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在一起》林夕兰

30、栀子花开 上

　　这些天真的很忙，跟着黄姐后面真的有很多工作要做。“阡陌，打电话叫楚子安他们来试衣服，还有叫他们把自己的播发器带着。”看，又找我做事了，刚刚才把这次比赛的台本的复印件送给导演看有没有误差。
　　这些天的助理生活也让我回去的很晚，还记得那一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易寒还在沙发上等着我。
　　深夜的大房子只亮着一盏灯，还好除了一盏灯还有一个人在等我回家，暗暗的四周，易寒横躺在沙发上，软软的陷了进去，柔柔的灯光轻轻的亲吻着少年的脸颊，带着不被打扰的温暖，细长的睫毛在好看的有点小黑眼圈的眼下投射成浓密的影子。
　　轻声地走了过去，但是还是吵醒了梦中的这个少年，“回来了？”易寒的声音有点沙哑，眼里满是疲倦，“恩，怎么不回房间里睡？”易寒已经摘下耳机，坐了起来，“练完歌刚回来，有点累，就边听歌边等你们回来。”易寒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
　　“就你一个人在家吗？”我拿起易寒的我一个耳机听了起来，是青春纪念册，选歌的时候，话说其他的人都不敢挑这么青春的歌，他们已经都不是小孩子了。“恩，这些天很忙吗？”轻轻地靠在易寒的身上，听着这首很青春的歌，“是啊，黄姐真的很会让我卖命，现在几乎整个工作组的人都认识我了，这样季空解释起来就会更有可信度了，不过还好过完这几天就好了，呵呵，好久没有这么累了，也好久没有这么有存在感了。”“恩，一切都会好的。”易寒喃喃的说着之一句话，轻到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易寒……”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恩？”易寒低下头，“易寒。”“恩~”“易寒。”“恩。”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循环往复，知道后来的我慢慢的睡着了，梦中有很大的一片向日葵花田，那么温暖，那么温暖......
　　“阡陌，在想什么呢？还不快点去打电话！”黄姐魔鬼般的声音终于在我发呆的瞬间响了起来，立马掏出电话，按下了别墅的电话，“喂。”温暖的声音借着冷冷的电信号传了过来，心里是满满的温暖一片，“易寒，是我，黄姐叫你们过来试衣服，对了还有要带着自己的播放器。”“好，我知道了。”放下电话，其实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的浅笑正明媚的挂在脸上。
　　“阡陌，其实你喜欢的是叶易寒，对吗？”黄姐看着我暧昧不明的说着，但是还是难掩眼里那一抹淡淡的嘲讽。我低下头，不再去看黄姐的眼睛，这样的眼神没办法去承受，明明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什么还要放任自己。不是吗？我没有资格。
　　“黄姐，我没有喜欢谁，我先走了啊，易寒他们过来要人接。”
　　隐去眼里的落寞，又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甜甜的对着黄姐说着。
　　转身的时候，黄姐不重不轻的叹息声准确无误的落在我的耳朵里。
　　外面的太阳还是一如既往的大，火热的风呼呼的吹着，刘海额前的刘海不时的被吹进眼睛里，刺疼着眼睛。天还是那么的蓝，蓝的忧郁，蓝的空白，即使有那么多的白云陪着她。但是天是天生寂寞的，没有原因，只是命中注定。太阳还是那么的温暖，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释放者他的热量。站在阳光下，闭着眼睛，再睁开时，看着眼前的光斑由红色转换成高贵的紫，最后消失成一点的黑色。
　　就在这个时候，易寒他们也到了，“好了，终于到了。我可以向黄姐交差了。”站在阳光下迎接着他们，笑着对他们说。易寒一下车就看到我在阳光下突兀的站着，好看的眉又皱起来了，眼里的担心还是那么浓烈，对着易寒笑笑，让他不要担心。易寒也就没说什么就低着头整理自己的东西了。
　　不过子安今天带着一个黑色的墨镜，很有大明星的风范，呵呵，这么早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明星大腕了吗？但是看到我后，子安还是马上就摘下了墨镜，“HOLLE~,我的阡陌小姐！”俊磊露着一口钢牙向我打着招呼，一看到俊磊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变得好好，很喜欢俊磊这样的性格，大大咧咧中却不失对生活的细心与热爱。“HI，俊磊小朋友。”眼睛弯成好看的月亮形状，笑着回复俊磊，“什么小朋友，我已经二十多了好不好，你家易寒才是小朋友。”俊磊很不服气我的小朋友一词,众人笑成一片，而我也忽略了那个‘我家易寒’后假装笑的很开心。似乎就没有听到些什么，但是转过头看看易寒，哎~果然，易寒的脸还是红成一片。
　　“好啦，各位，该上去了。不然被工作姐姐骂，我可不管哦~”说完这一句话，这句话的末尾音转向了俊磊，大家都看向俊磊，随后又笑成一团。大家一边笑着一边走着。
　　“下次出来的时候，要带着一个帽子，忘了是上次怎么晕倒的吗？”子安在我身后说着，语气中带着熟悉，不容拒绝的味道，甚至有点小责怪。这算是关心吗？并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戴在了我的头上。子安的鸭舌帽有种青草的气息，低低的压在额前，眼前一片阴影，不再是阳光明媚的样子。
　　我有点诧异的回过头，子安没有说什么就追到了前面和易寒肩并肩走了，一路上笑容不停，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子安这样的心情好。
　　看了看头上的帽子，不由莞尔一笑，就这样带着吧，也省的让易寒担心。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走廊里，我则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就到了化妆间。
　　“好了，各位，换完衣服以后我们要要在台上看一看整体的效果，所以各位一会儿我会在台前和服装师在台下看着，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要说出来，服装师好做修改。”黄姐的声音不早不晚的响起来，“好~。”众人没有异议。
　　但是还是有点意外，“季总，您怎么来了？”季峰来干什么？转过身帮服装师的助手拿衣服，不想再和季峰有任何的交集了，下意识的躲避着，“来看看你们，还有两天就比赛了，大家要好好加油！”季峰打着官腔说道。没有回头就感觉到季峰的目光不偏不倚的盯着我，“阡陌，出来一下。”季峰的声音像游魂一样诡异的将黑暗投向了我，没有将视线放到季峰身上，只是面无表情的跟着季峰出去。
　　“这是什么？”季峰指着我头上的帽子说道，“帽子。”没有丝毫温度的回答着。“呵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楚子安的帽子吧？”季峰嘴角的嘲讽那么明显，带着难掩的愤怒。看向季峰的眼睛，却看到了一丝丝的疲倦之感，是我看错了吗？季峰这个孤傲的家伙也会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问着。但是语气中已没有那一股冷漠了，而是一股莫名的恼火。“如何？你知道那些记者又会怎么写吗？别告诉我你忘记了来这是干什么的！”到底还是我的错觉，我怎么会突然感到季峰的伤感，果然还是只有愤怒罢了。
　　我摘下帽子，攥在手里，不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不回头的说，“我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不劳季总提醒。”没有再看季峰一眼，也许那是的我抬起头就会看到季峰眼里的悲伤是那么浓烈，眼底是数不尽的绝望。
　　我转身离开后，就被黄姐叫到前台去负责记录那些服装还要改，这一期的主题是我的校园我的歌，所以这些大男生都清一色的青春装，不过还是只有易寒穿的出这种感觉，毕竟是最小的，还在上学，对校园应该是最熟悉的。
　　子安这一套英伦风的校服还真是不适合他，细细的听过子安唱歌，声音很干净，不可否认上天确实给了他一个好嗓子。可是这件衣服在子安身上真的很别扭，子安真的不适合这样的装扮，是内心缺了一份气质吧。我皱着眉头看着子安走着台步，看着看似华丽的灯光打在子安消瘦的身影上，带着无法承受的光芒，说不清为什么子安一站到台上就带着忧郁的眼神，这样会迷倒很多小女生吧？
　　“阡陌，这套服装不行吗？怎么一直皱着眉头呢？”黄姐看我一直皱着眉头，就问到。“嗯，子安不适合这套服装，子安的气质撑不起来。”转过头很认真的对着黄姐说，“嗯，我也有这种类似的感觉，但是一直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还是阡陌看的准。”是服装师接住了我的话，“这套服装要换，记下来，阡陌。”黄姐命令似的对我说，眼里带着淡淡的小愤怒，是怪我多嘴吗？总觉得黄姐对子安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接下来是易寒了，易寒穿着一件黑色的小马甲，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白色短袖衬衫，一副邻家少年的打扮，刚开始看到这样的服装时，我愣了一下，太简单了，是要来参加比赛的吗？而且易寒带着帽子，还是看不清整体效果，“易寒。”冲这台上喊着，并指了指头，易寒呆了一下，不过还是立马反应过来，摘下了帽子。摘下帽子后的易寒让人眼前一亮，就是这样的效果，单纯干净的味道，带着校园能呈现出的一切。
　　我看到了服装师脸上满意的微笑，我也冲着台上的易寒笑着点点头，并比了比大拇指。第二件衣服更简单，带着蝴蝶图案的白色T-shirt，外面套着一个蓝色的小马甲。简单到不像演出服，易寒该不会把自己衣服带了吧？“阡陌，又有什么看法？”服装师还是看出了我的异常。
　　“这件衣服是易寒从家里带来的吧？”“怎么会这么问呢？”服装师很疑惑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太简单了。”一直沉默的黄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易寒适合这样，就像之前子安的服装虽正式，但是子安不适合，还是一样。”服装师的一番话吐露着对易寒的特别之处，到底是用心了，感觉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在看向舞台中的易寒时，真的很适合。易寒就是这样，简单的气质，服装太复杂反而会增加累赘之感。
　　终于一上午就这样消耗在这样的服装搭配上，选手反反复复的换衣服，我反反复复的和服装师沟通，怎一个累字了得啊！
　　“那，给你，累吧，今天。”是子安，递过来一瓶水，坐到了我的身旁，带着好闻的青草味道。“没有啊，这样的日子很充实。”脸上的笑容很甚，依旧是疏离的礼貌，要是易寒问的话，我会怎样呢？会靠在他的身上，简单的用单音节的“嗯”来回答吧。
　　“不累吗？我快累趴下了！“子安夸张的说道，脸上的表情也很搞笑，“子安，今天的服装还满意吗？”想起了之前换掉第一套服装的时候，子安眼里的异样，“嗯，满意啊，怎么会这么问？”子安的眼闪烁着一丝丝的隐忍，“没有，那第一套服装呢？”
　　看的的出来子安很喜欢第一套服装，是男生心里都会有一个王子的梦吧，就像无论是多坚强，多强悍的女生心里都有一个当公主的梦，第一套服装说真的若只是外人看起来，是很能将子安的王子气质表现出来的。“第一套？不适合我吧，那么贵气的服装，我只是一个草根出身的歌手。”落寞的眼神，自讽的语气，我愣住了，这？是我做错了吗？“子安......”一时间竟说不出话，原来有些事不是我认为的那样，“没事啦，你看你，阡陌大小姐，一副要哭的样子，不过我最后定性的服装可是超适合我的哦！一定会秒杀一大批少男少女！”子安台下的搞笑能力还真的不是盖的，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释然了，子安并不是我之前认识到的那样，这样一个男子的内心也是坚强的吧
　　相视一笑，一切就都不必说了。
　　下午的时候，季峰的父亲将我叫了过去，季空已经开始着手放风了，就之前的子安和我的谣言来做澄清，拿着手上厚厚的资料，看着令人头疼的记着问题，真的后悔了，为什么当初要固执的选择这样的较量，本以为可以这样会尽早解决所有的麻烦，却......唉，揉着额头，呼出一口气，继续看着这些令人头疼的资料。
　　一分钟，坚持！两分钟，继续坚持！三分钟，坚......不行了！以光速放下手中的资料，隐身后，就去四处逛逛了。好久没有这么自由了。“小猫，你不用准备稿子了吗？”易寒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易寒！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不过在听到易寒喊我小猫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这样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易寒不是吗？
　　“做坏事的人呢，一半是不会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会不会有人在靠近的。”易寒开着玩笑，熟悉的语气让我心里有了一点点的呆滞，但是面上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什么啊，明明是自己走路没有声音，还说我。”耍无赖的说到，“好了，好了，是我的错，行了吧！”易寒对我耍无赖的行为一向是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走，和我出去走走吧，看你在这里也准备不了什么。”易寒拿起我的资料，牵着我的手就一直向前走着。从窗台上投射过来的阳光，穿过少年浓密的发丝，跳跃成七彩的光芒，易寒的手依旧是那么的温暖，易寒手没有那么强的骨质感，肉肉的，软软的，一时兴趣上来了，放在易寒掌心的手反过来捏了捏，却没有料到，易寒的手会突然用力握住我的手，那么用力，像是惩罚我的恶作剧。
　　易寒转过头，得意的笑笑。我彻底无语了，只能好笑的看着易寒。“我来看看这些都是写些什么妖魔鬼怪，竟然会让我们的十分强大的小猫坚持不到三分钟。”易寒和我到窗台后就看起了季峰的父亲给我的那一堆资料，其实那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相互牵着的手从没有放开。
　　“你看吧，我是无语了，真的很佩服这些记者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望着蓝蓝的天空抱怨着。“该女子酷似美誉某位高层家的千金，楚子安为爱情转美誉好事将近。小猫，你什么时候成美誉高层家的千金了？还有这个是......楚子安离开后，叶易寒......”不读了，因为脸有点红了，“怎么了，这一个记者的报道是什么？”“没有什么！”易寒合上资料的速度和我隐身的速度有的一拼了。
　　“让我看看！“一把抢过资料夹，抢过来的同时，也同时放开了易寒温暖而柔软的手，看到后的一瞬间，我后悔了，因为上面写着，‘楚叶之争，为女人还是为日后的发展？’
　　“那个，易寒，我要先到黄姐那儿去一下，免得挨骂。”我收拾起资料夹，快步的离开了。“小猫！”易寒在后面喊着，没有回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敢面对，也不愿面对，易寒，我们之间除了守护不能有任何东西，你知道吗？一个星期前的那个恐怖的眼神浮现在脑海里，那样的夜晚，未知的危险，并非是最近的忙碌让我忘记了隐藏的巨大的危险，而是我无力去对抗既定的命运。易寒，我没办法去对抗那么强大的命运，你知道吗？泪水就这样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无力的跌坐在昏暗的走廊里，资料夹里的白色纸张散落一地，嘲讽着我的不自量力，冷眼的看着我的无助与彷徨。
　　忽然，眼泪不再掉在地上，砸出苍凉的声音，而是粘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小猫，我们一起面对好吗？”易寒哑着嗓子在头顶说道，在易寒的怀里擦着眼泪，不说一句话，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我在彷徨的哭泣，易寒无声的叹息。
　　就这样易寒抱着我，一点一点用他的温暖在告诉我他的勇敢。我该和他一起面对，对吗？易寒，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面对么？
　　我抬起头，绽出笑容，“我们一起勇敢，好吗？”回应着易寒注视，面前的少年眼里满是欣喜，嘴角的笑那么美好，“小猫。”用力的拥住了我，那么用力似乎要将我揉进身体里。
　　十指紧扣，走出了走廊，两人的嘴角都含着笑，似乎未来是如此的美好。是啊，未来本就应该是美好的，因为有易寒可以和我一起，我们要一起勇敢，一起面对。
　　偏过头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少年，这个少年骨子里会透出无限的繁华，这个少年有着令我贪恋的温暖，易寒，听完一首歌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看完一部电影，需要90分钟，但是看完你却需要一辈子的时间。
　　“看什么呢？”
　　“没有啊！”
　　“小傻瓜。”
　　“你才是小傻瓜呢！”
　　……
　　空气中充斥着甜蜜的味道，像夏日的午后吃的那一盒香草冰欺凌，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甜蜜诱惑。
　　但是有些事我们可以看见他的开始，却无法预见它的结果，这是不是坠入黑暗的永无止尽的无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