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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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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衙门时,其他捕头已经把追命三人放入准备好的马车中,连同他们的行李都在一起。
严旗和戚少商再次把追命身上都搜了一遍,仍然不见那个葫芦,最后失望的坐在马车边上,垂着头。一旁一个小捕头见了跑到严旗身边,好奇的问道:“老大,你怎么了?”
严旗摇摇头,无力的回答道:“没事,只不过想找的东西没找到而已。”
“你想找啥?刚才看你和戚大侠在车里翻翻找找的,你说出来我帮你找,东西都是我放的,我帮你!”
严旗头也不抬的随口说道:“我们在找一个葫芦。”
“葫芦?”小捕头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是不是追三爷腰上那个?”
严旗和戚少商两人顿时抬起头,双双睁大着眼盯着小捕头,一个箭步冲到小捕头面前把他夹在中间。
“那个葫芦在哪?”严旗拎着小捕头的衣领急促的问道。
小捕头被勒得说不出话,只好颤颤的抬手指了指车内。严旗松开他,大力撩起车帘,这才看见了角落中刚才被他们忽视掉的一个包袱。
“三爷他们出事之后,我就把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除了这个葫芦还有冷爷的剑。”小捕头摸了摸脖子,哑哑的说道,“你还要找啥?”
严旗终于从众多行李中翻出了那个小葫芦,他和戚少商两人直直的盯着它。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点收获……最重要的线索居然就在县衙内,可他们一开始谁也没有注意到。
严旗突然回身,狠狠的敲了小捕头一个暴栗,“谁叫你把东西收起来的?这些都是重要的案发证物,你这么做是在破坏现场,损坏证物!!!你是做捕头的,这都不知道吗?”
严旗一番话,小捕头立刻吓得要哭起来,他拉着严旗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说道:“这么严重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会不会被解雇?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份工作。老大,你帮帮我啊!”
严旗此刻也不想多事,又教训了他几句,便和戚少商两人捧着小葫芦进了议事厅。
严旗和戚少商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的桌上放着他们找了许久的小葫芦。突然得到的这份线索,两人一下子反而没了方向。
“怎么弄”
“打开吧。”
慢慢的拔出小塞子,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在屋内弥漫开。
“是酒。”
戚少商把葫芦放在鼻下闻了闻,这个味道似曾相识啊……
严旗也拿过来,闻了闻之后又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戚少商刚想阻止却突然想起这味道在哪里闻到过。是待君归,当日在京城的故人居他闻到的正是这个味道。
再看向严旗,虽然只沾了一点,但戚少商想也够严旗“品尝”的了。可是,严旗的表现却和戚少商预想的大不一样。他只张张了嘴巴,然后感叹了一句:好酒!戚少商瞬间惊讶的睁大了眼,好酒?第一口?怎么可能?
虽然待君归到后面的确是好酒,但是第一口那如镪水一般的冲劲怎么也不可能和“好酒”划上等号吧。难道这不是待君归?戚少商抢过葫芦,又闻了闻,没错啊,这个香味的的确确是待君归。
带着些许的疑惑,戚少商拿起葫芦,小小的抿了一口。酒入口的瞬间,戚少商的瞳孔立刻紧缩,转头就把酒吐了出来。
“你怎么吐出来了?”严旗略带惋惜的说道。
戚少商目光灼灼的盯着葫芦,似要盯出个洞来。呼吸也愈加沉重,到后来竟如上岸的鱼张开嘴巴呼吸着,握着葫芦的手背上,青筋暴跳,微微发着抖。
严旗从来没有见过戚少商如此样子,愤怒让他整个人紧绷得像一座雕像,仿佛只一碰都会碎掉。
“你,怎么了?”严旗小心的问道。
戚少商没有回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居然还会尝到那个味道,还是在“待君归”里。
严旗见他不回答,又问了一次。这次戚少商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他,放下葫芦,瞬间移到严旗背后,双掌附上去,一股浑厚的内力透过手掌暖暖的传入严旗体内。
戚少商在给自己输内力?为什么?严旗侧侧头,刚想开口却听见戚少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别动,毒还没逼出来!”
“毒?”严旗睁大了眼睛,“酒中有毒?我没尝出来啊。是什么毒?”
“魔药!”戚少商咬牙切齿的答道。不错,待君归里有魔药,很少的量,也和当年的味道有些微不一样,但是入口那一瞬间心智出现的短暂混乱却是不假。
“魔药?!”严旗心中大撼,逆水寒一案震动天下,他对这东西也略有所闻,可是他怎么会中的毒?再一想,便明白了。
“酒里有毒!”
“恩。”这时戚少商已经将毒逼了出来,他抹了抹汗出神的盯着桌上的酒葫芦。他不知道此时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愤怒,失望,痛恨,杀意。原来兜兜装转这么久,原来无论他做什么,顾惜朝做什么,到最后他们还是只能成为敌人……
严旗运了运气,并无其他异常后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魔药?据说所有中了药的人都会变成没有知觉的药人。”
戚少商盖好盖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答道:“以前我中过魔药,后来铁手传我内功心法正好能抵制得住魔药。追命他们在逆水寒一案之后也学过这些心法。”
那个时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因为顾惜朝还活着,虽然时疯时醒,但是谁也说不准他哪天会不会卷土重来。而现在,当时的以防万一还是成了真,莫不是天意……
严旗仔细的看了戚少商一会儿,然后看着葫芦说道:“所以追命在故人居误喝了这酒却没有中毒,还偷回来了一点准备做证物。可是不想还是被人发现了,当晚就被下了毒,昏迷不醒。”
戚少商点点头,依然看不清他的眼睛,“追命虽然爱酒,身上却从不带酒,下毒之人不知道这点,以为这葫芦本来就是追命的,所以才没拿走。留下了这么大的线索给我们。”
“这酒是在故人居找到的,下毒之人应该就是故人居的人。可是我们那晚却什么都没发现,不得不说这幕后之人想得十分周密,一点破绽都没有。当然,除了这个葫芦……”严旗说到最后,目光又重新聚集在戚少商身上。虽然他身处这个小县城,但是当年逆水寒一案却是轰动武林,这神奇的魔药他当然也听说过,九幽已死,如今再提到“魔药”只会想起一个人,一个他虽然没见过却可以仔细描绘出来的人,江湖人称“疯子”的顾•惜•朝!而最了解顾惜朝的当今武林就只有他眼前这人。
一开始说到魔药,戚少商就感受到了严旗富有深意的目光,他想忽略掉,可严旗却不依不饶。
他默叹一口气,认命的说道:“故人居的老板,是顾惜朝。”
因为是顾惜朝,所以他们才什么线索都找不到。那个人虽然远在京城,却什么都算到了,估计从追命到封河县开始,他就派人时刻注意追命的动向。当晚追命本来只是去偷待君归,谁知一口下去发现酒中居然有魔药,他凭着当初铁手传的内功心法才没有成为药人。追命偷了一小葫芦回去,可是当晚就被故人居的人发现,于是对他下了毒,为了以防万一,连铁手和冷血也没放过。
剑南风嗜酒,也喝过待君归,中了魔药,如果不出意外,丐帮帮主和崆峒派掌门应该也喝过掺了魔药的待君归,这便可以解释所有事,三桩命案一直找不到杀人动机,是因为从来就没有什么动机,他们只是成了药人,听从了命令。
“但是,药人是没有知觉的,可是剑南风在事发前并无不妥,而且只有练过魔功的人才能命令药人,可是据我所知,顾惜朝从来没有来过封河县。”
戚少商起身,背对着严旗,提醒他道:“刚才我只抿了一下,发现这次的药性和以前我喝过的不一样,这次的魔药应该改良过,消除了药人太容易被人识破的弊端。第二个问题……还记不记得剑清遥说过的那个好听的笛声?我想那个就是代替魔功成为激发药人药性的东西。”
戚少商的推测可以很好的解释所有的事,但是没有证据终究只能是推测。虽然二傻可以证明追命从故人居带出来了酒,可是经过这么多天,谁也不能证明现在这葫芦里的酒是当初追命带出来的那个。酒中有魔药却同样无法证明,除非有人能亲自试药,可是没有那个笛声就无法激发药性,就算喝了魔药也依旧和常人无异。
戚少商和严旗都明白,所以虽然他们握有事实,却不能证明是事实。严旗盯着戚少商的背影,对方正抬着头望着天上,风动带起几许银白,晃了严旗的眼。他哽了哽,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天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
严旗顺着戚少商的方向看出去,门外小捕头还老老实实的守在马车旁,时不时的偷偷往这边看几眼。是了,他居然忘了,今天他要和戚少商一起把追命等人送回京城去。为了这个葫芦,他们已经耽搁了出发时间。
严旗起身往戚少商的身旁走去,“我们真的不去故人居?”
“故人居里已经没有任何线索了,剩余的待君归也已经被‘夜猫’全部打翻了,去了也没用,还是回京城吧。”不等严旗走进,戚少商便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门外的马车。
从刚才开始,严旗始终没有看到戚少商的眼睛,对方似乎故意不让他看到,想到这里,严旗也不再强求,他跟着戚少商坐上马车另一边,拿起鞭子在空中扬起,“啪”一声后马车缓缓的向城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