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这件小事（如果这是爱情）》风铃子

34、原来 我们这么近

　　朱七七刚进酒吧的时候，在前台服务的小刘笑着跟她打招呼，她只是点了一下头，走过去，端起吧台上的一杯酒轻轻地啜了一口，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拿出包里的镜子，镜子里是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厚厚的粉底，却还是掩盖不住眉宇间的风尘和心计，她满意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林哥过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小刘拿着一块抹布擦着吧台，看朱七七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林哥过来了。
　　“他过来了？”朱七七收拾起镜子，有点诧异地看着小刘。该来的总该会来的。
　　“七姐？”小刘奇怪地看着面前有点心神不安的朱七七，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七姐，怎么了？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朱七七回过神来，胡乱地点了下头，说：“嗯，我知道了。他在哪里？”
　　“四包厢。”小刘指了指包厢的方向。
　　推开包厢的门，震耳的音乐声传来，朱七七吓了一跳，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看也不看斜躺在沙发上的林梓宸，直接走过点歌机那边，按下暂停键，包厢里一下安静下来。“哟，林大老板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有时间光顾这里啊？”
　　林梓宸眯缝着眼，用微带醉意的声音说：“我啊，大闲人一个，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
　　“那倒奇怪了，不是说你在哪里买了块地，弄了个花房吗？”朱七七走过去，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两个月不见你的人影，我还以为那是个费时的活呢。”
　　“那个呀，修身养性还好，要每天对着它们，会无聊死。”林梓宸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一口烟来，看不清他的脸。
　　“我料你也没有那个耐心。”朱七七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偷偷地看了一眼林梓宸，他应该还不知道关于夏陌颜的事吧，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这次事故的受害者是沈黎昕。
　　“你倒是蛮了解我的啊。”林梓宸邪邪地一笑。自从四年前自己转学之后，就断了跟原来学校同学的联系，甚至连杨子轩和黎昕都没有任何的交集，还有，陌颜。唯独朱七七，中考之后就离开了学校，跑到省城找他。至于后来两人是怎么混到一起的，他倒真不记得了。
　　朱七七笑了笑，不置可否。
　　林梓宸看了一眼朱七七，收起笑容，放下酒杯，沉声说道：“可以给我个解释了吧？那件事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对不起，是我管理不力。”朱七七低下头，尽管她极力隐瞒，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让他知道是迟早的事。“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解决好了，按照规则，犯事的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你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我希望你记住，一个酒吧最重要的就是保障顾客的人身安全，如果连顾客的安全都不能保障，难道还能指望别人光顾吗？这些你应该知道，不需要我来教你了吧。”林梓宸面无表情地说。虽然他外表上玩世不恭，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对于工作上的事，却是没一点含糊。“我希望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一次。”
　　“我知道。”朱七七看着林梓宸，试探性地问：“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个女生？”
　　“这种小事，你处理就行了。”林梓宸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朝点歌机走去，边走边不咸不淡地说：“我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闲。”拿着话筒，他点了一首谢霆锋的歌曲，“你出现，像一盏灯，不断舞动，闪过了我的瞳孔，醒过来，原来没有什么霓虹，只剩下耳边的风。我们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短暂的笑容，……”舒缓的节奏，低沉的声音，隐隐约约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朱七七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梓宸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生很孤单，很无助。真的像歌里所唱的吧，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命运给我们的一场戏弄。这首歌是唱给夏陌颜的吧，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忘记过她。朱七七微抬起头，大睁着眼睛，努力控制要往下落的眼泪，她突然咧开嘴笑了，笑自己的可悲，笑自己的失败，自己这么多年的追随，放下了自尊，放下了骄傲，甚至连未来都放弃了，却还是输了，输给了“夏陌颜”这个符号，一败涂地。“那个女生你也认识。”她倒要看看林梓宸对夏陌颜到底有怎样的念念不忘。
　　“我认识的人恐怕比这个城市的总人口数还要多，是不是他们每个人不小心出了点芝麻大的事，我都要去探望一番？”林梓宸摊了摊手，无所谓地笑笑，“那我岂不是比美国总统都要忙咯？”说完继续唱他的歌，似乎没有什么事什么人，能激起他的兴趣了。
　　“如果我说，那个人是，夏-陌-颜……”朱七七慢条斯理一字一顿地说，她能清楚地看到林梓宸的肩微微颤抖了一下，唱歌的声音随之戛然而止，只有音响里歌曲的伴奏在空气里飘荡。林梓宸，只要是听到夏陌颜这个名字，就算你死了，也会张开眼睛再活过来吧。
　　夏陌颜，夏陌颜，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从别人口里听到了？这四年以来，自己心心念念的一个名字，就这样轻易地从后面的人口中飘出来震动自己的耳膜刺激自己的神经，然后心一点一点变得温暖，他轻轻地扯动嘴角，可是在一个笑容还没有成形之前，就生生地僵硬在那，再也扯动不开。他慢慢地转身，定定地看着朱七七，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你，再说一遍。”
　　朱七七冷冷地笑了笑，站起来，往门口走去，经过林梓宸身边的时候，看了一眼林梓宸，冷着声音说：“放心，出事的人不是你的宝贝夏陌颜，而是，沈黎昕。但你也别忘了，她是与你一起长大的哥们，你也不能如此对她不管不顾。”说完看也不看林梓宸，直接走出了包厢。夏陌颜，就算命运让你们再次遇见，我也不会认输，四年前我赢了，现在我照样能够赢你。
　　林梓宸愣愣地站在原地，夏陌颜，沈黎昕，她们，居然跟自己在同一座城市。原来，陌颜，你就在我伸手就能够触到的地方，呼吸同样的空气，看着同一片天空。那么，是不是我们有很多次的擦肩而过，有很多次的背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