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风花雪月》北极冰鱼

4、生命的转折

　　兴冲冲地高举着采来的野菊冲进屋子，一眼就看见娘躺在地上，我有点不知所措，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发生了什么。
　　我蹲在地娘的身边，看着她苍白的没有颜色的脸，娘睁大眼睛，全部都是黑色的眼睛，似乎想将什么东西恨到心里去，我出门前她还很整齐的衣服现在破破烂烂，并且沾满里灰尘。
　　恐惧在我心里一下蔓延开，我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他们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娘的坟前，娘死了。没有人替我盘发了。
　　刚才村里的恶霸来家里，我才终于明白娘是怎么死的——为了拒绝他们家的提亲，被活活打死了。
　　那些人大概不知道一个十五岁的姑娘会有多么深的恨意，他们可能以为我有的最多只是害怕。而事实上我连害怕都已经不再有。只是冷，当时我冰凉里手脚，一语不发地走了出来。
　　生前那么美丽的娘，现在只剩下了一堆黄土，我静静坐着。决心坐在这里陪着她。娘亲啊，好好睡着吧。言儿来这里好好陪你，不走开的，直到我也变成黄土。
　　迷迷糊湖间，马蹄声在我耳边清晰地响起。我没有一点想回头的欲望，只是呆呆注视着埋着娘的那堆黄土，痴了一般。现在，还有什么比娘还重要呢？
　　马在我身边停里下来，感觉有人的气息靠近，接着一只大手亲柔地抚过我的长发，那感觉，似乎比娘还多了一丝小心翼翼。
　　我微微动了一下，慢慢地转过头去，对上了一双漆如子夜的眸子。我竟然从着双眼睛中，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风起云涌的叹息，舒卷明媚如我过去的那些美丽岁月。那些在树上捉知了到溪边捉鱼的日子，怕已是我这一生难再寻觅的珍宝。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感觉目光澈亮如水。
　　那人伸过手来，一把将我抱上马，然后自己也跃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