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拂过锦程去》回首青梅

19、开郡再聚首

　　叫人扫了兴致的正是前面上演的市井无赖调戏良家妇女的场面，那姑娘着粗布麻衣，身旁还摆放着一筐青菜，一看便知是农家女子进城卖菜来的，虽是衣着粗鄙，但是长得确是好看。只见她一直后退躲着男子不安分的双手，一张桃花脸已经窘迫难堪的涨红，就差哭出声来了。那个一脸猥琐的男子一步步紧逼，戏谑不堪的词语蹦出嘴：“小娘子，看你长得这么标志，何苦还要卖菜这么辛苦啊，不如跟了爷吧，爷保管你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人群中已有人开始愤愤不平，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人也太目无王法了。可是不平归不平，却不见有人出来伸张正义，似乎都挺惧怕这个无赖。宋筝和宋煜祺是看不下去了，正要站出指责一番，却被映雪拦住：“姑娘，我们赶路要紧，莫要多管闲事，这等戏码，世上每天不知要上演多少遍，我们还是不要参合为好，免得惹上麻烦。”映雪是行走江湖习惯了，这样的事也是见多了，早已看淡，眼下是在躲避追杀呢，多管闲事会给敌人留下线索的。
　　可是宋筝不这么想：“若是没遇上就算了，今日亲眼见着了，就不能视而不见，总不能让人家姑娘平白无故给欺负了去啊。”
　　“就是，我是看不惯这样的下流胚，非得好好教训他一番不可。”宋煜祺也应声附和。
　　映雪心知这二位都是在世外长大的，初初见这欺人之事，心中不平也是正常，刚想答应去看看时，却瞥见意外的一幕，笑着对两人说：“公子，姑娘，此事不必咱们出手了，已经有位熟人替咱们解决了。”两人听闻忙去看，还真是位……熟人。怎么走哪都能碰到他呢？宋筝有点想不通，特别是这种英雄救美、解救孤苦无依弱女子的的场合，场场都少不了他。
　　此时方锦程正抓着无耻之人的手腕：“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速速向这位姑娘赔礼道歉，否则，我便送你见官。”
　　听此，一旁围观的众人一阵哀声叹气，意思是，这位公子，看你长相不凡，怎么如此没有见地呢，没瞧见大家都不敢插手的么？哎，不是我们见死不救，实在是这位不好惹啊！你现在得罪了这位，八成是得惹祸了，哎！好自为之吧这位公子。
　　只听那猥琐男子大笑着说：“赔礼道歉？拉我见官？你可知这开郡的大老爷是谁？我告诉你，郡守大人是我爹，在这开郡，我爹就是王法。”
　　这口气是够大的，往严肃了说，这已经是犯罪了，在这上国境内，除了国主说的话是王法，其他人说了便是有谋逆之心啊，当场就应拉去斩了。可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且这位还是只色胚蛇。方锦程被他这话给噎了一下，想来也是没有料到这竟是郡守的儿子，随即正气道：“素闻开郡郡守大人奉公守法，为官清廉，怎会生出你这样的无耻之徒？”
　　这话一出，不光是郡守儿子暴跳了，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也炸开了。
　　“哎呀！这位公子竟然顶撞了郡守儿子啊？”
　　“是啊，这下，他可闯祸了，郡守儿子非叫人揍他不可啊。”
　　“可不是吗，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卖菜女，得罪了郡守儿子，划不来啊。”
　　“……”。

　　宋筝也看的挺有兴致，不知道一会他要怎么收场。映雪说：“这人是个趋炎附势的，现在是不知道方公子的身份，要是知道，定会往死里巴结，一会有他后悔的。”
　　听映雪这么说，宋煜祺也不解了：“方锦程是什么身份？”
　　“公子不知道吗？他是相国的公子。”映雪解释。
　　“方锦程竟是方泽海的儿子？”宋煜祺吃惊，相处这一段日子，竟然不知道呢，嗯，是与传言中有几分相似。看了看宋筝，零落说过方锦程对姐姐有爱慕之心，一会相见了，定有好戏看。想到此，不禁偷偷的乐了。

　　“你你你，你竟敢辱骂与我？”郡守儿子有些不能置信，这开郡里，谁见了自己不恭恭敬敬的让道？这是打哪冒出来的？竟敢对自己出言不逊？
　　一旁被调戏的当事人终于表态了，只听那位漂亮姑娘对方锦程说：“这位公子，你肯为我抱不平，我很感激，可是我不能连累了公子，公子还是不要管我了。”
　　方锦程一听，那怎么行？救人救到底，岂能因为强权而低头的？“姑娘不必担心，在下既然管了此事，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漂亮姑娘一听，心中万分感激，看方锦程的眼神也多了一些赞许之意。
　　宋煜祺见方锦程与那些个人拉扯了半天也没摆平此事，有些耐不住了，当即就走了过去打算横插一脚。宋煜祺过去了，宋筝和映雪也跟着过去了。
　　宋筝一过去，事件又发生了转变。方锦程一见宋筝，简直惊喜万分：“阿筝姑娘，你怎会在此？”
　　宋筝还未答话，便感觉肩膀搭上了一只手，手的主人正是那个无耻恶徒。
　　“想不到在这开郡境内还有如此貌美之人，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开郡哪处？”郡守儿子没想到刚调戏了一个，现在又来了一个更漂亮的，宋筝从小长在红尘世外，身上自然多了一股不食烟火的灵动之气，再加上本身面貌就长得清丽脱俗。哪是这些市井之人常能见到的，这下突然见着了，可不就立马被看上了么？
　　宋筝还没躲过那人的手，方锦程倒是先火了，你调戏人家姑娘就算了，现在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家姑娘身上来了？方锦程不知道，自己已经将人家宋筝归纳到自家门下了。出手打掉那人的手，将宋筝拉到身边。
　　郡守儿子也火了，我调戏一个你要管，我换一个调戏你又要管，今天就非跟我杠上了啊？那好，我倒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冲人群中喊了一声，立时就有几个跟他一样看上去就不是好人的人窜了出来。
　　“大少爷，有何吩咐？”
　　“给我教训这个臭小子，敢坏我好事？给我揍，狠狠的揍。”郡守儿子指着方锦程恶狠狠的说。
　　几人听了就摩拳擦掌的要动手，宋煜祺和映雪见了，刚要出手，就有人快了一步，几招就将那几个恶徒打在地上求饶。来人正是温禄，这时，平歌也匆忙赶了过来对方锦程道：“少爷，你怎么走着就不见了呢，叫我们好一通找，原是英雄救美来了。”

　　“你们……你们反了你们，等着，我回去告诉我爹，非抓了你们不可。”郡守儿子暴跳的说。
　　“你尽快去叫，这位是相国公子，来到开郡办事，还不速速让郡守前来相迎？”温禄指向方锦程对郡守儿子说道。
　　郡守儿子这下傻眼了：“相，相国公子？”
　　“你还怀疑不成？”温禄掏出一只令牌朝他伸去，郡守儿子是没见过相府令牌的，不过看着样子，似乎假不了，顿时心中暗说不好，应了声“是”，就急忙忙往郡府跑去。
　　四周群众一件这位居然是相国公子，纷纷恭敬起来，又见着他刚刚教训了常常欺压百姓的郡守儿子，心中都是大感痛快，又对这相国公子敬重了一分。纷纷对方锦程恭维了一番才陆续离去。
　　几人也刚要走，却见那位漂亮姑娘还在这里没走，方锦程对她道：“姑娘你怎么还没回家？”
　　那姑娘对方锦程施礼道：“还没感谢公子，方才多亏公子解围。小女子家境贫寒，没有什么好赠送公子的，这框青菜是今早上新摘的，如公子不嫌弃，就请收下吧。”农家女淳朴，得人相助，必要有所回馈，否侧，心里难安。
　　“这怎么好意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是应该的，怎好索要谢礼？”方锦程也知道人家种菜不容易，自己也不缺菜吃，怎么能拿了人家辛苦种的菜呢？
　　“公子不要，莫不是嫌这东西低贱了？”姑娘有些尴尬。
　　“不是不是……”方锦程生怕人家误会了。
　　“好了，这菜很好，我们收下了。姑娘你以后出门要当心，再遇着这样的事恐没有今日这般好运气了。”映雪实在看不下去了，身为江湖中人处事最是干净利落，最不喜这般拉拉扯扯。
　　那位姑娘见映雪答应收下青菜，便笑着道了谢才离去。平歌撸起那框青菜对自家少爷道：“少爷，这菜可真新鲜，咱们就把这菜带回郡守府里，让他们给咱做了吃，也羞羞那个郡守家的儿子。”
　　“这倒是个好主意。”方锦程笑着道，“阿筝姑娘你们如何到这里的？不是回玉竹岭了么？”
　　“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说吧。”宋筝这会儿也没心思将这一连串的事给他细说。
　　方锦程一听，以后慢慢说，说明以后还能见着，心里越发的高兴。
　　“咦？怎么不见零落姑娘啊？”平歌素来和零落交好，这会儿见大伙儿都来了，独独少了零落，不禁奇怪。
　　本来气氛还好，平歌这么突突一问，到叫宋煜祺等人又难过起来。映雪稍稍将原委道来，末了还问了温禄一句：“你真是上国的……细作？”映雪问起话来有些难以言说，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说是“细作”总是不太礼貌的。
　　没想到温禄倒是不在意，“在下确是上国人，也确是带着任务来到梁王身边的。但我的主人并不是上国国主，我只效忠于方相国。”
　　“你是方相国的人？”宋筝与宋煜祺异口同声地惊呼。没想到方泽海背着宋瑨养了暗卫，可见他并不是真心为宋瑨办事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他想推翻宋瑨，自己当国主？可是民间传闻方相国为官清正，尊主爱民，不像是要造反的人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城府也藏的太深了。
　　“在下确是方相国的人，这次正是护少主回府。不想因在下的原因害零落姑娘丢了性命……宋兄弟，请恕在下……”
　　宋煜祺连忙阻止欲将行礼的温禄，“温兄不必自责，一切都是梁王使的令，总有一天我定要向他讨回来。”
　　“他日找梁王算账，算我一份，我温禄此时立誓，定要与你一同为零落姑娘复仇。”两人击掌盟誓。
　　平歌苦着脸，怎么好好的零落说没了就没了，这个梁王确实可恨，心里又为零落哀伤了一阵。

　　几人说话间，开郡郡守丁大人已经带着吏从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