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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错亡之零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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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煜祺和零落一连向上国方向行了七日路,没见映雪她们追过来,也就慢慢放下心来,一路上也不着急赶路,只慢慢赏景游玩。这日,行至一条山道上,两人正有说有笑忽然隐隐瞧见前面有一座茶肆,于是提了马速往茶肆奔去。
茶肆建在这样一条人烟稀少的古道上,确是少见的,零落随口问了老板:“大爷,这条路上往来人少,您怎么不寻个繁华的道上开茶棚呢?”
茶肆主人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面容枯瘦,脸上满是皱纹,却并无病容,手脚也还利索,不一会就上了两碗茶水摆在宋煜祺和零落面前,“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条道上虽往来人数不多,可每天也有一些商旅过往,此路较偏,路上基本没有茶棚酒肆供路人歇脚。老汉我一把年纪了,不求挣多少银钱,只要为这过往的路人提供些茶水,歇个脚,就够了。”
零落听的动容:“大爷,你人真好!”
老汉被这一赞,有些不好意思地的说:“哪里有什么好?人老了,耐不住寂寞,瞎折腾呗。”
“大爷,请问这里离上国还有多远的路程?”宋煜祺问道。
“哦,上国啊,骑马的话再有七八日就可到达,倘若步行,那就得半个月啦。等等,你们是要去上国?”老汉突然神色紧张起来。
宋煜祺奇怪道:“正是要去上国,有什么不对吗?”
“你们可是自梁国梅都而来?”老汉不答反问。
“正是自梅都而来。”
老汉一听,顿时神色大变,急忙对二人说:“两位可千万要当心啊,昨日刚有一队人马来这询问,打听从梅都往上国去的人,听说是上国的细作,被识破了身份,正追杀呢。二位若遇见了可千万别说是要往上国去啊,免得被牵连哪。”
两人一听,也是震惊,潜入梁王宫的上国细作?会是谁呢?
宋煜祺连忙对老汉道谢:“多谢大爷提醒,我们定当小心。”
零落放下一些银钱,又对老汉道了谢,便随宋煜祺离开了茶肆。
“公子,你说这个细作会是谁?”零落想了半天也想不出。
宋煜祺神秘一笑:“我想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是谁?公子你快说呀。”
“他还曾经和我交过手,功夫应在我之上,还曾深夜邀我外出告知姐姐在王宫中的境况,嗯,想不到原来他竟是上国安插在梁王身边的细作。”宋煜祺一副吃惊的模样。
零落听宋煜祺说了这么多也没说出到底是谁,不由的急了:“公子,你就别买关子了,快告诉我吧。”
宋煜祺笑笑道:“还记不记得梅都比剑大会,最后与我过招的那位?他叫温禄,姐姐中毒那日,我们赶到时,正是他在保护姐姐。”
“你说那位公子啊?当时只道是王宫侍卫呢,原来是上国的人。”零落恍然大悟,“我说呢,哪有侍卫长的这么英武正气的?我猜他定是上国的将军。”
“咱们到了上国,见着他,问问不就知道了。”宋煜祺真想立马就能到上国。
说到上国,零落想起刚才茶肆老汉的话:“公子,梁王的人正追杀他呢,他会有危险么?”
宋煜祺也开始担心了,梁王派出的杀手必定心狠手辣,若是只温禄一人,定不是对手,“我们快马前进,速速赶去上国。”
此话一说完,忽见寒光一现,一柄利剑直直向宋煜祺逼来,“想回上国,还看你有无此命!”说是迟,那时快,话落,那剑已到宋煜祺身前。
“公子小心!啊……”零落快速推开宋煜祺,剑便直直刺进了她的身体里,血直溅到宋煜祺的身上。
“零落……零落!”宋煜祺惊呼,忙扶起零落。此时零落已流血不止,话也说不周全了。宋煜祺朝着来人大吼:“你们杀了零落?!”
来人有十来个,皆身穿黑衣,面遮黑巾,领头那位正是刺伤零落的人,眼见没有杀死宋煜祺,又一招攻过来:“上国细作,今日这里就是你丧生之地。”
宋煜祺一听,原来是将自己当做温禄了,他也不解释,反正他们伤了零落,这仇是结下了。心中大怒,今日定要为零落报仇。
宋煜祺二话不说就冲着那人杀了过去,那人也使出杀招,宋煜祺寡不敌众,不一会就受了伤,渐渐落了下风。眼看着就要被那群黑衣人所杀,却突然多出一柄剑,将黑衣人的攻势逼了回去。
“映雪!”宋煜祺惊喜。
有了映雪的帮助,宋煜祺势力大增,黑衣人眼看对方攻势迅猛,若再打下去,定讨不了胜,一挥手,众人皆收势逃走了。
宋煜祺杀红了眼,就要追过去,映雪忙拦着他:“先看看零落吧。”
宋筝正扶着零落,刚才给她止血,可是剑刺的太深了,已伤及腑脏,血怎么也止不住,嘴巴也开始溢出鲜血。宋筝瞧了,也只能心痛的摇了摇头,这样子,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啊。
宋煜祺见姐姐摇头,便心知没救了,当下就哭喊出来:“零落,零落。”
零落微微睁开眼,声音轻的就快听不见了:“公子,公子无事,零落就……安心了……”说完便全身一软,已是没了呼吸。
零落从小就入宫成了宋煜祺身边的宫女,陪着宋煜祺读书练剑,后来何太匆师傅救宋煜祺姐弟逃离王宫的的时候,宋煜祺嚷着师傅将其一并救了出去。从那时起,在零落心里就认定了宋煜祺是自己一辈子的主子,这以后的十年中,也是随时侍候在宋煜祺左右。宋煜祺待她好,完全没有像对待奴婢一样对她,反而像妹子一样。零落心中感动,在宋煜祺犯错被何太匆师傅惩罚的时候,零落总是趁着何太匆师傅不注意,偷偷替宋煜祺挨罚。
宋煜祺想起这些,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今日我不是梁王的对手,他日寻着机会,我定要手刃梁王,为你报仇!
宋筝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向来重情义,零落又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自然情分不浅,今日零落为他而死,只怕他心里会无法接受。看着宋煜祺一副难过的样子,宋筝也是心痛,轻轻抚上他的肩,“别难过了,我们将她好生安葬了罢!”
安葬好零落后,宋煜祺站在碑前不肯离去。映雪一脸着急:“公子,我们不能在这待下去了,梁王的杀手一会定会找来。”
见宋煜祺不说话,映雪又说:“零落姑娘即使是死也要护你周全,倘若杀手追来让你有个好歹,零落不就白死了么?公子,你可想到这些?”
宋煜祺听了这话,神情一动,确实不能让零落白死,刚才,梁王的杀手没有得手,应该马上就会加派人手朝这边追过来,此地确实不宜久留。拿过悬翦剑,便同宋筝和映雪上路了。
“公子,你可知梁王为何要派暗卫追杀与你?”映雪是久经江湖的,习惯使然,也会将此事知道个明白。
宋煜祺想起那个领头的杀手唤他“上国细作”,便说:“他们许是杀错人了,将我当做温禄了。”
“温禄?梁国的侍卫?”宋筝惊讶,随即又摇头:“他不是梁国的侍卫,难道梁王发现他的身份了,才派暗卫一路追杀他?”
宋煜祺点点头道:“八成是这样,温禄是上国派到梁王宫的细作,明的身份是梁王得御前侍卫首领,他真实的身份就不得而知了。这次他身份败露,梁王定要将他处死,刚才那些暗卫定是将我当成他了。”
“温禄此人一派正气,上次若不是他救了我,我们也不能这么容易离开梁王宫。”宋筝想起那天的事情,心中升起一丝感激,不管他到底什么身份,希望他平安无事才好,又担心宋煜祺愤怒当中将怨恨记在温禄身上,便辗转说了些温禄的好话。
宋煜祺听出宋筝话里的意思,黯然道:“我不会怪温禄的的,这笔账要算在梁王身上。”说到这里,想起宋筝的伤势,忙问:“姐,你现在毒解了?刚才因为零落的事,都忘记问你了?月痕给你解毒了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毒已经解了,你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全好了。你还问呢?你不好好会留笑庄带着,在外面瞎跑什么,江湖多危险你知道么?幸亏刚才映雪及时赶到,不然你的小命就难保了。”宋筝想起刚才惊心怵目的一幕,心里还忍不住惊恐。
“我是要去上国的……”
“我知道你要去上国,你去上国做什么?”
“我心里觉得,总要回去看看的。”
宋筝也不再说什么,上国,已经不再属于他们姐弟俩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此去上国,也不过是“客居”而已。
“姐,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么?父皇母后的陵墓,你也不想去祭拜一下么?”
宋筝心中苦涩:“煜弟,你我已不再属于那个地方了,那里充满勾心斗角和阴谋算计,我是不愿意回去,不过,你要去的话,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我和你一起吧,父皇母后的陵墓,我们是不能去祭拜的,那里有皇家守陵的宫人,我们的身份……不能暴露。”
宋煜祺也是神色一暗,不再说话。
映雪听了他们姐弟俩人的话,有些为难,月痕公子临行交代要好生护送他们俩会玉竹岭,现在俩人又说要去上国,这要如何是好?
见映雪低头沉思不语,宋筝便知她在担忧什么,拍了拍映雪的肩:“映雪,我们这次去上国只是出游而已,不会有什么意外,再说方锦程在上国,应会照拂我们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大师兄即使知道了,见是我与煜弟执意要去,也不会责怪于你。”
听了宋筝的这番话,映雪也不再为难,她本是江湖中人,也做不来劝解之事,既然宋筝坚持,她只要相随就好了。
三人一路往上国而去,映雪有反追踪的经验,一路边走边销毁痕迹,许是映雪销毁痕迹的手段太过高明,又许是那帮暗卫终于发现搞错了暗杀对象,总之,一路安好,并没有杀手之类的人物再出现。几日后来到一个叫做开郡的郡县,开郡已经是上国境内了,郡守大人名叫丁安民,为人恪守本分,做官也是兢兢业业,一眼望去民风大好。一路走来,宋筝觉得郡县的街道还是非常不错的,如果不是对面那个满面油光的家伙叫人扫了兴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