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谁会凭栏意》靖意

3、（三）

　　（三）
　　晚上的婚宴绝对得热闹非凡的。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中国人的饭桌上，最少不得的自然是酒。而在婚宴上，伴郎伴娘的作用自然是用来挡酒的。
　　林靖言惯了酒桌上的谈判，酒量是极好的，所以尚且没事。可叶忱意显然已经快招架不住了，到最后几桌的时候，有些面色绯红，眼神迷离，却更衬得妩媚动人。
　　苑佳谦一手搭着妻子孟媛的肩，一手拉住林靖言，说：“阿言，你嫂子放心不下叶小姐，看来这护花使者的美差又得落你头上了。把她先送回房吧。”
　　林靖言白了笑得人畜无害的苑佳谦一眼，然后从椅子上扶起了已经有些软弱无骨，但尚能挪动的叶忱意。
　　她跟着他慢慢地走，力不从心地时候，他总会给予一些支持，却没有一点越距的感觉。
　　叶忱意承认此刻的自己有些迷醉。头有点疼。
　　“阿言，我不想回房间。头好涨。”她突然说道。声音带着些委屈与依赖。
　　林靖言想了想：“也好，那我带你去沙滩上坐坐吧。吹吹海风，人会清醒些。”
　　夜晚大海的潮汐声似乎有着诱人的魔力。隔绝了他们背后流光溢彩的那个世界。他们比肩而坐，安宁静默。
　　林靖言觉得自己多日来的疲惫突然在此刻得到了完全的纾解。良久。当他转过身想再看看叶忱意的时候，突然发现月光下，她泪痕满布的脸。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面对这样的意外，林靖言明显慌了神。
　　“小意，你怎么了？”
　　半响都得不到回答。
　　“你会唱刚才婚礼上的那首歌吗？粤语的那首。”
　　林靖言回想了一下，大概知道她指的是那首张国荣的《为你钟情》。是刚才敬酒的时候，他们设计院的同事闹腾着送给新郎新娘的礼物。
　　林靖言在大学的时候曾到港大做交换生两年，又在那工作了整两年。就在那段时间里习惯了听那些粤语老歌。而这首《为你钟情》也是他比较喜欢的其中之一。于是他对她点了点头。
　　“能唱给我听吗？”她问得有些小心。叶忱意知道自己提了个有些无理的要求。可是此刻，她的脑子因为酒精的作用，这样不受控制。反正以后大概都不太可能见面，无理就无理一次吧。今天，她在他面前早已失了太多次态，全然不像惯常的自己了。
　　正当叶忱意还沉浸在懊丧与期待的纠结心情中。旁边磁性的男中音已经响起来了。
　　“为你钟情，倾我至诚，请你珍藏，这份情。从未对人，倾诉秘密，一生首次，尽吐心声……”
　　林靖言觉得自己着了魔。要是苑佳谦知道他今日的反常之举，一定大跌眼镜。他平日极少唱歌。仅有的一两次，也是因为打赌输了，拗不过众人的起哄，只哼上一两句。不是因为五音不全。恰恰相反，以他的声线条件，估计进当年的校园十佳歌手都不是难事。林靖言只是习惯了低调，习惯了只唱给自己听。其实于他，歌词里的意思，都是极其私密的情绪，不想坦露。他把这首本就慢的歌唱得更慢了些，希望这一刻的情愫被拉得更长。
　　叶忱意好像被安抚了。先是哭出了声，继而又平静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几不可闻。
　　他唱完的时候，好笑地发现，这个姑娘竟耷拉着脑袋，大有在与周公约会的意思。
　　“小意，醒醒，别在这睡。”他摇了摇她，“会着凉的。”
　　他听到她嘟着嘴呢喃，软软地：“别闹。阿言。我要睡了……你背我回家好不好？”
　　而林靖言发现，自己对这样的叶忱意完全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