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真的幻觉》yxwxsm

6、第一节 再访无韵宫

　　第一节再访无韵宫

　　绛清回到绛清宫，看到满眼的绛清花，心中又想起人间易山上的酉黎紫花，又想起夏殒嬗。

　　“我的第一个朋友。”绛清抬起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它还紧紧的握着夏殒嬗的手。

　　绛清决定再去一次人间。

　　苏楚一叶还是老样子，绛清还没有走进苏楚宫，便闻到淡雅而馥郁的墨香。

　　绛清还没说话，苏楚一叶稍一甩笔，抬起头来：

　　“还要去人间么？”她簪上的金叶仍然晃动着光亮。

　　“恩。”绛清的回答简单而干脆。

　　“这次可不要像上次一样一眨眼就回来了，去人间的机会可是有限的，小心像绛荆一样被永远关在无韵宫中。”苏楚一叶拿起书卷，轻轻吹了吹墨迹。

　　“绛荆，”绛清又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知道什么是不死水罗盘么？”

　　苏楚一叶忽然抬起头，“你在哪里听说的这个东西？”

　　“我是听绛荆说的。”绛清如实的回答了。

　　“哦，不死水罗盘？”苏楚一叶把书卷卷起来，插进案台上的卷筒中，“当然是用来找不死水的呀，就在绛荆身上。”

　　“那不死水又是什么？”还没有人对着绛清讲过不死水。

　　“当年天池水与人间相连，后来逐渐被分割开，绛氏虚景保留了一部分，而在人间的那部分就变成了不死水。绛霞生前去过人间曾经找到过不死水，而且制作了不似水罗盘，只可惜遭人谋害，最后，她抱着不似水罗盘跳下了山崖，回到了绛氏虚景，准确的说，是回到了无韵宫。”苏楚一叶回忆着绛清不知道的往事。

　　“是谁谋害了绛霞？”绛清不解的追问，“那现在不死水罗盘为什么会到绛荆的手里？”

　　“绛荆去了无韵宫，就意味着绛霞就要永远的死去，为了不死水不至于被忘记，她决定把不死水罗盘交给绛荆，希望后人可以利用它找到不死水，发挥它的作用。置于是谁谋害了绛霞，我只能告诉你是一个十分需要不死水的人。”苏楚一叶很神秘的说，她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说出口。

　　“你还是去无韵宫问个明白吧，我这苏楚宫可不是用来闲聊的。”

　　就这样，绛清一番周折后又回到了无韵宫，绛荆卧在石床上，怀中是那块玉，似睡非睡的样子。

　　“绛荆？”

　　绛荆睁开了眼，“你还来干什么？”

　　“我是想来问问关于不死水……”绛清尝试着问道。

　　“绛清，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绛荆忽然注视着绛清的眼睛，“作为报答，我可以把不死水罗盘交给你，反正我永远都走不出这无韵宫了。”

　　“我并不是要不死水罗盘，不过你先说什么忙，或许我能做些什么。”阴冷的无韵宫还是遮盖不住绛清善良的天性，二十年来绛荆第一次感觉到还有人真正的当她存在。

　　“是因为你姐姐太过于恨我，酉黎紫花才会变成毒花，我希望你转告绛紫，她可以继续恨我，但是我希望人间的酉黎紫花不要在继续伤及无辜。”

　　“好的。”绛清也感觉到，绛荆并不是什么坏人。

　　“还有，如果你姐姐以后去人间，你就带着她去找不死水，她会明白我的意思。”绛荆含着眼泪，又好像丢掉了什么很重的包袱。

　　“恩。”其实绛清也明白她的意思，想要让绛紫找回二十年前，酉黎徵岚怀中的温暖。

　　绛清居然忘记了来意离开了无韵宫，手中握着这块罗盘。

　　和姐姐绛紫说完了这些之后，绛清回到了苏楚宫。

　　沿途还回味着刚刚的那些话，关于不死水的传说，那人们都追求着的不死药水。而如今，那金黄色的不死水罗盘，竟然就那么现实，那么安静的握在她手中。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到，那个叫做酉黎徵岚的人，如今依然身系着缠绵的柔情，安详而并不舒适的躺在某个角落，而那块碎了的念玉，握在绛荆手中的残念，也许就是二十年前的孽缘。至于绛荆提到的那棵氲情树，会是什么样子呢？绛清想。

　　“那家伙说不定又在写什么书法。”绛清这么觉得，“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这种恋纸情怀。”也难怪，任何时候，苏楚一叶总是拿着那枝金笔，娴熟的玩弄一张半透明的宣纸或者是一卷上好的丝绸。

　　“回来了？”果然不出绛清所料，苏楚一叶挽起衣袖，抬起那枝金笔，权衡着眼前这刚刚完成的字幅。说也奇怪，绛氏虚景中还没人见过苏楚一叶书法的内容，就是因为太平常，所以反倒不会太惹人注目。

　　“怎么样，问到什么没”苏楚一叶抬起头望着绛清，嘴角微微上扬。

　　“你看这个。”绛清把罗盘拿到苏楚一叶面前，苏楚一叶不紧不慢的卷起字幅。

　　“这个是绛荆给我的……”绛清的话还没说完。

　　“不死水罗盘？”苏楚一叶惊讶了一番，转而继续微笑着，“绛荆还真大方，你答应了她什么么？”

　　“恩，是有些小事情，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绛清想着绛荆交代的那些事情，对他来说，那确实使一些不难办到的事情。不过这对绛荆而言，可是二十年来在这冷暗的无韵宫做出的第一次抉择。

　　“那你这次来是为了去人间么？”苏楚一叶并没有过问太多。是不想知道呢，还是已经知道了呢。

　　“是啊，我在人间还有没解决的事情。”绛清转念想到了夏殒嬗，“应该是还有舍不掉的人吧。”她那么自嘲，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毕竟那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话说回来，你在人间怎么就呆了那么短的时间？而且你回来之后好像还没有去浸过天池水，你在人间并没有死吧？”

　　“恩，二十年前绛荆和绛紫的事你都知道吧？”绛清丝毫没有把苏楚一叶当做外人。

　　“我知道一些，”苏楚一叶望着绛清手中的不死水罗盘，“不过你既然已经去了无韵宫，知道的应该不会比我少。”

　　“我是因为在人间看到了和绛紫花和相似的酉黎紫花，又听到了二十年前的一些事情，才回来的。”

　　“那你这次去，是为了找不死水么？”

　　“不是的，我只是舍不掉人间的一些东西，而且我还想顺便了解下……”绛清忙着解释。

　　“好了好了，”苏楚一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对你去人间的目的可没兴趣，不过你要记住人间那不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而切你去过人间满一百次后，就会像绛荆一样……”苏楚一叶的话还没说完。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绛清也玩笑似的挥了挥手，“我也不想在这里听你的警告。”

　　“好吧，总之你记住，要想回来……”

　　“就默念或者叫响一个姐妹的名字。”绛清长舒一口气，故意把眼睛眯成一条线斜视着苏楚一叶。

　　在又一次眩晕中，绛清慢慢的离开了绛氏虚景；而就在绛清刚刚离开的无韵宫中，却又在上演一次低调的煽情。

　　“绛清都和我说过了。”绛紫轻轻的说，声音真的很小很小，而在这冷清的无韵宫中，两人却都听得清楚明白。

　　绛荆像雕像一样矗立着，手中握着那块残了的念玉，上面还刻着不大不小的“绛”字，依旧闪着不变的光泽。

　　“也许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而我不应该把它变成了错误。”

　　“不，是我的错。”绛紫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些，“如果我没有提到绛紫花，没有说出那个字，徵岚也不会把我当成……当成你。”

　　“不能怪你，只能说是我当初还是忘不了原本的我，革除不掉我最初的身份。”绛荆望着手中的残玉，碎裂的边缘还有棱有角，“也许这是注定的结果，我永远都不能完完全全的融入人间。”

　　绛紫稍稍蹙了蹙眉，这也是她不再想去人间的原因之一，至于另一个原因——绛紫偷偷的望了望绛荆，被无韵宫崩溃了的绛荆，却依然是她的姐姐，而那满脸的苍白，凌乱的发丝，血红的眼睛，干裂的嘴唇，让别人生畏，却让她感到十分心疼。

　　“但是，你可以。你还有一次机会，只要找到了不死水，你就可以一直在人间活下去。而我注定只是一个牺牲品，直到我走进了无韵宫，才得到这块不死水罗盘。我终究走不出这里，但我不能让他和我一起走向死亡，就像二十年前绛霞把它交给了我。”

　　“所以，你把不死水罗盘交给了绛……”绛紫的话被打断。

　　“所以我把徵岚交给你了。”绛荆握着念玉，把手背到身后，“找不到不死水，你们的氲情树也不会开花结果。”

　　“不！我不会去的。”绛紫的语气更加坚定，“我绝对不会去的！”

　　绛荆明白原因，所以她的脸上掠过一刹那的幸福，眼眶中盈出的泪光柔和了细红的血丝，干裂的唇也终于有了上扬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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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紫慢慢地走出无韵宫，想着绛荆说的那句话，连头都忘了回：

　　“妹妹，如果你活在绛氏虚景，徵岚永远都不会醒来；如果你死在人间，我也会真正的消失。只有你活在人间，我和徵岚才都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