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寂婧夜

7、两个世界

　　七、两个世界

　　你眼中的世界，不是我最爱的色彩。

　　1．
　　“这个世界的基础是由【表世】和【隐世】构成的。【表世】便是普通人类和生物所生活的世界，而【隐世】则由所谓的‘非人类’诸如妖魔鬼怪，精灵仙神等组成。两个世界相辅相成，相依共存，互不可缺……”
　　“……不像现在这样，很久很久以前，两个世界其实是一体的。然而由于【隐世】的存在对于【表世】来说过于危险，所以千年以前，当时一位很厉害的魌师合几世家大族之力将【表世】【隐世】分割开来，并以血契强行定下两个世界不可互扰的契约……”
　　“所谓‘桥’，顾名思义指的是连接着两个世界的通道。分别由当初定下血契的四大家族‘东淩洛华，南炽离枭，西慑凉魄，北取殷司’的洛氏、离氏、凉氏、殷氏担任‘四桥’之职，肩负着管理两个世界法则的重责。”
　　“契约的内容包含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屏蔽两个世界的相互影响力。传统上而言，只有‘桥’拥有自由来转两个世界的能力，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契约的约束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也在逐渐衰弱中。所以便出现能够看到另外一个世界的‘见’和两个世界之间的契约出现失效的‘缺’，诸如此类……”
　　“……而所谓的‘呪玉’，便是蕴含在‘桥’或是‘见’的血脉中可以抵消契约一部分约束力的力量的结晶。”

　　任玖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真难为离烨同学你这么懒的家伙可以一次性说出这么多具有创意性的词汇……”抿嘴一笑，“所以呢，离烨你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被女生嬉笑的目光注视着，离烨有些窘迫地推推眼镜：“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你一个女生拥有力量却不自知危险，尽我的义务提醒你一下。”
　　“你这个‘离桥’还挺尽职嘛，既然这样，这个小鬼就交给你内部处理好了，我有事恕不奉陪。”任玖玥不咸不淡地笑道，随便收拾好东西起身的时候突然想起，“啊，八卦一下，昨天晚上你追着那只蝶精是因为她违背了契约么？”
　　“蝶精……嗯。”离烨回忆地点点头。
　　“她做了什么？”
　　“……过分的留恋和憧憬。”
　　“是么。”女生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原来这也是一种恶。”
　　离烨皱眉：“任玖玥，有些事不要做得太多。”
　　“谢谢，再见。”
　　离烨默默地看着女生离去的身影，然后看向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小男孩，不由得暗自叹气。

　　2.
　　市第二人民医院。
　　“你好，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儿童患者，叫作莫小语……嗯，七八岁的样子吧，大概半个月前入院的。”
　　值班的实习护士刚整理完手中的病历表，抬头就看到一个学生打扮的黑发女生有礼貌的对自己问道。摆出公式化的笑容，前台的护士小姐立刻翻阅电脑中的入院记录：“您好，请稍等……是不幸有眼疾的那个孩子吧。”
　　“是的。”
　　“住院楼普通病房407号房间。”
　　“哦，谢谢。”
　　礼貌地点点头，任玖玥看了看手表的指针，一向淡然的脸上有些愤怒，等到视线中不出意外地看到病房里泪眼蒙蒙的罗裳女子，才不由得无奈地叹气：“终于找到了，果然在这里……”
　　昨天晚上在倾听白蝶讲诉的与莫小语的温馨琐事，得知小女孩不幸患病，白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莫小语康复的故事后，经不住对方的软磨硬泡以及眼泪攻势的任玖玥，终究打着哈欠答应帮白蝶找到一个在【隐世】被称作“死亡外科医生”的神秘人。据说这个神秘人医术极高，因为有着特殊的力量，掌握了很多现代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医学技术，甚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真的假的，这么神奇……”对此，自小生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沐浴着现代科学教育的某玥深表质疑。就算从小到大可以看得到许多奇奇怪怪的生物，也不代表相信这种BH的家伙真的存在啊，
　　“只要玖玥大人出面，动用‘夜帝’和‘玉狐’两位大人的人脉一定可以找到‘死亡外科医生’。”
　　“阿今这边还可以理解，你是夜、夜帝的下属，还需要我从中斡旋？”
　　“奴家辜负了夜帝大人的信任，已经无颜再面对大人……”
　　“是吗，不过我事先声明，夜帝还好，我和阿今不是很熟，她会不会愿意帮你我可不敢肯定。”女生笑笑，“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
　　白蝶再三鞠躬感谢：“玖玥小姐能帮奴家就已经感激涕零。”
　　“我知道了，我会利用明天中午的午休时间先带你去找阿今帮忙，考虑到离烨的关系……你就在‘汜水广场’的喷泉那里等我，人多相对安全一些。”
　　“奴家明白了。”
　　……
　　然而等到女生急忙忙地赶到约定的地点的时候，蝶精并不在。如果没有一只小妖怪告诉她白蝶去了哪里，附近一带的妖怪精灵们一定会倒大霉。

　　走廊上，穿着复古绫罗露肩彩裳的女子盈盈一拜：“对不起，玖玥小姐，奴家忍不住挂念小语……擅自离开约定的地点真是万分抱歉。”
　　任玖玥气得无奈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也有留言给我……不过耽搁了时间我中午就不可能帮你找人了，我下午还有课。”
　　“对不起，都是奴家的错。”白蝶的脸上掩盖不了失落之情，却也无话可说。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向病房内的两个小病人，任玖玥眼尖地分辨出靠窗的病床上睡着的就是蝶精口中的莫小语。小女孩此时正甜甜的睡着午觉，平静可爱的小脸上看不出半点病痛。一旁的床头桌上凌乱地放着一个画板和几只铅笔……
　　任玖玥漠然地收回视线，这个孩子身上的气息非常干净，但不知为何却给自己一种不协调的违和感。
　　一个人走到寂静无人的走廊尽头，看向跟上来的罗裳女子，玖玥意味不明地低声说道：“白蝶，我有话问你……其实在我来之前，我问了一下这里的地缚灵一些关于莫小语的事情。要知道没有什么八卦和秘密是这些家伙不晓得的。”女生微笑，“知道他们告诉我什么吗？他们说这个孩子的眼睛其实并没有查出所谓的病因。白蝶，这个医院里的眼疾专家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孩子莫名其妙地失明……这个结论和你昨晚跟我哭诉的似乎不一样。”
　　从听到女生开口说话询问到最后一个字消失在笑容里，白蝶姣好的面容不变，只是愈加惨白。
　　“妖怪小姐，你没有说实话。”任玖玥淡定地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让我帮你找的那个所谓的医术厉害的‘死亡外科医生’•喆先生，也是一个谎言？”
　　“不是，不是谎言。”女子回答的匆忙，似在辩解，“玖玥小姐……奴家知道说了谎话会遭到您的质疑，但是，奴家也是迫不得已。”
　　玖玥挑挑眉，不以为然。
　　“一个月前，小语的眼睛突然看不见，她的父母带她去了很多地方也没有检查出病因。奴家很着急，因为不仅仅是失明，那个孩子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渐渐地衰弱下去。”蝶精哽咽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上响起，“玖玥小姐，对不起。奴家会撒谎……”
　　“噤声！”任玖玥忽然竖起指头示意打断了白蝶的话语。无视女子疑问的眼神，把目光转向不远处转角的楼梯口，轻声呢喃，“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白蝶愣了愣，这才惊觉自己差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周遭顿时安静下来之后，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便渐渐变得清晰，渐远渐进。然后，似是楼下着火了，随着脚步声的放大，大片大片灰色的烟雾顺着楼梯弥漫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起火了？”白蝶上前几步有些诧异。
　　任玖玥摇摇头，低声否定：“如果是起火，这么大的烟雾不可能没有警报。”
　　话毕，越来越浓郁的烟雾中豁然出现一个纤细的身影，看不清样貌衣着，身形上看倒像是个十五六岁的纤细少年。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原本四处逸散的烟雾居然渐渐飘聚到少年的周围，就像一个保护圈。
　　任玖玥呼吸猛地一滞，这种诡异似曾相识的景象……
　　“魇？！”白蝶惊恐的声音猛地拔高，“居然是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魇】是【隐世】非人物种之一，但大多【魇】却是诞生在【表世】。因为不像一般的山精鬼怪是万物花草经过时间修炼幻化而成，魇的诞生更偏向魔。
　　所谓魔由心生，魇的形成便是由世间万物的七情六欲凝结而成。无论是宗教“七宗罪”的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欲，还是我们意念的所思所想、记忆、憧憬、失望……最终都将可能产生这种名为【魇】的非人非怪亦非魔的物种。
　　魇的形态多半是人形和动物。初生幼小的魇甚至没有固定的身体，只能是大片大片由意念凝结而成的烟雾。
　　不可否认，人类的七情六欲比起非人来说要更强烈，这也是诞生于【表世】的魇更多的原因。
　　戏剧化的是万生万物皆有情，而唯独由意念凝结而成的魇是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它们凭借着组成自己本体的意念而行动，并通过吞噬更多的意念强大充实起来，是一些游荡在两个世界之间单纯而可悲的存在。
　　然而正是这种单纯只依靠本能的群体，却是【隐世】极为忌惮的势力之一。
　　没有思想，不代表它们的弱小，没有感情，正是它们无所畏惧的资本。

　　任玖玥眯了眯眼看向脸色煞白的蝶精：“你确定这就是魇么？”
　　“奴家不会认错。”蝶精声音颤抖，紧张地守在病房门前，“这只魇虽然身体和五官都还没有塑成，但身形上分明已经处在成长期……不是奴家可以驱离的了。”
　　“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些怪东西喜欢吞噬妖怪，你不打算逃？”
　　“奴家，奴家不可以走，小语还在里面……”
　　正说着，一直没有动静的魇转了个转，明明烟雾形成的脑袋上没有任何五官，任玖玥和白蝶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对面烟雾中传来的冰冷视线。
　　“它盯上我们了。”女生不退反进，上前几步站到了白蝶的身边。
　　蝶精有些受宠若惊：“玖玥大人。”
　　“不要自作多情，你这里是四楼，我就是从走廊的窗户逃出去也会摔个半死。”玖玥冷冷笑起来，“最关键的，这家伙的目标有没有我还说不定不是么。”
　　魇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反而是围绕在它身边的烟雾先动了起来。原本呈现保护圈的烟雾层迅速地变化长出了几条细长的触手，毫无预兆地就朝一人一蝶妖的方向伸长了过来。
　　烟雾触手的速度没有想象中的迅速，任玖玥轻松地晃了晃身体就躲开了烟雾触手的袭击。白蝶优雅地抬手扬起宽大的袖摆，白色的磷粉便出现散落在空气中，烟雾触手挥过这些磷粉的时候，攻击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回放，袭击的速度变得更慢。
　　落空了的烟雾触手打在走廊两旁的墙壁上，并没有给墙体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却诡异地透过了厚厚的墙壁穿透进了两旁的病房。
　　“不好，小语……”蝶妖焦急地冲进了病房，却诧异地看见触手击中物体和人体的时候并没有带来□□上的创伤，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然而，任玖玥眼尖地发现不时地有细微的烟雾从被击中的地方逸散出来，最终渐渐地汇聚到了那个怪物“魇”的身边。
　　魇歪了歪脑袋，似是有些好奇自己的攻击失败了，又似乎是在品位“吃到”的食物。整个场面诡异极了，但又和女生记忆里的某个画面出奇的相似。
　　“……妖怪小姐，不想死的话立刻带着那个孩子离得远远的。”任玖玥咧开嘴笑道，眼神忽然就变了。

　　3.
　　“放开我，再不放开，小心本大爷我咬你，我咬——啊，痛。死红毛，你欺负人。”
　　“你不是人。”红爵英俊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愧疚。
　　立刻炸毛张牙舞爪：“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是了，你是式神。我是大妖怪，的确不是人。死红毛，你欺负妖怪！”
　　“呵呵。”一旁看戏的离烨笑开了嘴，“小鬼你还真是有活力。”离烨好笑地看着抱着脑袋一脸沮丧地小男孩，示意自家式神放下小妖怪。
　　“哼，算你识相，本大爷我就不咬你了。”
　　“既然这样，告诉我吧，是谁告诉你任玖玥可‘见’，朱古力？”
　　小男孩转身逃跑的动作猛地一滞，就像被突然强制关掉的机器一样停在原地。半晌，名叫“朱古力”的小犬妖僵硬地转回身：“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的？”
　　离烨趴在椅子靠背上散漫地打了个哈欠：“不要小瞧‘桥’，更不要轻易违反契约啊小鬼。不过你的名字还真有喜感，是饲养吉娃娃的主人给你取的吧。估计也是个很爱吃巧克力的主人。”
　　“主人她是个甜食控，所以因为我棕色的毛发很像朱古力，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提到自家主人，小男孩难得的没有亮出自己的爪子。
　　离烨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红爵依旧面无表情。
　　“主人很善良，对我很好，也对其他的人很好，我一直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要对这样好的人如此不公平！”朱古力忿忿不平地说道，有一丝哽咽，“几年前一场车祸带走了主人的爸爸妈妈，现在，又是车祸……可恶，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主人哇啊啊啊——”
　　离烨伸手摸摸小男孩的脑袋，安慰道：“人有旦夕祸福。”
　　“你、你什么都不，不知道。”小男孩打开男生的手，一脸悲愤地抽噎，“我和主人呜……相依为命，我救不了她。呜呜~可是……我连，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哇哇——”
　　红爵恍然大悟：“医院是禁止宠物入内的。”
　　离烨了然地点点头：“你袭击我和任玖玥就是为了得到‘呪玉’，见你家主人最后一面？”
　　“嗯。”朱古力抽噎地点头，继而嚎啕大哭，“可是我根本打不赢你和那个凶悍的女人，我该怎么办啊主人——呜哇哇哇——”
　　“少主。”
　　明白红爵的意思，离烨揉着肩膀坐直：“朱古力，这件事也许我可以帮你。”
　　小男孩猛然抬头，哭花的小脸立刻喜笑颜开：“真的？那‘呪玉’……”
　　“‘呪玉’不会给你，给了你也没用。”离烨扶了扶镜框，温润好听的声音此时却带着几分冷意，“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我的身份和任玖玥‘见’的力量，不过你从今以后最好打消觊觎‘呪玉’的念头。别说是我，任玖玥这个女人也不是你这样的小妖怪可以对付的。”
　　“本大爷不是小妖怪，我可是……”
　　“闲话不多说，朱古力你想去医院见你主人，是想以你现在的样子还是宠物吉娃娃的样子？”
　　提到医院里生死不明的主人，小妖怪的小脸立刻又垮了下来：“主人的父母死了，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亲人。我其实一直都很想……能够让主人看见我，听见我对她说的话，让主人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这样啊……”离烨抓抓脑袋，有些苦恼，“不仅要可以‘见’，还要能够‘听’。朱古力你给我的要求还不是一般的难，一个是普通人，一个是没成年的小鬼……”
　　“这会很难办吗，你只要给我‘呪玉’不就全都解决。”小男孩任性地一屁股坐到地上，“说到底离桥你根本就是个小气鬼，还说要帮我，骗子！”
　　一直静默不语的红爵平静地开口说道：“少主没有必要骗你，你就算有了‘呪玉’，眼前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为什么？”朱古力龇起利牙大声反驮，“大人不是都说，只要拥有‘呪玉’，就可以打破两个世界之间‘见’的法则么？那样我就可以让主人看见我了呀，不是吗？”
　　主从两人交换了一下视线，得到离烨默许的式神用依旧平缓的语调回答：“理论上的确如此，‘呪玉’是蕴含在继承了血契法则的‘四桥’血脉中，可以用来抵消契约之中关于‘见’的束缚的一种力量。随着两个世界契约束缚的逐渐减弱，‘见’之力量的拥有者也可以成为‘呪玉’。但是……”红发式神顿了顿，“但是对于呪玉的理解，大多世人都有误区。除了四桥和‘见’本人，呪玉本身并不能抵消契约的束缚，但它可以在短时间内激发使用者的灵力，承担契约的反噬。这样说你明白吗？”
　　朱古力抖抖耳朵，显然没有理解。
　　离烨缓缓站起：“简单说，你现在太弱了，有呪玉也支付不起契约的代价。一意孤行的下场只有你主人死，你也活不长。”
　　小妖怪震惊：“怎么会……你们一定是骗我！”
　　“我对弱者不需要说谎。我既然答应会帮你，你就老老实实地按我说的做就好。”离烨居高临下地看着小男孩。然后对着虚无的空气打了个响指，“红咲。”
　　画着精致烟熏妆的红发女生一身皮夹短裙，踩着十厘米细高跟鞋应声出现在半空中。红色的高马尾划过漂亮的弧线，红咲凌空一个翻身落地成功地吓到了某只险些葬身于高跟鞋的小朋友。
　　“少主，我这身打扮帅气吧。”少女笑得没心没肺，“哥哥，你说呢？诶？你们干嘛都不说话。”
　　哥哥大人忍不住垂头：“家门不幸，我掩面。”
　　“……我只感慨红咲你的品位好了很多，嗯，不良少女总好过诡异混搭风。”离烨扶额，自家式神真是没一个正常让自己省心的。
　　“吓死我了，你这个红毛女差点踩到我知不知道。”被忽略的朱古力炸毛地一蹦而起，张口一嘴利牙就朝少女的胳膊咬去。不过这牙口才刚扑过去，就被少女转身一个毛栗敲在脑袋上。
　　红咲蹲下身捏住朱古力竖起的毛耳朵：“这是哪来的小鬼头啊？”
　　“啊痛，放点松开。”
　　“不要，温温软软的。呵呵，好好玩。”
　　“你这个女的，放开我的耳朵，不然本大爷我咬死你……哇哇~~我的脸~”
　　“哦活活活，小家伙乖乖地别动，姐姐我会很温柔的……”
　　“救命哇啊啊啊啊——”

　　离烨叹气，看不下去了：“红咲，洛胤的电话螺带来了吗？”
　　虽然很舍不得，式神还是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上的活计。站起来摊开左手手心埋怨道：“少主你就会让我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手心中赫然是一只半个手掌大小的冰蓝色海螺，壳上长有样式奇异的螺纹。
　　“看起来小胤他也来到这个城市了。”离烨笑笑，“红咲你帮我打给小胤，我有事找他帮忙。”
　　“好的。”红咲点头，然后伸出指尖无规律地敲打起海螺外壳，带起点点红色的火花，迅速让手心里的冰蓝色海螺变成火红色。
　　朱古力捂着被“蹂躏”后的包子脸，好奇：“这是什么啊？”
　　红咲挑挑眼，笑得得意：“这也不知道。电话螺，无视地域差距的通讯工具。这可比手机好用多了，不漫游不花钱免费打，还不用担心电池充电问题。而且我们这款‘深海电话螺’可是桥专用的，两个世界通用哦~”
　　“( ⊙o⊙)哇——”某小犬妖已经完全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两只瞪大的水润润的眼睛里写满羡慕之情。
　　“接通了。”红爵低沉的声线提醒众人。只见变成火红色的电话螺一瞬间又变回冰蓝色，然后一个清冷的声音从电话螺里传了出来。
　　“离烨，找我有事？”
　　红咲恭敬地把电话螺递给男生。离烨镜片后的双眼里带着笑意：“小胤，不要说得这么冷淡嘛，有事就不能找你了？”
　　“以你的个性，也只会懒到有事找我。”对方清冷的声线带着几许无奈，“肯定又是想找阿湮帮忙吧。”
　　“呵，还是小胤你了解我。和阿湮说说来帮个忙吧，我请她吃麻辣火锅。”
　　“你自己和她谈代价。你现在也在‘御氏之缺’？”
　　“嗯，老太婆她们让我来的……”离烨话未说完，电话螺内忽然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和爆炸声。离烨蹙眉，“小胤，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街对面的一家医院发生爆炸，这个味道是……”好友平静的声音一变，“离烨，是‘时の魇’。”
　　离烨表情严肃：“时の魇’？这种魔物怎么会出现在市区？”
　　“泠湮的事情待会再说，救人要紧。”
　　通话被单方面切断，离烨看着手里凉下来的电话螺微微有些出神。
　　红爵出声：“少主。”
　　“少主，我们现在怎么办？”红咲跃跃欲试，“去帮洛胤大人吧。”
　　“虽然对方是魇，不过小胤一个人足够应付了。我们先去看看朱古力的主人。”离烨衡量了一下事机轻重缓急最后决断到，“朱古力，知道你的主人现在在哪家医院急救么？”
　　“嗯，市第一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