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真的幻觉》yxwxsm

5、第四节 如果没有你

　　第四节如果没有你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荆为徵岚穿上战袍，噙着泪。

　　“恩。”徵岚点点头，然后紧紧的把荆拥在怀里。

　　“将军，可以出发了么？”帐外副将说道。

　　“知道了。”徵岚回过话，望着眼前的荆，“等我。”

　　“恩。”就这样，荆松开了徵岚的手。

　　“将军，这一定是一场恶仗，想不到矣锡元气恢复的这么快。”

　　“是啊……”

　　荆望着徵岚的背影渐渐远去了。

　　“如果那时我知道结果是那样，我死也不会让他去的。”绛荆望着绛紫，怒气渐渐隐去，而开始显得悔恨和痛苦。

　　“酉黎军捷报——矣锡之乱已平。”信子来报。

　　“不愧为虎将之后，我军伤亡如何？”

　　“我军一路奋力杀敌，伤亡过半，大将军他……”

　　“大将军怎样？”

　　“这……”

　　“快说！”

　　“是、是！大将军身中两剑，头部被敌方钝器所伤，至今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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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荆很快听到了消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两天后徵岚终于醒来，荆松了一口气。

　　绛荆松了一口气，可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绛清觉得有一丝冷意绕在身边，原本阴森的无韵宫此刻变得更加鬼魅；这表情映在绛紫的眼中，又似乎十分熟悉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徵岚什么都不记得了。

　　酉黎国国王在徵岚醒来的那天，决定让他和自己的女儿立刻完婚。

　　会是谁呢？

　　这个原本荆不会想到的问题。

　　“你可以问她们两个每人一个问题。”

　　就像现在无韵宫那样，荆和紫都默默的站着，一场意外，意外了荆，和紫。

　　徵岚就这样慢慢挪到荆面前，从前，每次他望着荆，目光中都会有一种竟能够读的懂的温柔。如今，却换做荆一面忐忑又一面呼唤着那温柔。

　　荆望着徵岚，徵岚却望着荆腰间的匕首。

　　“这是……？”徵岚望着那把柄上盛开的那朵花，依旧那么美丽。
　　“这是，酉黎荆花。”荆望着徵岚，小心翼翼地说，他还会想起来曾经的那朵酉黎荆花么。

　　“酉黎荆花么？我知道这种花。”徵岚醒来后第一次笑，笑的那么轻松，在荆的眼中，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找回了掉落在街道转角的，很珍贵的东西。“就像公主殿下一样漂亮。”

　　是啊，那浅浅的微笑，让荆想起她们的曾经，“我叫……”

　　话未出口，徵岚已经站到紫的身旁，这让荆感觉到，仿佛徵岚再也不会回来了，仿佛他永远都不回在想起酉黎荆这个名字。

　　“这一朵也是酉黎荆花么？”徵岚望着紫发上的簪。

　　“这……”紫摘下簪，望着那朵和酉黎荆花很相像的簪花，“这是绛紫花。”

　　“绛紫花？”徵岚望着紫，就像曾经那样的望着荆，就像曾经的一切他全部记起来了。

　　绛荆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命，我注定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站在一旁的绛紫也低下了头。

　　“她选了我姐姐？”一旁的绛清终于开了口。

　　那天，那时徵岚高兴把绛紫用在怀里，也是从那时起，绛紫知道他的身上，有绛氏虚景中别人没有的体温，让她感到温暖。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荆那呆滞，哀怨，失望，转而充满了仇恨的双眼。

　　徵岚也没有注意到，他以为他找到了，也以为自己全都想起来了，绛紫花，念玉，氲情树。

　　紫也以为徵岚选择了自己。

　　荆却看到了徵岚腰间那块碎了的念玉。原来……

　　“原来他北平矣锡时，那块玉被兵器所致，碎成两半，残玉上只剩下一个‘绛’字，而那块‘荆’已经不知所踪。”

　　“所以他听到绛紫花，才会……”绛清好像突然间明白。

　　“只是一个‘绛’字。”绛荆的声音发颤。

　　只是一个“绛”字，徵岚却误把紫当成了曾经的荆。

　　“我当初为什么要让他刻绛荆，如果当初他刻得是酉黎荆，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绛荆的眼变得空洞。

　　“发生了什么事？”绛清忽然想到夏殒嬗的话，忽然想到了酉黎紫花，“难道……”

　　这一切一瞬间都连接起来了，但是在那之后——

　　荆把匕首埋在了一座山上……

　　“你为什么要杀她？”徵岚拔出剑，对着荆，他看到了全部。

　　“你难道不记得酉黎荆了么？”荆安静的说。

　　“酉黎荆，啊！你是……荆？……荆！”徵岚望着眼前的荆，完全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荆。”酉黎荆花，念玉，氲情树，他才真正地想起来了全部。

　　“荆……”那一瞬间，那座山上开满了后来人们所说的酉黎紫花，酉黎紫花的利刺刺进了徵岚的身体，花粉恣肆的漫天飞舞。徵岚摘下那块玉，“绛荆……我没有忘……”

　　“……”荆会意的笑。

　　酉黎紫花的花粉飘到了徵岚的伤口上，徵岚紧紧握住荆的手。

　　“绛紫花不如酉黎荆花……”这是徵岚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好像没有说完，却也很完整。

　　荆把他冰封在那座山上的洞中，关上了洞口最深处的石门，设下了机关。她也被酉黎紫花的刺划的满身是伤……

　　“如果没有你，我本来可以和他在一起。”绛荆拿出那块碎了的念玉，二十年，却还是依然不变的翡翠色和那光泽。

　　“如果没有你，我也可以和他在一起！”

　　绛清望着眼前的两人，忽然间好像觉得很无奈。后来，绛紫带着绛清离开了，姐妹二十年只此一见，却没有煽情，绛清不解。

　　留下绛荆一个人，坐在石床上，手中紧握着那块残了的念玉，回想着曾经的徵岚，阳光下，成长的两个人，成长着的，曾经的那棵氲情树……

　　“这个真的会是氲情树的种子么？”荆笑盈盈的对着徵岚说，即使那个并不是氲情树的种子，即使那个传说永远是传说。

　　“你亲眼看见了那个老人，他不是说只送给有缘人么。”徵岚拉着荆的手，迫不及待的种下这粒小小的种子。

　　“现在氲情树还好么。”无韵宫没有别人了，绛荆对着念玉说。

　　“我回不去人间了，再也看不到他了。”绛荆有些失望。

　　“找到不死水有什么用呢，我们永远都不会在一起了。”绛荆轻轻的闭上眼睛。

　　“绛紫，你是我妹妹，但是无论如何我不会把他让给你。”绛紫微微皱眉。

　　“如果没有你，我们会怎样呢。”她的眼角划过两行泪。

　　氲情树会结果么？

　　绛荆就这样睡去了，手中那块念玉依然闪着不变的光泽。

　　而在人间，那个山洞中，还有人怀中珍藏着一缕青丝，却没有了能让人感到温暖的体温。

　　那棵没有停止生长的氲情树，依然在风雨中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