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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和平镇初遇 ...

  •   宋筝与映雪、侍雨三人从玉竹岭上出来,已经向着梅都走了三天的路程了。三天前先生交代完琐事,便携清风、玉露外出云游天下去了。
      宋筝也收拾好包袱与映雪、侍雨上路了。在山门外的青石阶上,月痕温柔的为她披上白色狐裘披风,又将领间缎带仔细系好,“隆冬天气,风大,不几日便要降雪,千万爱惜好自己的身体,出门万事小心。”
      宋筝望着月痕的眼睛满是喜悦,是的,他从来都把她保护的很好,怕她冻着,专程送来御寒的披风。他关怀的叮嘱让她感到温暖,他果真像大哥哥一样爱护着自己。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师兄莫要担心。”
      月痕宠溺的抚着宋筝的头发,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好,“这次不同,梅都传出剑谱的事,必定暗藏阴谋,你与煜祺要处处留心。”月痕的神情透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师兄放心,有映雪和侍雨在呢。”虽不知映雪和侍雨的武艺到底如何,不过既然先生安排的,必定弱不了。
      月痕微微点头,目送宋筝转身离去,方才捋好的发终是又被吹乱,和着飞扬的衣带于空中起舞。

      行了三天的路,到达一座小镇,名曰和平镇。此时已是傍晚,天空开始飘起雪花。映雪替宋筝戴上斗篷,挡去冰冷的雪,开口说道:“姑娘,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寻一家客店歇息一宿吧,待明日再行上路如何?”
      宋筝看着越下越大的雪,继续赶路是不可能了,今晚只能在此耽搁一夜了。应了声“好”,便一齐沿着街道去寻客栈。还未寻到客栈,便被街角一个卖身葬父的情景所吸引,只见一张破烂不堪的草席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男子面目苍白,眼窝深凹,四肢早已僵硬。旁边地上跪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瘦弱姑娘,身上穿着青灰色袄衣,明显小了一号,胳膊露在外面,已被冻得通红,外罩白麻孝服,低着头,看不清长相,头发有些乱,上面落了点点白雪。姑娘边上一块木板上豁然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街上有些冷清,人们大多在家里烤火避寒,很少人在外走动,自然没有人过问这位姑娘的凄凉闲事。宋筝看她实在可怜,便让侍雨拿些银子救济于她。侍雨拿出银子递过去,对她说:“这些银子是我家姑娘给你的,让人买副棺木将令堂好生安葬了罢。”可怜女这才抬起头来,宋筝看清她的长相,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那姑娘感激的望着面前的三人,良久,传来一声极轻的“谢谢”,便伸过双手尚未接过银两,耳边就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慢着!”
      所有人回头看,一个身穿绛红锦衣的男子向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个撑伞的随从。
      “姑娘救了她有何用?她是卖身葬父,不如让给本少爷,少爷我将她带回府中做婢妾也好啊!”轻佻的话语加上无赖的表情,让所有人惊讶的瞪大了眼。宋筝心想看这人衣着锦丽,样子长得也极隽美,不成想却是个轻浮浪子,便有心想要难为他。
      “这位姑娘是我先看见的,这位公子还是另寻别处玩耍去罢。”言语中将他的言行视为任性戏耍。
      锦衣公子却也不恼,只坚持道:“姑娘好不知趣,我即要搭救于她,姑娘只要撒手离去既可,为何偏要与我争抢?”
      “公子说反了,人是我先救的,你是后来硬要插足进来的,如说争抢也是你与我争抢。”宋筝不紧不慢的反驳。
      “姑娘说的在理,可今日本少爷我偏要与你争抢了,你能奈我何?”不等宋筝有所反应便对身后执伞的小厮说:“平歌,拿银子!”
      名为平歌的小厮随即掏出一包银子递于锦衣公子。
      宋筝急了,对锦衣公子说道:“这位姑娘虽处境贫寒,却也是好好的一个姑娘,怎能让你带回欺辱?”
      “你认为我救她就是欺辱她?你我争也无用,不如问问她愿和谁走?”锦衣公子如是说道。
      宋筝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女子,她膝盖处已被化雪的水浸湿,冷的不住颤抖。她看向锦衣公子的眼睛透着紧张与羞涩,缓缓开口道:“奴家能遇到二位好心人,是奴家之幸,如能得其中一位相助,已是莫大福分。又怎敢挑拣,一切全凭二位恩人做主。”虽是这样说,却是望着锦衣公子红着脸,又匆匆底下头。
      宋筝心想她八成是芳心暗许在这人身上了,不由的轻叹口气,这人虽相貌好看,却是个不羁的性子,这样的人多情却也薄情。又为地上跪着的女子感叹了一回,也罢,既然你心里已经属意于他,我又何必强求,徒增埋怨。便对锦衣公子道:“既然公子执意如此,我也不便强求,这行善之事就让与公子吧。天寒地冻,公子还是赶紧帮助这位姑娘料理事情吧,就此别过了。”说完便领着映雪侍雨离开。
      锦衣公子吩咐平歌打理可怜女的一切事宜,回头寻找宋筝,却见宋筝白色披风的背影已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和平镇的一家客栈里,方锦程面前站着那位卖身葬父的孤女。对方锦程怯怯的道:“奴家姓李,名唤小玉。方公子今日的大恩大德,小玉无以为报,愿为奴为婢终身侍候公子。” 方锦程摆摆手道:“我不会逼你为奴的,这里有些银两,够你回乡过日子的。”
      “不!”小玉连忙说:“小玉家乡已经没有亲人了,方公子是小玉的恩人,小玉真心愿意侍候公子,公子没有逼迫小玉,小玉是自己愿意做公子身边的婢女。”小玉急切的辩解。
      方锦程思索了片刻到:“既是如此,我便让人送你回上国府上,暂在书房侍候吧。”
      “多谢公子,小玉定当尽心尽力侍候公子。”小玉欣喜地说。

      缤纷的大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一个晚上,翌日清晨,宋筝三人便离开和平镇,继续北上前往梅都。道路被厚厚的大雪覆盖住,极其难走,三人相互扶持走的极其辛苦。四下无人,到处白茫茫一片,极静,只听得脚踩雪地发出的“吱吱”声。宋筝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冷淡,该说点什么,映雪、侍雨跟随自己出来这几日,也没好好说说话,当下便想找着话与她们说。又想到平日里从没听先生提过身边有什么女侍,且还是会武艺的女侍。便好奇的问她俩:“二位姐姐是先生的女侍,怎么在玉竹岭从未见过你们两人呢?”
      “回姑娘,我们姐妹二人不住在玉竹岭,先生有事吩咐时,才会唤我们,平日我们在外面行走,替先生收集各国大小事务、情况。”映雪是侍雨的姐姐,大多时候是映雪答话。侍雨较映雪小一岁,不如映雪能够独当一面。
      “原来如此,如不是此次去梅都,我还不知道先生身边有二位姐姐这样能干的人。”
      “姑娘过誉了,我们姐妹二人的性命是先生救的,这条命就是先生的,先生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先生让我们护送姑娘到梅都,我们便会将姑娘安全送到梅都,即使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侍雨虽比映雪年轻,遇事也不及映雪圆滑,但对主人的一片忠心,却是矢志不渝的。
      宋筝心里一阵感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望着映雪和侍雨的目光多了一丝敬佩。良久才道:“我比二位姐姐年小几岁,我叫你们一声姐姐,你们也不要叫我‘姑娘’了,显得生分,就唤我阿筝吧。”
      映雪和侍雨面上一惊,心知宋筝是上国公主,虽遇难隐身在玉竹岭,可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叫一声“姑娘”已是逾矩,怎可再唤公主的名字?
      见她二人面露难色,宋筝便知她们在犹豫什么,便道:“我如今已不是什么上国公主了,只是玉竹岭的一个学徒而已,二位姐姐不必为难什么,怎么习惯就怎么叫吧。”
      听到宋筝这么说,二人才恢复常色。

      单道小路终于走到尽头,面前是一片林子,林子中间有一条宽阔的大道,路变的好走,片刻间就出了林子。林子外面出现一条江水,江面很广,并没有结冰,上面笼着白蒙蒙的雾色。
      “姑娘,渡口边有一艘船,我去问问船家,可否载我们过去。”侍雨说。
      宋筝见那是一艘乌篷船,偌大的渡口只有这一艘船。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船家正在摆弄划桨,看样子是要开船了,便急急道:“船要开了,快去叫住。”
      侍雨应着忙去渡口叫船,不一会转回来,一脸的不高兴。宋筝问什么情况,侍雨赌气的说:“那船上有客人了,可有只有两个客人,加上我们三人也够坐的,可那客人却使了银子包下了整个船,不让咱们上船渡江呢。”
      映雪听了也是气:“什么样的客人如此霸道无理?”
      “不就是昨日和咱们争着做好人的那个无赖公子么?”侍雨话语刚落,便听见一个调笑的声音从渡口传来:
      “是在说我吗?”说着身影已出现在渡口边上。
      宋筝回望,豁然是那个绛红锦衣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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