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做兔兔的噩梦

1、上

　　（一）

　　“不如去G县吧，那里有个很漂亮的湖。”孟林指着地图说道。她是我学姐，虽然大大咧咧，但她已经大二了。

　　“G县有些远，我怕经费会不够。去F城还差不多。”

　　“其实去B城也不错。”

　　“艾雅，别呆呆地坐在一边，给点意见。你说去G县怎样？”孟林学姐猛向我眨眼睛。

　　问我？“我没去过什么地方。你们挑的地方肯定不错。”我微笑着说。

　　“去A县。”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发过阎夜说道。

　　“就去A县吧。”绘画社社长于凌洛最后拍板。

　　孟林刚才的一脸兴奋变成了一脸失望，虽然如此，但他们都没反对。

　　我偷偷崇拜了一把，阎夜还真是一言九鼎。

　　我们绘画社一共有5个人，于凌洛是社长，他和孟林、倪同都是大学部二年级学生，阎夜也是大学部不过是一年级。我是最迟加入，也是最小的，我高二。

　　我们刚才正在讨论暑假到底要到哪里写生，还有顺便放松一下，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

　　“哇~~好漂亮，一点都不输给G县。”一下火车孟林就尖叫道。

　　A县偏向于郊区，空气不像城市那样浑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青味。

　　我不得不钦佩于凌洛的好眼光。他在我们出发前向这里的旅游部门预定了一间朴素的小别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令我们惊叹不已的是在别院旁边是一条瀑布。瀑布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灿烂的光。

　　我们安置好行李，分配了一下房间，这里的房间数量很充足，我们都有各自的房间。虽然院子不算脏，我们还是打扫了一下。

　　我和孟林准备去瀑布下打水擦一下那些木板床。

　　“艾雅。”我回过头来，是于凌洛。“把桶子给我们，女孩子不好做这些粗重工夫。”

　　“谢谢。”

　　在不经意间，我和阎夜有了眼神接触。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眼神有点奇怪。

　　吃过了那顿有点迟的午饭，我们正在准备画具，一会儿出去写生。今天我们写生的范围就在别院周围。

　　我提着东西在晃着，作着选景的工作。

　　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艾雅，还没选好地方吗？要不要跟我到瀑布对面那里画。我想应该挺不错的。”

　　我点点头，同意。我相信于凌洛敏锐的眼光。

　　我们就在瀑布边上，能清楚地听到瀑布“哗啦哗啦”直流而下的水声。我拿出铅笔在打算纸上构图。左想想有想想，就这样废了半个小时。再看看人家于凌洛已经用炭笔勾好稿准铺色。

　　我放下笔。我看了看在对岸专著手头上画纸的人们。1、2、3，加上我和于凌洛一共五个人。听人说一年前的绘画社不止这伶仃的几个人，最少的时候也有十来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短短的时间内，社员纷纷退出了社团，只剩现在的几个人。

　　其实我根本谈不上擅长绘画。一年前我转到了这件学校，学校规定每个学生至少参加一个社团，在巧遇之下我莫名其妙地参加了这个社团。

　　看着放在地上不太整洁的颜料有点出神。

　　“没有感觉吗？”

　　我有点尴尬地点点头。

　　于凌洛笑了笑，有左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要不我们去村子里走走。一会儿可能就有感觉了。”

　　“不会麻烦你吧。”

　　他连声说了句“怎么会。”隔着瀑布，他向他们说了声。在我转身前，我看见了阎夜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不只怎么的我总觉得他的眼神很奇怪。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不认为他是这么寡言的人。

　　（二）

　　那天我一个人来到新学校报道。在N个人的指点下我终于迷路了。我后悔让阿姨帮我选学校。

　　在我前方有一棵很大的老榕树，树干很粗，长满了长须。这颗树让我感到分外亲切。

　　有一个男生走在树下，低着头，全神贯注在他手上的本子上。他的头发很黑很亮，让人有种想去抚摸的冲动。他抬起头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向他笑笑：“请问，可不可以告诉我校长室往哪走？”

　　“你是转校生？”他的声音很淡。

　　“是啊。我是高二的转校生。我叫艾雅。”我看到了他的本子上是一幅未完成的风景速写。

　　他告诉了我校长室的路，在我临走前他还说：“你要参加绘画社吗？我……是阎夜。”

　　“怎么了？和我在一起很闷吗？”于凌洛说道。我连忙说不。

　　这里的人跟生活在大城市的人不同，少了一分忙碌，多了分悠闲。我们将脚步放得很慢，体会他们的生活。

　　这里的杂市很热闹，就像是个大型的露天商场，各种各样的东西都能找得到。

　　“小姑娘，桃子很靓哟。尝尝，觉得好吃就买几个回去吧。”一个长得黝黑的老伯说道，还把一小块的桃子抵到我面前。于凌洛笑着看着我。我接了来。

　　“好吃吗？”我点点头，桃子甜得像灌了蜜糖。

　　“我记得艾雅最喜欢吃桃子了。买多点，给他们也尝尝。”他掏了钱买了两斤。

　　“好小子，很会哄小女朋友开心哟。算你便宜点又怎么说。”

　　于凌洛摸摸我的头，笑着接过袋子。

　　天色已经有点暗，我们再逛了一圈就回去了。

　　真有点抱歉，我们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要开饭了。所谓无功者饭菜不留，他们竟然等着我们开饭。吃过饭后我自告奋勇去洗碗，而孟林就高兴地接过于凌洛买的桃子说要吃饭后果。

　　我用沾了洗结精的布擦着碗筷。

　　“我来帮忙了。看我多好人，快点谢谢我。”就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孟林。

　　“是是。多谢孟林学姐，我就知道孟林最好人了。”我配合着她说道。

　　她接过抹了洗洁精的碗，用清水洗着。“你们买回来的桃子真甜，看着就留口水。我想吃多点都不行。凌像只老母鸡地说要留给我们的小艾雅。”

　　“艾雅，你有喜欢的人吗？”她看着我，表情很认真。我摇摇头。“我和凌算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女孩子追着他跑。虽然如此，但我和其她女孩是无法比较的，现在也是如此。他有多女朋友不过那都是玩玩，我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会回来我身边的。”她不是在开玩笑，表情严肃不过眸中带着温柔。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她告诉我这些的用意。

　　我发现我一点儿都不了解她，我一直认为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生。那可能只是她的面具，也或者是她性格中一小部分。

　　（三）

　　嘀嗒嘀嗒……

　　什么声音？我睁开眼睛，一片黑暗，黑色的天，黑色的地。我赤裸着双足，足下的冰冷使我打了个寒颤。我仔细地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着走着，声音越是明显。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味道。

　　有什么液体漫上了我的脚，它的温暖与地板的冰冷形成落差。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满占心头。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我这道那是什么。是血。那令人作呕的腥味。

　　血已经漫上了脚踝。我继续往前走，看不见，可我知道我离源头不远。脚步越来越沉重。

　　似乎不像之前那样黑，起码我能看见我的手。

　　我看到了一扇木门。血不断从门缝流出。我伸手想去把门打开。

　　不，不要!脑中有一把声音说道。我猛收回手。

　　“咔”门自己打开了！

　　不要！

　　我全身都是湿淋淋的。作噩梦了。什么内容我想不起来。看了看桌上的怀表，已经是半夜两点了。喉咙很干有点痛。我没开灯摸索到了房门。

　　谁？

　　这间院子的结构正常得有点那奇怪。厅是长方形的，房间均匀地分布在四面墙上。在我房间的对面有一个人。

　　借着月光，我看清楚了。是阎夜。

　　他发现了我。即使在黑暗中，我竟能看到他那双浅褐色的眸子紧紧锁在我脸上。

　　我有些尴尬地说：“有点口渴，出来喝点水。这么晚了你还要洗澡？”我看到了他贴在脖子上的头发。

　　他顿了顿说：“太热了。”

　　我“哦”了声就去厨房找水喝。

　　他坐在大厅的长椅上，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我走到他旁边：“还不睡么？”

　　他看着我。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琥珀那样晶莹，带着摄人的魔力。不知为什么的他的眼睛却令我惧怕。

　　“要出去走走吗？”

　　据我所知他是个稍稍冷漠的人，鲜少向别人走出邀请。

　　我没有爽快地答应。我看了看他的衣服也看了看我的。我好像看到他在笑。“只是在这附近，没人看到的。”

　　寂静的夜晚，蝉叫声、水声格外显耳。仰望着天空，星星要比城市多。仿佛天与地都是属于你的。

　　看着他的背影，高挑纤瘦，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时候在不知不觉间寻找着他的背影。但我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他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殷玄雅。”

　　“什么？”

　　“你知道这个人吗？”

　　我摇摇头。

　　“他是我们社的成员，不过是一年前的事。”他看着我。

　　“那他人呢？”

　　“再也看不到了。如果可以我想忘记这个人，会快乐很多。”他的眼神我从来没看懂过。

　　“凌，是你么？”风将树吹得“沙沙”作响 。孟林将外套拉了拉紧。她摸着黑往前走，依稀看到了一棵大榕树。

　　应该是这里……

　　——啊！

　　那声惊呼还未叫出就被扼杀在喉咙处。

　　她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身体往前倾，一根锋利的丝线没入她的喉咙。她自身的体重成为了动力，越陷越深几乎要将她脖子完全割开。血疯狂地外喷，发出嘀嗒嘀嗒细小的声音，不过瞬间被雨声掩盖。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嘴巴微微张开，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来不及了，因为刚从丝线没入她喉咙时，她已经失去叫喊的机会。

　　我昏昏欲睡的端着炒面，昨天晚上跟阎夜散步回来会后跟不睡不着，加上雷声雨声，我就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

　　阎夜、于凌洛、倪同三个人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我只能隐约听到什么“没有”“打不通”。而且个个表情严肃。

　　“尝尝孟林的杰作，她说这是她的得意之作。”我将炒面放在桌上。

　　我看见于凌洛和倪同好像僵住了一般，而阎夜则死死地盯着我。倪同好像要说什么，不过刚开口又停住了。

　　“你们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于凌洛笑了笑说：“小艾雅，没筷子没碗，要我们抓着吃么？”

　　“对了，孟林说她拿。我还是进去看看。”

　　孟林一边吃一边说：“我表姐也在这边旅游，很久没见见过她了，我想跟她聚聚。”她向我眨眨眼，“午饭要拜托你了。”

　　我点点头。

　　倪同匆匆看我一眼，又低头扒着炒面。

　　昨天晚上下过雨，感觉空气特别清新，天特别蓝。

　　茶碗早饭过了没多久于凌洛说他有事也出去了。

　　画得郁闷过去看倪同画画。倪同平时为人有点鲁莽，不过他的画却很细腻。

　　他转过头，用他细小的眼睛看着我。“孟林……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你没听见吗？吃早饭的时候她不就说她去看她表姐么。”

　　他木木地点点头。

　　在他的画袋里露出一个本子。封面是画上去的，是一棵用钢笔画的老榕树。本子里是一些生活速写和油画草稿。

　　“那个……”

　　“是于凌洛的速写本吗？”我看见一些画下面的落款“ｙ”

　　“是、是啊。他放在我这的。”他拿过本子，“你的画画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