桑,心底升出一缕温暖。和那次一样,再一次的把她救起。
只是…对不起,欧巴桑,唯有这次我不能听你的。
“不行。”懒散且坚定的声线从凛口中飘了出来。
“什么?你疯啦?”未等地痞开口,欧巴桑率先惊叫出声。
凛充耳未闻,只是看着老大,安静的等着下文。
“哦?”老大发出一个单音,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来,长至鼻尖的刘海挡住了眼睛,使人看不到任何表情,但却能从中解读出一股坚定,“你确定?”
“…唔。”
“你不怕吗?”
“…唔。”
老大颇有意味的勾了勾嘴角,吐出一个“好”字。
“老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老二率先出声,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还是说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不,只是为什么?”
“很简单。”老大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道,“她……今天老子高兴,不想就此坏了兴致。”
“老大……”老二欲言又止,有些事情毕竟不是当面说破。
“老板娘,这是酒钱。”将身上的碎银丢到桌上,拉开门口的格子门,迎着寒冷的北风潇洒的道,“记住,下不为例。”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最近某柳要准备考试,很重要的考试,成败在此一举(踹!)
所以嘛,下面的更新会慢点(众:你一向不都慢吗?)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