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天》易偑

12、第十二章 醉酒

　　周六去街上买了个礼品盒，将昨晚的星星全部扔了进去。然后塞进了衣柜的最深处。昨晚陆子轩，夏紫川都给我发了短信。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说没什么事情，他们肯定不信。想来想去还是找一天告诉他们的好，其实可以不告诉他们的，但是心里总不愿意那么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把他们两个人放在比较重要的位置了，而我，对自己比较重要的人，从来不喜欢欺骗。甚至知道会让他们不高兴，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我也不会去隐瞒。
　　晚上躺在床上，想着夏瑾的事情。之前一直因为愧疚、不敢承担而避开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对于他的执着和如今我看不懂的行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其实说他幼稚，说他伤害别人感情，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原以为他找了女朋友会淡忘的，即使昨晚的事情他并不是想看我的反应，单纯的想报复我，气我，那我也不应该让他这样子。怎么可以什么解释都没有。一句我有喜欢的人就好了？是你错了江乐瑶，是你太不负责任了。
　　我翻开手机短信，找到昨天晚上凌晨他给我发的短信。
　　瑶瑶，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不甘心。

　　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对不起，我真的不喜欢你了。很抱歉当初用那种态度对待我们的爱情，我以为是对的，但结果证明爱情是不能被尘封再开启的。现在的我，真的不再喜欢你了。

　　按下发送键，关掉台灯，蜷进被窝。在梦境来袭之前最后的意识，是在等待短信声音。
　　他和上次一样，没有回短信。留下一片空白。当我周一晚上在食堂看见他时，当我看见他看我的坚定眼神时，我知道了那片空白的含义。他是舍不得我们之间就这样画上句号，希望这片空白能够被更多颜色填满。
　　当时正和陆子轩和夏紫川吃晚饭，夏瑾应该是碰巧看到我们的。他微笑着和我们点头示意就离开了。
　　夏紫川放下刚刚在向我传授篮球规则的话，问道：“瑶瑶，你不是说和我们解释的吗？你和夏瑾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我咽下口中的番茄，不以为然道：“没什么事情，以前喜欢过他。”
　　夏紫川一拍桌子，“我就知道，那小子那晚看你眼神就有问题。”
　　“那玻璃瓶是怎么回事？”见我不排斥，陆子轩兴趣盎然地追问。
　　“我以前送他的生日礼物。”看着他们两个的眉头开始皱起，我呵呵笑起来，“是不是觉得很奇怪？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要再提了。”
　　夏紫川一脸愧疚道，“对不起啊瑶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还有瓜葛，早知道就不避你去那晚的晚会了。”
　　“没事啦，我没怎么在意，现在都处理好了。至于他还想怎么样，就排队慢慢候着吧，至少也得排在我们家紫川后边啊。”我贼贼地瞟了一眼夏紫川。
　　陆子轩听了，也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么不知羞的丫头，以后谁敢要。”
　　我也跟着笑起来，手一把搭上了夏紫川的肩膀，“兄弟，不要紧张，姐姐我不会吃了你的！”
　　夏紫川扭了扭身体甩开我，“小妹妹，追你哥哥我的人从S校门口可以排到阿里山口，别臭美了。”
　　“知道了啦，大帅哥！”我朝他吼道。
　　“江乐瑶！你把饭喷我脸上了！”
　　……

　　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已经习惯了和陆子轩、夏紫川一起吃饭，习惯了听紫川叫我瑶瑶，习惯了在他们面前放纵自己的言行。在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想到一些情不自禁养成的习惯。习惯，会让人上瘾，会让人欲罢不能，然后有一天，在它消失之际，在不得不抛去它之际，变得狰狞和残忍。因为过去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似乎永远会在意，会最快注意到自己养成的那些习惯，然后滋生淡淡的悲伤，让应该有的快乐也多了一份苦涩。
　　总有一天，它会消失，是的。

　　“紫川，明天我要去大连。”高数课上，我趴在最后一排桌子上，对着旁边翻看手机的夏紫川宣布道。
　　“怎么那么突然，几个人？能不能带上我啊？”
　　“早就决定了，就我和我朋友。”
　　“男的女的啊？”
　　“女的啦，大妈！”
　　“还想找你和子轩去我家玩的，哎，看来又不行咯。”夏紫川道。
　　“等我回来再去啊，总有时间的。”我懒洋洋地道，“哦，对了，最近子轩跑哪去了，怎么都不见他的影。”
　　夏紫川收了手机塞进口袋，不以为然道，“好像是和他女朋友的事情，最近她回H市了。”
　　“陆子轩有女朋友？真的假的啊！”我惊讶道。
　　“你惊讶什么？我也有啊。”
　　我顿时傻了眼，嘴巴长了老大，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夏紫川看着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食指稍微用力地戳了戳我的头，“骗你的啦。”
　　看着他抿嘴的笑颜，突然想起了那晚他皱着眉头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那张脸总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是一张如此干净的脸，一副如此专注地表情。
　　夏紫川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不知道，不过据陆子轩爆料，他谈过的女生，真的能组织一个队伍去抗战前线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人长的帅，没办法。
　　晚上吃晚饭，陆子轩还是没有出现，我和夏紫川吃晚饭去了趟超市。现在我们两个之间，比朋友多点暧昧，但又不是那种关系——想要做情侣的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所以也就不存在需要被捅破那层关系，我们谁也没有刻意努力去改变我们的关系，只是让它就这样自己随波逐流。紫川是个有故事的人，有一次去给他们篮球队送宵夜时，我看见他一个人坐在篮球馆外的楼梯上抽烟，虽然隔得有点远，但是那个表情那个眼神，却好像是经历了巨大的痛苦。
　　现在，我们很容易被误会成是情侣，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一起吃饭，一起去超市，他还常常在早上载我去上课，而我会因为听到他说他有女朋友而惊讶不已。反而和陆子轩在一起的时间会比较少。他是理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常常吃饭也不是和我们在一起。
　　不过都不重要，只要开心就好。如果能够在不会造成破坏和痛苦的情况下快乐，那为什么要排斥？不能因为它有一天会消失而放弃，何况，总有一个它，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习惯。在我找到前，都值得努力。
　　晚上十一点，接到陆子轩的电话，却是另一个声音。他通知我说陆子轩醉的不醒人事，倒在他店里，叫我去把他带走。
　　我衣服也顾不得换，直接套了件外套就冲出了寝室。打电话通知夏紫川。等我们过去的时候，满身酒臭味地陆子轩没有任何动静，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过去轻轻推了他两下，他喃呢了两声便又昏睡过去了，看着桌上近十来个的酒瓶，微微叹了口气。
　　“他就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吗？”夏紫川皱着眉头问老板。
　　“是啊，八点多就来了，一个人闷声闷气地喝。”
　　我和夏紫川对望了一眼，合力抬着他出了店。出租上经过一条减速带的时候，陆子轩被车子的震动巅醒了，我赶紧拍了拍他的脸。
　　“感觉怎么样啊子轩？”
　　陆子轩双眼茫然，当目光撞上我时，突然眼神变得有些悲哀，缓缓搂起我的腰，软软道，“不要走，不要走，你不要走……”
　　夏紫川立刻拉开了他的双臂，一脸无奈。我大概也明白了点。看着陆子轩萎靡不振的样子，还有那悲哀的眼神，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平日里那个总是保持微笑和风度的陆子轩，第一次让我看见他的真性情，竟是如此这般。
　　那个离开你的女生，到底怎么样的喜爱，让你这样的人，也如此受折磨，如此买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