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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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真的如他所说，一天一天地忙了起来，但是他分给不二的活儿却越来越少。助理一职在运营上的工作真田几乎一个人担了下来。不二有时会提出帮忙，真田会叫他记住自己真正的职业是“设计师”而不是秘书，不二因此有了空闲，在真田的要求下开始着手于最新季的服装设计。
回归自己的“本行”让不二全身心地投入，那些琐碎的话不二也不太在意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甚至波及到了Eric的世界。
不二提着一大篮子的蔬菜回到家中，却惊奇地发现家中没有人。又是一个周五，Eric应该中午就放学的，而真田在中午有事离开公司时也对不二说下午会直接回家。眼见着天都黑了，两个人却不见了踪影。
当真田和Eric回来，不二已经将所有的菜都洗好了。他去迎接，却看见真田面带怒色，嘴唇紧紧地抿着，Eric低着头跟在后面，大眼睛露出害怕和委屈，他额角上带着一块瘀伤，身上也是脏兮兮的，不二了然，一定是Eric打架了，难怪真田会生气。
“去洗澡，换衣服！”真田吼向Eric。
不二摸摸Eric的头“怎么了？弄得这么狼狈？”
“老师。。。”Eric软软地唤着，却在真田的怒目下禁了声。
不二笑着摇头，没想到Eric是这么怕真田的，看来没少对他凶过。看着Eric拖着脚步去浴室的背影，不二转身看真田。
“小孩子淘气是难免的，就不要因左助而生气了。”
“小小年纪，一言不合就知道动手，长脑子是做什么的！这就是他解决问题的方式？！说他几句，理由多得可以出本书了！”
“哎，小孩子嘛，都是这样过来的。”不二想起自己小时候总是为了裕太和别的小朋友打架，街坊邻居都不相信彬彬有礼的不二可以将比他高出半头的胖男孩打趴在地上痛哭。
“今天这件事我会和他好好清算，犯了错误想侥幸过关是绝不允许的。这件事和你无关，不二，你不需要插手。”
不二苦笑一下，他知道真田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干脆回到厨房淘米煮饭。
Eric换好衣服回到客厅，真田正翘着腿坐在木质沙发上。Eric揪着衣角，蹭到真田正前方，和他只隔一个茶几。
“叔叔。。。”
“坐。”
Eric自是不敢坐在沙发上的，就原地跪坐在地板上，标准的日式坐姿。
“说吧。”
“我知道我错了，不应该和同学动手打架。”
“没了？”
Eric想，认识了错误，就应该保证了吧“下次，下次。。。”
“嗯？”真田见他吞吞吐吐，皱起了眉头。
“叔叔，如果再发生同样的事我还会和他们打一架的！明明是。。。”
“好啊，你真有能耐，这就是你的悔过？”真田怒极反笑。
Eric吓得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来，衣服贴在后背上，湿湿黏黏的。
“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拿戒尺去吧。”
Eric听到“戒尺”两个字，从里到外凉了个遍，惊恐地看了真田几秒，确定叔叔说的是真的。书房那个长长的实木尺子自从他和叔叔住在一起就放在那里了，但叔叔也只是吓唬他而已，三年来真正落在他手心上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清，却每次都让Eric刻骨铭心。
拿着戒尺回来再次坐下，Eric脸色煞白，小脸皱成了一团，提心吊胆地等着真田的“审判”。
“五下。老规矩，自己动手。”
Eric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他最害怕的就是真田的这句“自己动手”，真田要求极高，落下一次如果力度不够就要重来，那么刚刚的一下就算白挨了。实木板子疼得要死，自己怎么可能下狠心用全力打？
“叔叔。。。”
“怎么了？害怕了？你打架的时候不是很有大无畏献身精神的吗？”
“我错了，叔叔。叔叔。。。”
“打！”
Eric闭上眼睛，咬着嘴唇。
“啪！”
“重来。”
“啪！”
“重来。”
“啪！”
。。。。。。
Eric开始抽泣出声了。不光是手上火辣辣的疼，还有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酷刑”折磨着他。
听到动静的不二来到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惨绝人寰”的一幕。
“这是在做什么？Eric还是个孩子啊。”不二夺过Eric正欲挥下的尺子，另一只手去拉Eric起来。
“老师。。。”Eric终于受不住委屈，抱着不二的腿呜呜地哭。
“你还有脸哭。坐好了。坐着不舒服就跪着！”
不二看Eric慌乱地做好，泪水流了满脸也不敢擦，骤然心疼了。替Eric向真田求情。
“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一定要这样吗？Eric，告诉老师，是因为什么才和同学打架啊？”
真田警告的眼神扫向Eric，但Eric泪眼朦胧，没有“接收”到真田“不许说”的命令。他带着哭腔说着“因为他们说老师是为了赚钱才讨好叔叔的，故意勾引叔叔让叔叔喜欢上你。。。”
不二手中的戒尺“啪”地掉在了地上。他浑身僵硬，第一次感到愤怒灌入每一个细胞。真田看出不二的失态，走过来想拍怕他的肩膀安慰他，却被不二躲开了。
“总裁，所有的错都在我，和Eric没有关系。”
“这是两回事。”
“不，这就是一件事。总裁，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你说过的话吗？你说我‘自甘下贱’，没错，我就是自甘下贱，要打也应该是打我而不是Eric。”
不二捡起戒尺，高高扬起，夹着愤怒的风，呼啸着砸向自己的掌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忘记内心的痛苦。
“老师！”Eric焦急的呼声未落，“啪！”真田伸出手臂生生受了不二十二分力气的一击。
真田抽了口气，夺过不二手中的“凶器”，眼见着小臂肿起一道深红的檩子“你疯了吗，不二？手不想要了？！”
不二皱着眉头，手指轻触自己亲手制造的伤痕，喃喃自语“对不起，我总是连累你，明明是我该受的疼痛却要你来承担。我真是太没用了。。。”
“别胡说八道了，和我去书房。”真田拉着不二离开，要Eric回房反省。
不二给真田仔细的上药，想起几天前自己也是差不多的位置受了伤，真田每天替他涂药，这么快情景就反了过来。
真田审视自己的左臂，对不二说“你力气还真大啊。”
不二垂着头不说话。
“怎么？难过了？”
不二点头。
“好了，都过去了。前几天不是说好了暂时把这件事忘记吗？你要相信我，不二，有一天你会站在顶峰的，在那时没有人可以轻视你。”
不二点头，想了一会儿又说“可是很难不在意啊，还有左助因为我而挨打让我感到愧疚。”
真田面容严肃起来“和左助动手的那个孩子，他的父亲是我们公司的一个高管。但是我相信那已经是过去时了，下周起他将再也不能在东京有立足之地。”
“总裁？不必吧。”
“他伤害了两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不可原谅。”
不二眯起眼睛，缩进椅子里。真田的话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和Eric、和真田成为了一家人。
“不二。”
“嗯？”
“还在伤心？”
“没。”
“好啦，我有好事情要告诉你。”
“诶？”
“想弟弟了？”
不二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真田。真田看不二的傻样子，嘴角不经意地勾起。
“发什么愣啊？裕太。不记得了？”
“啊！他怎么了？”从真田的口中听见“裕太”这个名字虽然有些怪异，但不二还是敏感地紧张起来。
“我想你应该给他打个电话。”
“出了什么事？”
“无论是谁发现自己的银行卡多出了数不清位数的余款，大概都会紧张吧。我担心他会报警。”
“这是怎么回事？”
“哦，今天下午我预支了一位员工的工资，不小心汇到了你弟弟的账户中。”
“我会告诉他帮你汇回来，多少金额？”
真田说了一个数字，不二吃惊地瞪大眼。这么多的钱，裕太出国留学10年都够了。如果他弟弟看见，没准真会去报警。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吧。”
“可以，不过不要让他汇回来了。”
“这怎么可以！”
“钱是你的，不二。我雇佣了你，从下周起你将正式成为公司的员工。至于职位，暂时继续做我的助理，下个月我会进行人员微调，到那时你再做设计师吧。”
消息太过突然，不二想狠狠地掐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一场真实幸福的梦。
“总裁，你知道慕斯蛋糕吗？”
“知道。怎么了？”不二的问题太奇怪。提起慕斯，真田想起西餐的最后一道甜点，模样很好，就是太甜腻，幸村却很喜欢吃。
“很小的时候，爸爸带我们吃西餐，那是我第一次吃慕斯，大概也是最后一次吧。后来朝思暮想那种味道，直到一天早上，我是哭着醒来的，梦里的我走进一个大屋子，满满的都是慕斯。就像《Who Moved My Cheese》中的小老鼠看到小山一样的奶酪一样，我激动得哭醒了。”
“真没出息。那你想告诉我什么？”真田饶有兴致地打量不二。
“总裁知道那种感觉吗？”不二很开心地笑了。
“哦，你想说你现在激动得想哭？还是说你觉得这是场梦？要么，你觉得我是那块慕斯？”
“都有吧。”不二点头。
真田忍不住摸了摸不二垂下的发丝，又意识到什么缩回了手。别过头有些尴尬地说“那笔钱你是要还的，从你每月的工资中扣。算上利息和通货膨胀率，你要还20年。想好了？毁约可不行。”
“20年？好久啊。”不二夸张地感叹，幸福感却顺着血液蔓延。
“如果你不想，现在还来得及。”
不二伸手触碰真田的伤痕，漂亮的手指顺着手臂下滑，轻轻搭在真田的手背上。
“谢谢你。。。。。。真田。”
真田猛地抬头，凝视不二微眯的眼“不二！”
“呐，真田。”
真田反手握住不二，将他紧紧地紧紧地攥在手心，像是要永远不放开。不二只是笑着，眼睛迷成漂亮的弧度，看不见晶莹的水光在明眸中流转。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