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在乡村》噘嘴骡子

10、第十章 老村长家的骡子被人毒死

　　四月份的村政府和党支部换届选举越来越近了，韩长表早已经忘了当初被杜野挤掉村长位置时的难堪，正兴致勃勃地忙活着要当杏花村的村支书记呢！他这回信心十足，他最害怕杜野，可是杜野不是党员，而王宝铭虽然是党员可是凭着他的实力根本争不过自己，文老墨已经帮着韩长表分析过了，首先韩家是杏花村里的第二大户；其次党支部书记要在全村党员大会上选出，而村里这几位老党员多半和韩长表有多年的交情，第三，韩长表做过多年的村政府领导，有工作经验，不但在村民中有一定的威信而且也会得到上级领导的支持。文老墨帮韩长表这么一分析，韩长表的信心更足了，甚至还没有选举，韩长表就有了一种自己已经当上的杏花村政府一把手——村党支部书记的感觉——是那种得意地、美滋滋地、自豪地或是说不出的那种美妙感觉。他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当初的风光时期，韩长表穿衣服也开始讲究起来,三年前当村长时常穿的那件灰色尼子料的大衣又重新穿到了韩长表的身上。韩长表不但穿着上开始带派了，说话的语气也比以前有了底气。更另他高兴的是，很多在他当村长时就毕恭毕敬的村民又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了。韩长表在杏花村政府里混了这么多年，又经历了“下野”的风波，奸滑的他早已经锻炼出了通过村民的表情来观察村民内心活动的“法眼”。然而韩长表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杜野看在眼里。其实杜野从来就没有忘记还有一个野心不死的韩长表。就在韩长表准备做杏花村的党支部书记而得意忘形的时候，杜野正在计划着怎么把这个官瘾十足的老家伙彻底弄倒。
　　冯坤家住在村子最东边的东山脚下，三间看上去非常破旧的砖瓦房，院子不太大，周围是用槐树枝围成的篱笆，由于年头多了，有些地方已经坏掉了。平时冯坤吃完饭就到钱万东、杜野等几户和他要好的人家去闲聊，有时也打麻将赌钱。他的大女儿在外面打工小女儿正在上小学，家里通常就他的老婆在家。杜野来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冯坤和他的老婆还有他们十二岁的小女儿冯晴正在吃饭，虽然冯坤家里穷，可是饭桌上有菜有肉的。这三年，冯坤虽然没有得到杜野太多的好久，可是杜野家的酒，他可是没少喝。如今人家杜野是手眼通天，上面有领导撑腰，下面溜须拍马的有得是，冯坤知道自己也没有太大的能耐，所以总想找个机会来报答杜野或者说是想在杜野的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其实三年前韩长表家的那场火就是杜野让冯坤放的。当时杜野只想吓一吓韩长表，因为那时杜野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胆子。然而三年后杜野的想法可不同了，这次他是想给韩长表来点更厉害的……杜野来找冯坤就是为的这事儿。冯坤正想找个这样的机会，他听明白杜野的意思后，非常兴奋，当场就说：“三年前如果不是你说要掌握好分寸，那老韩家可就不是只着一把火的事儿了……”
　　第三天，韩长表家里果然出了事儿。一大早，韩长表去马棚给自己家的骡子添草，可是当他走近马棚时，他却发现自己家的大青骡子直挺挺地躺在马棚里。韩长表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在三年前曾经出现过。韩长表的头顿时一晕，他用手用力去扶水泥做成的马槽，差点摔倒在地上。当他稳了稳心神慢慢地靠近大青骡子时终于看清了：那匹大青骡子闭着眼睛，僵硬的躺在地上，已经死了多时了。韩长表蹲下身把颤抖的右手放到大青骡子的身上……韩长表象木雕泥塑一般蹲在死去的大青骡子身边，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象那死去的骡子血液一般，已经不流动了。韩长表家里死了骡子的事儿很快在村子里传开了。韩长表家的那匹大青骡子不但个大，毛色特别好，而且力气也大，陪伴韩长表有多年了，杏花村里哪有人不认识这匹骡子的！大家在猜测是谁干的这事的同时也在惋惜韩长表的那匹骡子。可想而知大青骡子的死对于韩长表来说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打击。整个冬天，韩长表生怕骡子冻着饿着喝着，所以每次出门都要嘱咐他的老伴：要想着喂牲口，别忘了定时给牲口喝水。可是哪成想严寒没有夺去大青骡子的生命却被人为地弄死了。
　　韩长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吓晕了，他已经猜测到这一定是杜野干的。他又想起三年前自己家柴火垛着火的事来，着完火后，他和他的大儿子好长时间都是为没有柴火烧而发愁，他的老伴和大儿子整天还要想着上山去弄些柴火回来；看着人家都不用费这力气，再加上弄柴火时让村民看到时的尴尬……韩长表一想起这些就心痛，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更大的痛却在后面。当初他还不相信杜野能干出这种事来，可是这三年来，他发现杜野的心黑着呢，别说放火烧柴火，弄狠了说不定连房子他也敢点。结果果不出韩长表的预料。
　　事情发生后和韩长表关系比较好一些的村民都到家里来安慰安慰韩长表和他的老伴。韩长表看着死去的大青骡子，他知道如果再想在杏花村出头是不可能了。他的两个儿子也来了，他的二儿子还算比较倔，大声嚷嚷着说：“一定又是那个该死的杜野干的，我去找他算丈！”说完就往外走。韩长表和他的老伴赶紧把老二拉住了，韩长表低沉着声音对老二说：“你也没有真凭实据，你找他算什么丈呀？”老二看着脸色发灰眼圈发红的老爸好久才说：“爸，我们总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可是两千多元钱的骡子呀，说没了就没了，我要去派出所报案！”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村有的人家一年的收入才够买得起我家的这头大青骡子，我看必须报警！”韩长表的大儿子也恶狠狠地说。
　　韩长表的老伴也接着说：“对，得报警，出了这么大的事，派出所怎么也得管，还没有王法了不成！”周围几户韩姓村民也附和着说应该报警。
　　韩长表想了想说：“报就报吧，反正我们也不搭什么！”
　　韩长表亲自到长河乡派出所报了案。当天派出所就派了两个警察到杏花村来看现场，可是没多大功夫就被上面的领导给调回去了，说有更重要的任务在等着他们去完成。从此以后，警察再也没有来过。过了两天，韩长表刚想到乡派出所去问问这案子到底怎么办时。文老墨偷偷地来到韩长表家。如今这文老墨也被杜野给吓得连出气都得小心了，他知道弄不好，自己也得是杜野对付的目标。他悄悄的告诉韩长表别再去找什么警察了，曾经是杜野最好的战友的一个叫张年亮的人已经当上了长河乡派出所的副所长，而且这个张年亮现在和杜野的关系就差穿一条被子了。韩长表听文老墨这么一说，顿时没了话。另外，文老墨还告诉韩长表，村东已经传开了，杜野正打算把他的亲戚，也就是那个他叫大舅的肖志明弄上来顶替韩长表去做村里的治安保卫主任！韩长表这时候才如梦初醒，他已经猜到自己不但想当村支部书记的美梦不能得逞，就连治保主任的位置也别想坐下去了。文老墨临走时劝韩长表还是趁早赶紧主动退下来，免得以后被弄下来更难堪！
　　没过几天，韩长表真的向村里提出了要辞去村治保主任的工作。万书记仍然是村政府的一把手，他把杜野、村政府的会计范相昌、村妇女主任还有几个老老党员招到一起开了一个会儿，便同意了韩长表的辞职请求。同时按照杜野事先的安排，万书记提议让肖志明来临时做村治保主任，大家也同意了。其实这只是走一种形势，全村的人都知道，万书记早已经被杜野拉拢过去了，在杏花村政府的重要事情上，实际做主的都是杜野。

　　要来就来狠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