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人伴桃花

14、私奔

　　我只请了九天的假期，在路上两天，在家里就只能呆七天了。最后一天的时候，我去买了一些家乡的特产。女人在厨房煮鸡蛋。她说，这几个是你婶婶家养的鸡第一次刚生的鸡蛋，吃了好。
　　我拿一个袋子将鸡蛋装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我给二婶家新生的宝宝买了两套衣服，也值这几个鸡蛋了。不是我太过势力，是不得不势力。我记得我家也住院子那会儿，她家丢了一只鸡，指桑骂槐骂了好几天。我从那会儿就学会了计较。
　　我在火车站等车。其实还有两个小时，但是女人怕我迟到，早早就把我赶出来了。手机铃声响了，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这个号码似乎有点熟悉。我接了电话，大壮就在那边焦急地问：“你现在在哪儿？”
　　“火车站。”
　　电话立刻被挂了。过了半个小时候，我看到了拖着行李箱在火车站入口焦急张望的他。他穿着米色短袖，黑色的牛仔裤，头上戴着一顶帽子。他的皮肤比上大学前更黑了一点。
　　我坐在那儿看着他张望，看着他一点一点走近。不过他显然还是没有看到我，最后在离我两米远地地方他打了我的电话。
　　我没有接，他烦躁地将行李箱拖地发响依旧不依不饶地拨着我的手机。他从我的身边径直走过去，最后终于回头看到了我。
　　我朝他扬扬手机，笑着说：“如果没有手机，你是不是找不到我了？”
　　他怔了一会儿，然后伸开手臂紧紧地把我抱住了。我贴着他的胸膛，闻着上面淡淡的汗味，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我忽然全明白了。
　　“阿布，阿布，阿布。”他一遍一遍地叫我。
　　我闷在嗓音说：“你放开我，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他放开我，看着我傻笑。我看着他的行李箱，问：“你这是打算私奔哪！”
　　“我刚从飞机场过来。”他说，忽然狡猾地笑着说，“你是暗示我们一起私奔了？”
　　我哼哼鼻子：“谁跟你私奔哪？！你不是有女朋友了么？”
　　“谁说我有女朋友了？”
　　我翻白眼：“都带回家里了，还敢说没有？”
　　他一脸疑惑，最后恍然大悟地说：“你说黄晶啊。她上次是因为要来我们这边做调查，我才带她过来的。她一个女孩子，总不能让她在外面住吧？”
　　“可是你妈说她是你的女朋友。”
　　“我妈误会了。当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满大街说我把女朋友带回来了。我总不好在那个时候说她不是我女朋友吧，那不是打我妈的脸么？”
　　我继续翻白眼。
　　“你吃醋了？”他笑着问。
　　我跳起来，站老远瞅着他，“你谁啊？我为你吃醋？”
　　大壮看着我，柔声说：“阿布，我喜欢你，我们俩在一起吧。”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心里觉得有些甜丝丝的。大壮说喜欢我，我相信那是真的。
　　我看着时刻表，说：“还有半个小时，你把你要说的话说完然后滚蛋吧。我要回去上班。”
　　他忽然闭嘴了，再也不说一个字。我坐在那儿玩手机游戏，他就在一旁看我。过了一会儿，他人不见了，行李箱还在那里。检票的时候其他人都过去了，我却只能守着他的行李箱对天翻白眼。
　　在检票结束前他终于跑回来然后拉着我通过了检票口。站在挤哄哄的列车上，我瞪他；“你上来干嘛？”
　　“私奔啊！”他说得无比坦然。
　　从这里到苏州的火车很难买到坐票，更别说卧铺了。第一次去苏州的时候我一个人了十二个小时，到了一个稍微停站长一点的站我就下车在外面用力呼吸新鲜空气。
　　大壮站在我身边，有人挤过的时候他就把我挡在里面。我忽然有了无比的安全感。也许，就算列车就这样一直开下去，我也不会头晕。
　　到了苏州以后，我带他看了我的工作的地方，然后去看了我的宿舍。我说：“这就是我工作生活的地方。你看好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他看着窗外，脸上忽然露出痞痞的笑容：“那是你的胸衣吗，怎么那么小？”
　　我转头看到了晾衣绳，一下子羞得要死。我用力把他推出了门外，行李箱也扔了出去。
　　“滚——，你这个大色狼！”
　　他在门外呵呵地笑着，我又踹了门几脚。
　　晚上同事回来的时候惊讶地问，怎么门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坑，我捧着碗吃饭，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
　　上海到苏州坐火车似乎也不过两小时的距离。大壮开始频频往我这边跑。我瞪他，你不要上课了，学习怎么办
　　他可怜兮兮地说：“不来我就见不着阿布，见不着阿布我就学不进去。我有什么办法？”
　　他的话越来越肉麻。我踹他，粗声说：“滚——，下次你就是来我也不见你！”
　　他灵巧地躲过了，然后说：“阿布，下次我给你打电话，你不要挂我电话好不好？”
　　我只好无奈地答应了。他便经常打电话过来，我接电话的时常被他气得保爆粗口。同事居然还说我眼睛里长桃花了。
　　有一天白天的时候，客人还很少。我和同事袁龄在几个在门口搬了凳子晒太阳聊天。袁龄忽然兴奋地摇着我的手臂说：“阿布，快看快看，我们上次见到的大帅哥耶，居然又见到了。”
　　我说省省吧，就算是帅哥也不是你们家的，你激动什么。
　　袁龄酸酸地说，那是，哪像你，天天大帅哥追着……耶耶，他朝我们走过来了，真的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帅哥耶！
　　我抬头，阳光刺得我有点睁不开眼睛。他在我面前站定，然后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