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做兔兔的噩梦

2、下

　　（四）

　　门打开了。一片光什么也看不见。黑暗依旧是黑暗，门的光无法让它摆脱黑暗。

　　血从门下流出，血在黑暗中是黑色的。门的光与黑暗的空间形成诡异的对比。

　　如果我从门进去会成为光的一部分吗？

　　伸手去触碰光，光从我的指尖开始将我吞噬。

　　我发现我错了。恐惧侵占我的心。光开始暗淡，连同我一起。

　　我又被惊醒。

　　“是不是！孟林去哪里了？是不是你……”

　　“闭嘴！不是我！就是这种性格才会发生那件事。”于凌洛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找回孟林。要不行过了24小时就去报警。”

　　我看着屋外两个黑影，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踢到凳子发出一阵响声。两人发现了屋内的我。

　　“艾雅，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孟林怎么了？”

　　倪同道：“她失踪了，从今天早上开始！”

　　“艾雅……”

　　孟林失踪了？

　　孟林失踪了！

　　……孟林不见了！？可是我明明看到她！

　　我看见她了！

　　我看见她了？

　　我是不是真的看见她了？

　　大脑已经乱成一片，我分不清是在现实中看到她，还是那只是梦境。

　　再床上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于凌洛开了门。

　　“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吗？”他有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已经很晚了。”

　　尖利的美工刀从他背后向心脏的位置刺去。血在他白色的衣衫上染上艳丽的红花。

　　“你……”他刚发出一个微弱的单音节就被枕头捂住了口鼻。血液的流速很快，连他不怎么强烈的挣扎都失去了。那双总充满神采的眼睛失去了焦距，眼睛瞪得很大，血丝充满眼球。

　　天刚亮，我就醒了，并不是我自愿的。

　　“不、不、不要、不要、不要杀我！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只剩下我了……他一定会杀了我的……”倪同蹲在于凌洛房门旁，身体卷缩成一团喃喃道。

　　我看着靠站在一边的阎夜，他示意去看看于凌洛的房间。

　　我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

　　恶心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嗅觉。于凌洛面朝地躺在地板上，背上有一个口子，穿过衣服直达他的身体。可以看见血是从那个口子流到衣服上地板上。地板上还有一个枕头，沾满了血。

　　我捂住嘴，忍住已经到快出口的尖叫。我终于忍不住，别过头。

　　阎夜向倪同靠近几步。倪同疯了似的大叫：“走开！你们都是恶魔！！都要杀我！”

　　倪同的叫声，空气中的血腥味……

　　我被我的想法吓了一身冷汗。

　　“报警了吗？”我开口说道。

　　“你说呢？”

　　我靠近他。

　　“是不是你杀了他，还有孟林。”我死死盯着他的脸。

　　突然，他个格格笑了，在如此的气氛下显得无比诡异。

　　他靠得我很近，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平常的冷漠。他笑着，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错了。人不是我杀的。”他依在我耳边说：“人·是·你·杀·的。我量多只是帮凶。”

　　“你开什么玩笑。”

　　“是你。看，这是什么。”他将一个东西塞在我手里。

　　我的手在发抖。

　　金色小巧的怀表躺在我手里。

　　“猜我在哪里找到的？”他说，“在孟林·尸体的旁边。”

　　脑中“轰”的一声，血液像是凝住了，浑身僵硬。

　　“怀表一定我小心丢失了，被你找到罢了。孟林是我学姐，不可能是我！我有没有做过我会不知道吗。”

　　他笑着语气很轻柔，“我再送你一样东西。”他拉过我的手，将什么套在我的手指上，“你有可能会不知道。”

　　是一个银色的金属指环，套在我的手指上有些显大。在阳光下指环的光泽有些刺眼。

　　是我杀的？

　　是我杀的！

　　（五）

　　橘黄的灯光让人觉得暖暖的昏昏欲睡。温柔的嗓音说道：“你现在觉得眼皮越来越重……那里有一条很长的楼梯，你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告诉我你在那里那里看到了什么？”

　　他们都叫我丫丫，因为我总是脏丫丫的。这不是我的名字，只是像代号的称呼，院长说等我们长大了有能力的时候再给自己取。不过也有很多是有名字的，像是陆舒舒之类，他们来之前有爸爸妈妈给他们取了名字。

　　李阿姨说那个好心肠的阿姨又捐了一些新衣服给我们。不过我知道我只能拿到最丑的裤子，最漂亮的公主裙一定全给陆舒舒她们抢走。我还记得他们对我说：“像你这样脏丫丫的像男孩子一样，穿上公主裙都不像公主。”

　　我想他们是对的，我不能有像她那样穿着公主裙娇滴滴的样子。她应该在这里呆不久了，因为想要孩子的家庭一定会想像她那样的孩子。

　　院子旁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榕树，我喜欢爬到上面去，很凉快而且看得很远。

　　李阿姨站在树下向我招手，她说院长有事叫我们过去。

　　我站在门口就看到全部的人都到齐了。

　　“丫丫就差你了，常常跑到树上去，女孩子家要乖点。”老院长皱起了他有点参白的眉毛，像毛毛虫一样难看。

　　我刚想对他做鬼脸就对上了一双很大的眼睛，像宝石一样好看。

　　我才留意在院长身旁站着两个男孩。我看他们的表情以往新来的孩子一样满脸不愿。

　　他们来这里已经有一个星期，不过他们不怎么搭理我们，都是两个人窝在一旁不知道在干什么。

　　刚走过去就对上一双眼睛。他笑着对我说：“你好，你叫丫丫吗？我叫殷玄雅。”他看了看他旁边的男孩，“他叫阎夜。”叫阎夜的男孩稍稍看了我一眼。

　　他笑得好好看，不像那些整天浑身泥巴的男孩子。

　　我最喜欢雅哥哥了！

　　他会跟我一起玩，会跟我一起爬树。院长常常骄傲地说雅哥哥多棒多棒要向他学习。

　　我不喜欢阎夜。如果不是他，雅哥哥就只属于我。可是雅哥哥似乎很喜欢他，常常阿夜阿夜地叫着他。

　　雅哥哥替我拿到了一条很漂亮的公主裙，他对我说：“丫丫穿裙子一定很好看。”

　　我赌气地说：“才不会。他们都说我穿公主裙也不像公主。”

　　“他们没眼光！我的丫丫这么漂亮。”他摸着我那长长了一点，毛茸茸的头发，“丫丫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我想看你长头发的样子，你会留长它吗？”他笑着看我。

　　我点点头，笑着。伸手，他笑着抱住我。我喜欢他的怀抱。

　　阎夜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

　　时间过得很快，雅哥哥和那个臭阎夜来这里已经两年。这两年比以前都过的开心。

　　我7岁，雅哥哥和阎夜9岁。

　　他问我：“丫丫向要名字吗？”

　　我点点头，“雅哥哥可以帮我起吗？”

　　我看他笑得很开心，“丫丫想姓什么？”

　　我想了想，“跟雅哥哥姓。”

　　“梦。殷梦。”

　　从那天起没有了丫丫，因为我有了名字，殷梦。是雅哥哥替我取的名字。

　　阎夜是个表里不一的坏蛋。

　　他陷害我！

　　“雅哥哥，阎夜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帮坐在他腿上的我梳着长发，“阿夜居然欺负我们的小梦，我帮你教训他。”他拿着橡皮筋把我的长发绑了起来，“其实他很喜欢你，他的心跟外表不一样。”

　　“才不是，他就是讨厌我。”

　　“小梦，这是你的生日礼物。”雅哥哥笑着将什么东西塞进我手里。

　　一只银色的指环躺在我的掌心，稍稍有点吃惊。这是雅哥哥爸爸妈妈的结婚戒指，雅哥哥只有他爸爸的那只。

　　我很高兴，因为雅哥哥将他最珍惜的东西送给了我。

　　我不要雅哥哥走！

　　老院长拉着我说什么前途不前途，什么城里的初中好。在这里念初中有什么不好。

　　雅哥哥看着扁着嘴的我说：“小梦，要乖乖的，我和阿夜不再要照顾自己。等两年后，你来找我们吧。”

　　我眼睛红红的。将脖子上的绳结解开。

　　“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现在将它送给你。雅哥哥要想我，看到它就要想到我。”

　　雅哥哥和阎夜走了，日子过得寂寞。每天都在期待着今天的到来。

　　我气疯了。前几天雅哥哥在信中还说他会到车站接我的。可是院长说我不能到城里上初中，可是我的成绩明明是最棒的。说是什么经费问题。

　　雅哥哥很失望，我也很失望。在失望中度过了初中。

　　有一天阎夜突然打电话回来说，雅哥哥失踪了！

　　一天一天过去了，每个人都心急如焚。

　　（六）

　　一个意外我失去了记忆，我不再是我。醒来的时候在医院，有一个漂亮的阿姨站在床前，她说“我”本来是孤儿，但现在不是了，因为她收养了我。她准备为“我”取个名字，不过“我”拒绝了。

　　“我”说：“雅，艾雅。”

　　我是殷梦，被遗弃在角落包括殷梦的记忆。艾雅支配了所有。

　　冥冥中艾雅的高中就是雅哥哥在信中提到他就读的高中。

　　我一直沉睡直到那天艾雅在老榕树下捡到了那枚指环。我醒了，透过艾雅的眼睛我看到了阎夜，他好像跟以前一样但又好像变了。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了那个笑得很干净的人。

　　雅哥哥的失踪不意外！我一直在等待着机会。

　　有一天，艾雅熬夜赶参赛作品，在长椅上睡着了，不过我醒着。

　　“于凌洛，亏我这么信你，你居然盗我的主题和构图！真卑鄙，当初就该让殷玄雅去大会举报你。”

　　“闭嘴！你还不是一个样，不要告诉我你杀了他只是为了帮我，还不是你也盗了他的图。”

　　“他那时还没死，是你说要把他埋起来的。”

　　“如果不是那样你还能站在这里很我吵吗？应该是吃着牢饭。”

　　“别吵了！你们想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吗。”

　　“孟林你看看这个你为他付出这么多的人，卑鄙小人一个。真不懂你是下了那只眼睛看上他的。”

　　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我会为他报复的，用我的双手。

　　尾声

　　一只手抚在我脸上，“雅，现在由我来照顾她了。”

　　我睁开眼睛，对上他浅褐色的眸子，“雅？谁是雅？”

　　“我们的朋友。”

　　我在他脖子咬了一口，“你不是说我们在孤儿院的朋友只有彼此吗？”

　　他笑了笑，不语。

　　“喂，你要去上班了。”

　　“东主有喜休息一天。”

　　我推了推躺在身旁的人，“方先生今天要来拿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