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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6、第一百一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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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大利,彭格列总部——
 
 将自己砸在柔软的床中。质量上佳的床将砸在它身上的身体深深陷入,然后以轻柔的力量将他拱起。
 
 纲吉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饶是他一直以来都保持冷静的头脑,也觉得有点不够用了。
 
 因为在这不过短短的一天里,发生了太多的超乎他想象的事情。
 
 首先,是影的失踪;然后,是自己穿越到一个不符合原著的十年后;再然后,发现这个时空是自己的弟弟泽田影作为泽田纲吉所在的未来;后来,发生里包恩有两个;又听说了七年僵局,群龙无首的状态;再来,突然发现自己……啊不对,应该是自己的弟弟有了个儿子,虽然那个是人造的……
 
 但是这些还不是最让纲吉震撼的事情……好吧发现里包恩两个和泽田穆良的确让他的大脑短路过,但是比起泽田穆良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却是彻底让纲吉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
 
 【“你的身上,有爸爸的气息。”】
 
 捂脸。他怎么不知道泽田穆良是属狗的?!
 ……不对,这个不是重点。
 
 纲吉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脸狰狞样。
 
 关键是泽田穆良的话直接引起了十年后众的警惕啊混账!
 
 纲吉绝对不会忘记当时那些人几乎想要生吞了泽田穆良的绿光。
 
 当时,就在大人里包恩想要开声提问的时候,泽田穆良就像是力竭一样,再次昏迷了过去。
 
 一下子,人荒马乱。
 
 泽田穆良被大人里包恩带走,狱寺也跟着过去,而山本则留下来将他和里包恩带过去休息。
 
 纲吉知道,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们的首领,泽田纲吉的存在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纲吉绝对不会轻易使用丧心病狂这词。当时对于他的弟弟的这帮前任守护者们,纲吉可不会留情。
 
 从他在泽田影的口中听到背叛这个词的时候,他就直接对这群人没有好感,没有直接拉黑已经算是仁慈了。
 
 而从最初的见面,到后来的一系列动作,别说驰骋在杀手界中多年的顶级杀手里包恩,就算是纲吉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寻常。
 
 他们对泽田纲吉的存在异常敏感,不,或者说,是一种病态的执着。
 
 甚至,纲吉觉得,泽田穆良的出现绝对不是因为后继无人的十一代目,再想深一点,泽田穆良,何曾不是泽田纲吉的替身?
 
 毕竟他们拥有同一个基因,同样的样貌!
 
 没有体验过深深的愧疚,没有体验过七年的思念之苦的纲吉永远也无法理解他们的举动,但是这不代表稍微明白的纲吉可以理解他们。
 
 他·的·弟·弟·是·这·么·廉·价·的·存·在·吗?!
 如果不是两世的修养还在,纲吉都忍不住当场给他们每一个人一个零地点突破。
 
 当时是被连续不断的意外给砸得昏了头,但是冷静地躺在这里稍微理顺思绪的纲吉立马有种想要冲出去给每个人来一拳的冲动。
 
 他们绝对是最不合格的!
 纲吉冷着一张脸。
 别说是他弟弟了,就算是他这个其他时空的可能还要归结为冒牌的泽田纲吉,也看不惯这群人。
 
 只会在那里暗自伤神,只会在那里自己自责自己,只会站在那里充当背景有什么用啊!
 单单只是一句对不起有用的话,这个世界干脆毁灭算了!
 
 尽管是相似的面孔,但是只要关系到自己的弟弟,泽田纲吉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这群人,就是欠·调·教!
 你们这群愚蠢的凡人,就给我自己再那里充当蘑菇算了!你们一辈子也别想影原谅你们!!!
 
 弟控之魂完全爆发的纲吉握拳发誓,他绝对不会让这群人碰到他的弟弟,一根毫毛也不许!!!!
 
 “气势不错啊,蠢纲。”突然出现的里包恩坐在特制的沙发上,从头到尾都在观看着自己弟子的独角戏。
 
 “里包恩。”纲吉表示,自从里包恩来到他家后,他的心脏已经锻炼成神器了,自然也不会被里包恩的突然出现或者出声给吓到,“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知道自己老师有读心术的纲吉转身面向里包恩,脸上是自信的笑容。
 
 “……啊。”里包恩同样回以一个笑容,但是那抹笑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栗,“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子,怎么可以受委屈呢?”
 
 他们会介入这场战斗,毕竟这是事关他的弟弟/弟子的战斗。
 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对十年后的众人心软。自然在他们醒悟之前,绝对不会透露泽田影的任何一点消息。
 
 因为他们的不成熟,因为他们从未真正反省的自傲。
 
 有谁说过作为泽田纲吉的个体就一定是个心慈手软的圣母受?
 至少对于纲吉来说,他只是一个有恩必报,有仇必报的普通人而已。
 
 意大利,密鲁菲奥雷总部——
 
 啪!
 寂静的房间传来不和谐的声音,但是却让窒息的沉默消失得无影无踪。
 
 达克斯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少年。就在刚刚,他准备缔结契约,他以为自己会大功告成的时候,他的目标,竟然伸出了手,制止了自己。
 
 更是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怎让达克斯不震惊。
 
 “达克斯。”低着头的少年缓缓抬起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呼唤着达克斯的名字,面无表情的脸上依旧是冷静得可怖,但是那本被达克斯牵扯下苏醒的力量而染成墨色的双眼,却是缓缓褪去浓重的墨色,恢复成最初的清澈褐色。
 
 少年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单,赤果着双脚下床。地板被精心地铺上了同色的白色毛绒地毯。少年赤果着双脚他在其上,宛若是精灵在花瓣间的跳跃,虚幻飘渺但又绚丽美丽。
 
 “达克斯。”
 一步步落地窗前的少年转过身,顺光而站的他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笑容,但是清冷的声音,却没有被光线遮蔽。
 
 “你真的以为,我会被你的语言迷惑吗?”少年垂眸微笑,阳光无法直射他的双眼,但是那双褐色的双眼,却宛如另一个太阳一样,迸发着灿烂的光芒,不复之前的无神与空洞。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那又怎么样?”少年睁大双眼,似是嘲笑着人们的自以为是,“就算我现在已经无法忆起所有的东西,又怎么样?”
 
 “刻画在灵魂上的东西,永远也不是任何的语言、任何的力量可以抹杀。”少年张开双臂,面无表情的面具破碎,露出下面那睥睨世人的傲气,褐色的双眼中是亘古的平静,但更是对无知人的蔑视。
 
 “灵魂,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拥有着灵魂。灵魂与精神一样是至今也没有人能够研究透底的存在。自然,也没有任何的人能够彻底明白他们的奥妙。”
 
 “达克斯。”少年轻声呼唤,声音温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关于灵魂的知识,不就是你教给我的第一堂课吗?”
 
 “身体可以被毁灭,记忆可以被消除,但未有灵魂不能被毁灭!”
 
 “或许,我应该感谢你。”少年垂下手,静静地看着依旧怔怔地坐在床上的达克斯,“感谢你的自作聪明。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在失忆中找回自己的部分力量并且熟悉它。”
 
 “也感谢你的刺激,让我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原状!”
 
 “你!”达克斯原本就苍白无色的连变得更加苍白,近乎死人的青白。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站在窗前那个自信傲气的少年,本来掌握着全局的他竟然被告知你自己不过也是棋手的一颗棋子,前后的落差,造成多大的震撼?
 
 这种落差,他并不是第一次品尝。
 在泽田纲吉还不是泽田影的时候,作为人类的泽田纲吉,就用凡人的力量,违抗了作为神的他。
 
 “死神,达克斯。”少年——影看着那里依旧不相信自己失败的达克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自己不是说过了吗?这个状态的我,最接近原本的我。”
 
 “自然,代表着【毁灭】的我,怎么可能会轻易被你的话轻易影响到?”
 
 “呵呵,呵呵……”达克斯突然捂脸,手掌下传出断断续续的笑容,由小到大,持续疯狂,“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达克斯移开手,抬起头疯狂大笑,那疯狂的笑意与那狰狞的面孔,让他失去了之前犹如贵公子般的优雅与温柔,剩下的只有属于恶魔的疯狂与狰狞。
 
 “泽田影,泽田影,你,好样的。”达克斯止住笑意,走下床,站直,银灰色的双眼深深地直视着影,“没有想到,作为泽田纲吉的你我没有成功,作为泽田影的你,我竟然也以失败告终……不,不是,我没有完全失败。”
 
 “泽田影。”达克斯抬起头,几乎是用着斜眼看着那始终平静的双眼,声音近乎咆哮,“就算我没有将你完全唤醒又怎么样?泽田影——毁灭,现在的你,又拥有什么?你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就连你现在的这个躯体,也不再是属于人类了!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你不过是一个半人半神的存在而已!异类!你不就是一个无人能够容下的异类吗?!”
 
 “而且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达克斯突然冷静下来,声音也恢复了最初的温柔,“你所在那个时空的十三年,不就是你自己亲手写下的剧本吗?对啊,一切都是谎言。是你毁灭自欺欺人的谎言!”
 
 话音刚落,床前的男子的身影突然消失。这个宽阔的房间再次恢复了最初的寂静,再次只剩下少年一个人的呼吸。在这个房间中,没有任何的迹象表示有客人的到访。
 
 “谎言,吗……”影垂眸,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达克斯,你说的没错。”
 
 “一切都是谎言啊。”影抬起手,指尖闪烁着不祥的黑光,那是吞噬万物的黑暗,“一切都是泽田影——泽田纲吉写下的剧本。”
 
 “谁的生活不是谎言?谁能够说自己的生活只有诚实?有谁的生活剧本从一开始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有谁没有奢望过超现实的世界?”
 
 “而且,总是认为自己将所有都掌握在手中的达克斯啊,你自己又何曾知道,你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不也是那人手下的一本荒谬的剧本吗?”
 
 “这是一场谎言。”
 
 缓缓抬起的手与眼相齐,指尖指向太阳穴。
 
 “现在的我的确无法找回自己的感情,因为我早已经把自己的心挖了出来。”
 
 指尖的黑光在涌动。
 
 “但是有谁告诉过你,被挖出的心被毁灭了?”
 
 手指微屈。
 
 “戈德。”
 
 轻声的叹息,温柔的呼唤。
 
 “我们会成功的。”
 
 褐色的双眼失去了一直以来的平静,那里面有着水波在荡漾。
 
 “赌上我们的所有。”
 
 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缓缓闭上那双清澈的双眼。
 
 “赌上泽田纲吉的名字!赌上泽田纲吉与戈德里克·格兰多芬的一切!”
 
 猛地睁开双眼,墨色再次覆盖褐色。
 
 噗!
 黑色没入了皮肉之下。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残酷的红色浸染了雪白。
 
 窗前的纤细身影缓缓倒下。
 墨色的发丝洒落在鲜血的地毯上。
 
 房间中最后的呼吸在逐渐减弱。
 只剩下那响彻云霄的警铃声,在天际中难以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