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江湖传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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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踏入这清楚雅筑，雨汐便迅速打量起面前这两人。
适才，那为她引路的丫鬟告诉她，少主正同副主商议一些日常事务。少主吩咐，慕容小姐带到后，自行进入便可，不必介意。
她又怎会介意，须知那尹墨晴是何等人物。
当年楚天雄和慕容傲相继过世后，楚夫人便决定要为尚年幼的楚沐阳择选一名年纪相仿的副手。楚夫人只道，日后楚沐阳执掌大权之时，身边须有一个一如当年慕容傲那般的能者兼可信之人。而如是之人，自然须由自己亲自栽培，并同楚沐阳常年相伴，方可保其衷心。此事一经传出，当时各门各派的掌门人便立刻将自己最优秀的弟子，甚至儿女纷纷送往楚家，只盼他们能有幸被选中。向来安静的楚家宅院，一时间竟是门庭若市，门槛都被踏破了好几回。
而那些江湖人士所觊觎的，自是未来的楚家副主之位。
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争破头都未抢到的位置，最后却让一个毫无身世背景，来历不明的流浪儿得去了。这让所有人都大为不解。
然楚夫人做的这番决定，确是有她自己的考量。
其一，楚家副主是何地位，若是从一众江湖门派中挑选，他日，他楚家必同这门派有扯不断的牵连，甚至极有可能被旁人渗入到内部，渐渐涉足他楚家势力。她是决计不允许此等事情发生的。这其二么，据说那流浪儿确有过人之处，楚夫人当年一见着这少年，当下便决定收他入府。只是他毕竟是个无门无派的野小子，众人虽不敢直言，却仍对楚夫人的决择有所怀疑。
然则而后几年，这少年在楚家的一番成就作为终是堵住了悠悠众口。自他接任副主一位，便助楚沐阳重整楚家，驱走了一些老弱残兵，同时收入了一批江湖新近，处事手段甚为凌厉。楚沐阳方登上家主之位时，江湖上那些老一辈的门派趁机作乱，欲借机脱离楚家的掌控，却被这位年少的副主一一扫荡化解了。而他的武功，更不在楚沐阳之下，堪比当年的慕容傲。江湖众人这才叹道，楚夫人果真是慧眼，能识得这般不凡之人。
短短几年，尹墨晴这个名字，成了江湖上的一段传奇。御剑公子之名，竟不亚于少主楚沐阳。
而这个传奇，连同楚家少主，如今就在自己面前，叫慕容雨汐怎能不兴奋。
只见那楚沐阳生得修眉凤目，端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一派温雅淡然，清逸出尘。这般气质，不似统领一方的江湖侠客，倒像那蜀山上修炼的剑仙。反观一旁的那一袭白衣，此刻正负手而立，虽身处副位，却丝毫没有居于人下之感。若是不知情的，怕会误以为他与那楚沐阳是一般地位，不分尊卑。再观其面容，嘴角含笑，眸中深邃，眉宇间竟透着股俯瞰一切的傲然之气，倒叫雨汐看得痴了。
见雨汐毫不避讳的望着自己，尹墨晴唇边笑意更深，心下只觉有趣，便也直直地回望她。终是楚沐阳轻咳一声，先破了这肃寂，“雨汐，你不好好在沈青风那里呆着，跑来这里作甚？”
雨汐被突地一唤，这才回过神来，重新将目光定格在楚沐阳身上，冲他莞尔一笑，“沐阳哥哥，雨汐都十八岁了，总不能老呆在那个糟老头子身边吧。此次来洛阳，我是定要闯出一番作为的。”她忽然退后几步，极为恭敬地作了一揖，“在下慕容雨汐，特来投靠洛阳楚家，望少主不弃，收留在下。”
楚沐阳只觉得好笑。她口中那个“糟老头子“，正是江湖人称妙手圣医的沈青风。此人不仅医术了得，武学造诣也颇高。只是他早已远离是非，隐居在慕雪山山脚下的村落里，过着平常人家的生活。
这沈青风同慕容傲是至交。慕容傲早年跟随楚天雄在外闯荡，怕女儿跟着自己受苦，卷入江湖纷争，便把她交付给沈青风，让他代为照顾。自己一得空，便去慕雪村看望，享受片刻的天伦。岂知慕容雨汐八岁那年，与父亲那一别竟成永隔。
想到这层，一时间，楚沐阳竟是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可我楚家不养无能之辈。”
尹墨晴的悠悠一言让房内另两人皆是一惊。虽是寥寥几字，却是掷地有力，听得雨汐心里一阵瑟缩。
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说自己是无能之辈么？
雨汐瞥了尹墨晴一眼，只觉这人当真是恶劣至极，方才对他的那番好感顿然全无。只是，若想这样就让自己打退堂鼓，那也未免太小瞧自己了。她低下头，微微敛了敛心神，再一抬首，目光雪亮。那般澄澈的眼神让尹墨晴不由一怔，只觉这少女的眼里透着股不输男子的坚毅和倔强，一时竟耀眼得叫人无法忽视。
“依阁下之见，如何才能称之为能者？”
尹墨晴正要回答，却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断了。
“少主，司徒家少爷又来了，正一路闯进来，我们又不便拦他……”
话到一半，只听“啪嗒”一声，大门被踢开了。一名身着紫袍的男子径自走了进来。那人衣着十分华丽，衣摆和袖口都以金丝镶边，发上束着的是七彩琉璃冠，腰间又佩戴着一枚剔透的龙纹玉，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出身。只是他面露凶相，举止之间又透着股痞性，纨绔拙略，倒可惜了那身贵气。他几步跨到雨汐身旁，伸手直指楚沐阳，“楚沐阳，我今日最后一次问你，你究竟收不收我？”那语气竟似是高高在上，不容人反驳。
雨汐看了眼端坐的楚沐阳，见他眉宇间分明显露出厌恶之色，却是有怒不言。这倒让她对来人的身份好奇起来。是什么样的人，竟能叫楚家少主也礼让三分。
楚沐阳沉默良久，终是无声一叹，“司徒南，我已答复你不下数次，我楚家是不会收你辈之人的。你这般纠缠，也是徒劳。”司徒南咬了咬牙，愤然之色浮上面颊。这楚沐阳一次次地当面拒绝自己，给自己难堪，自己已是一忍再忍。然而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任谁都无法不恼怒。
尹墨晴眼见司徒南就要爆发，余光一瞥，却见雨汐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他眸中忽的一亮，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瞬间闪过。
“司徒南，我楚家亦非不讲道理。只是楚家收人，向来讲究能者居之，若是随意留人，怕是难以服众。”说到此处，他忽俯下身，同楚沐阳附耳说了些什么。楚沐阳先是拧了拧眉，而后却是一副恍然若知的神情，随即点点头。见楚沐阳认可，尹墨晴不由嘴角一勾，竟有种奸计得逞的意味。那一瞬，却恰巧被雨汐瞧见了，心里不由得一慎。
回过身，尹墨晴正色道，“我同少主方才商议，你要留下，也不是全无可能。可瞧见你身边这位慕容小姐？她亦是来投靠我楚家的。然你二人之间，则只能留下一人。”听罢最后一句，雨汐下意识地看向司徒南，却见司徒南也正瞧着自己，那眼神竟似在看杀父仇人一般，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才罢休。她一脸无辜，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湖规矩，比武决胜，点到为止。胜出者，方可留在楚家。”
“什么？！“
雨汐未料到事态会如此发展。她眨巴着一双圆眼，呆呆地望向楚沐阳，问道：“现在就比？”
楚沐阳双眼一凛，“现在就比。”
余音未落，只觉得耳侧有股拳风袭来，她忙一闪身，足尖一点，一瞬间便向后退去了几步之遥，轻而易举地躲过了那一拳。待到站稳身形，再次看向司徒南，双瞳中却尽是不削。
好一个趁人不备的小人。
司徒南未及反应，回过身时，却见慕容雨汐已在几仗之外，心里不由得一颤。她是何时退到那里的？！
正准备再出一拳，却见那抹绯色身影以极快速度向自己靠近，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手的移动方位，却发现自己欲挥出去的那一拳停在半空中无法动弹了。司徒南心下一紧，又试着动了动身子，可任他卯足力气使足了劲，这身体仍是一动也不动，好似不由自己控制了一般。欲开口说话，喉间却像被硬物堵住了，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
正道奇怪，雨汐的脸突然成放大倍数出现在他眼前，那脸上满是笑意，嘲讽之色毕露。原是方才那一瞬间，慕容雨汐施展轻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绕到他背后，点了他的穴。这一连番的动作，也只是发生在转瞬之间，难怪司徒南看不明白。
雨汐望向司徒南还握着的那一拳，一时兴起，忍不住用食指捅了几下。司徒南一脸不甘，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那一番神情，霎是有趣。她浅浅一笑：“如何？还打不打？”司徒南翻了几番白眼，那几近铁青的脸色立时又黑了一圈，真真是有苦难言。
“好了，胜负已定。”
楚沐阳起身走向司徒南，替他解了穴。司徒南正要发作，却被楚沐阳先打断：“有言在先，败者离开，胜者方能留下。”闻言，司徒南白了眼楚沐阳，又恨恨地瞅了慕容雨汐好一会儿，虽仍是一肚子怨气，却也无话可说。
“好，我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楚沐阳，你不收我，是你的损失！哼！”一甩袖，一跺足，悻悻离去。
待那袭紫袍颓然消失后，慕容雨汐猛一闪身立到尹墨晴跟前，完是一副胜利者之姿，“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打赢了他我便能留下，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堂堂楚家副主，应不会是那出尔反尔之辈吧？”
“自是真话。我若反悔，怕是少主也要责怪我了罢。”
“即如此，”雨汐一转身，扑闪着一双明眸，满是期待地望着楚沐阳，“我便能留下了？沐阳哥哥，我能留下了，对不对？”
楚沐阳望着这样的慕容雨汐，眼里波光流转，那些如花开般灿烂绚丽的记忆一时涌上心头。不自觉地，他勾勒起唇角，一抹笑意窜上眉间，神色如春风般柔和温暖，似沉溺在那美好的往昔里了。片刻，他微一颔首，算是回答。
雨汐心下原是一喜，耳边却飘进尹墨晴悠悠的话音：“今日起，你慕容雨汐，便是我的下属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江湖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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