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这件小事（如果这是爱情）》风铃子

41、触手可及

　　“哇，那个男生好帅啊！”
　　“哪里哪里？呀，真的呢，嗳，你知不知道他是哪个学院的啊？怎么以前没见过？”
　　“我哪知道啊？估计是商学院吧。我们学校的帅哥可都聚集在商学院，而且你看他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富二代。”
　　“对对对，回去我就向商学院的学生打听一下。”……
　　没想到大学里的学生也是这么花痴，不知道陌颜看到自己会不会这样呢，林梓宸嘴角轻轻地上扬，久违的感觉啊。学生时代的他就一直是女同学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没想到到社会上混了几年之后再踏入这个神圣的地方，魅力还不减当年，不错不错。因为心情好，他一该平时酷酷的样子，朝着每一个看他的女生点头微笑，有时候还故意朝他们招手吹口哨，重新拾起了曾经玉面杀手的身份。自从知道陌颜是在这里读书之后，他一有时间就会来这里走走。虽然没有去找过她，但并不代表他找不到她，事实上他还经常看到她，远远的，触手可及。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眼底。很多次他都想走过去，走到她身后，对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呼唤：“陌颜，你好吗？”可是每一次他都忍住了，因为就如黎昕所说的，她现在很幸福，很快乐，虽然自己一直都坚信能给予她幸福，但内心里他还是自卑的，那么美好的女子，他怕他配不上。就如同刚刚，明明陌颜就坐在离他几张桌子的距离，心心念念了四年的人儿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他却鼓不起勇气走上前去。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消瘦，只是脸比以前更红润了，少了一份稚气，多了一份成熟，变得更爱笑了，也更漂亮了，估计有很多人追她吧，他想。那她有没有接受其中的某一个呢？还是说她已经和杨子轩在一起了？陌颜，陌颜，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点关于我的痕迹？
　　陌颜坐的地方是靠窗户的位置，而林梓宸是在她位置的斜后边，因着大堂中央的红漆大柱，从陌颜的位置并不能看到林梓宸，而林梓宸却可以看到陌颜的一举一动。以前他也是这样偷看陌颜的，比如说坐在座位上用眼睛的余光看车棚里弯腰锁车的她，比如说在放学骑车转过学校门前那个拐角的时候不经意地回头看她的背影，比如说在离开那座城市的那天跑到学校的操场上抬头看她所在的教室，虽然并不能看到她的身影，也的确是不敢去见她，却让能他感觉那是一种拥有，从心里拥有她，再也放不下。现在他也是这样偷看着她，心里就是那种拥有的幸福。她还是那么喜欢抬头看天，用她特有的姿势，她是喜欢天空的，他知道，就算她并没有跟他说过他也知道，因为天空是蓝色的，而蓝色，是她喜欢的颜色。虽然她笑靥如花，温暖无殇，可是她的背影却是那么的孤单，像麦田里的稻草人，被众多鸟雀拥护着，可内心里却空虚寂寞，因为没有一只鸟懂她的悲伤。这四年来，她过得快乐吗？那一刻，他有一种冲动，他想走过去给她一个拥抱，摸摸她的头，说：“陌颜，我回来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会孤单了。”可是当他走到她身后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主意，四年之后的相见，应该浪漫一点，郑重一点的。而且，还有一些事情要解决。定住了脚步，他对着陌颜的背影，轻轻地说：“陌颜，你等着，我很快就会来找你的，如果，我还活着。”然后朝着餐厅的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下意识地往陌颜所在的窗户跑去，陌颜的脸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他分明捕捉到了她瞬间僵硬住的肩膀和眼神中不可置信的迷惘。想到这个，他的嘴角冒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心情大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林梓宸洗了把脸，胡乱地吃了点干面包，就像往常一样双手插兜哼着歌去酒吧了。走到吧台前坐下，他向小刘打了个响指：“给我杯威士忌。”也不看他，只自顾自朝四周张望，震耳的音乐，疯狂的舞蹈，迷醉的人，这是一个不夜之城，充满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是所有心伤之人疗伤的地方。以前他就是在这里给自己疗伤的，也不知道是谁说过这样的话：思念是一种病。很奇怪，他在这里治了四年都没有治好，可现在只短短的几天，他的病就已经痊愈了，看来心病还真的需要心药来医啊，而陌颜，就是他最好的药。曾经以为这一生都无法再见到她了，以为她永远只能存活在他的记忆里，可上帝终究是偏爱他的，兜兜转转之后，仍然让他们再次相遇。爱还是原来那份爱，她也还是原来的那个她。
　　“林哥……”小刘把刚调好的酒推给林梓宸，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林梓宸甚是奇怪。
　　“谢谢。”林梓宸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打趣起小刘来。“怎么，被女朋友甩了吗？这么一副苦瓜脸。”
　　“不是，”小刘却没有像平时那样哼哼哈哈跟林梓宸开玩笑，只是不安地朝四包厢的位置瞄，拉了拉林梓宸的手，一脸的心神不安，“那个，雄哥，雄哥过来了，他的神情好像不太好，一来就把七姐叫进去了，好像在骂人。”
　　林梓宸在听到雄哥的名字时，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冻结了，他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来就往包厢走去。他知道雄哥迟早会来，只不过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也好，懒得他自己找过去了。
　　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室内的争吵声，很明显，争吵的焦点是林梓宸。
　　“哥，我说了，关于吴振那件事是我找人干的，那边要找麻烦也是来找我，不干林梓宸什么事的。”这是朱七七说的话，声音里有明显的慌张。
　　“哼，你别再说了，事情是谁做的我心里很清楚，你也别再替他背罪了，他也不见得会领你的情。”雄哥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情，在社会上混的人，从来就谈不上什么情不情的，就算是自己的表妹在面前苦苦哀求自己，也撼动不了他的冷漠。
　　“哥，我求求你，如果你把他交给那边，他一定会被打死的。难道你忍心看到他被吴振那小子一刀捅死在你面前吗？”
　　“做什么事都要有代价，这个道理他应该比我更懂。既然他敢一脚断了吴家的后，他就应该会想到总有一天吴家会找上门来。”
　　“可是你明明可以帮他，你为什么不帮他？”
　　“我如何帮得了他？吴家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他们要谁的命谁也阻止不了。”
　　“你的势力也不小啊，而且，你不是跟吴振他爸爸是工作上的伙伴吗？你可以……”
　　“你休要想出这样的点子来，要我为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毁了我和吴家的生意往来，他还不够这个格。我早就跟他说过了，凡事不能冲动，可是他压根就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现在惹祸上身了，哼，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哥，你怎么那么狠心，好歹他也跟了你四年吧，为你出生入死，甚至还为你杀人，你怎么……”
　　“好了，朱七七。” 门哐啷一声开了，林梓宸冷着一张脸走进去，他知道朱七七接下来要说什么，瞄了一眼朱七七，他直接走到雄哥的面前，说：“雄哥，你要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没有意见。”
　　“林梓宸，你疯了！”朱七七绝望地看着林梓宸，“他们会杀了你的。”
　　“杀了就杀了吧，我的命本来就不是我自己的。”林梓宸仍然没看朱七七，眼睛盯着雄哥的脸，一脸坚决：“只是雄哥，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雄哥心里有点不忍，毕竟林梓宸也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虽然性格上毛躁了些，其他方面还是很优秀的，光凭他把这间酒吧打理地绘声绘色，就能看出他在这方面的能力。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想，离开这里，我是说，离开这个酒吧。”林梓宸用充满希冀的眼光看着雄哥，完全没有考虑他可能真的会死，因为他相信他会活着，这个世界上还有他牵挂的人，他还不可以死。
　　雄哥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斜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林梓宸，他实在很奇怪为什么林梓宸在面对这样的情形的时候，怎么会提出一个这么简单的条件。他不为他该怎么样逃命着急，倒是惦念了一个什么什么如果还活着，就怎样怎样的事情。良久，看到林梓宸不像是开玩笑，他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雄哥。”林梓宸松了口气，咧开嘴笑了。陌颜，我很快就可以变回原来的那个林梓宸了，我终于可以配得上你了，你放心，我会活着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