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七月蚕

15、简单的爱

　　程小新总算在第二天去上了班，果然被文莉揶揄了一顿，顶着红通通的苹果脸出了办公室。
　　最近的工作不是很多，基本上接的都是多媒体广告，平面要求不高，截取一个画面P一下基本上就可以搞定，不用花太多的时间。不过，文莉最近似乎很忙，经常早出晚归，有时候干脆翘班，或者不来，不用抵抗文莉暧昧的眼神，让程小新轻松了不少，不过好景不长，新的压力又出现了。
　　接到瑞莎的电话之后，程小新打了个电话给夏北越，说自己今天有事要忙，跟要同事一起吃饭，夏北越并没有多问，只是叫他注意饮食，告诉他最近不可以吃太油腻和辛辣的食物，程小新刚开始不明白，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夏北越是怕自己那里会难受。想到这里，程小新的脸越来越热，连忙挂了电话，做了好几下深呼吸。
　　“程，真开心又见到你了。”瑞莎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我也一样。”程小新回以微笑。，“不知道这里的菜合不合您的胃口，就当是尝鲜好了。”
　　“你总是这样体贴。”瑞莎笑道。
　　“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程小新没有接下这句赞扬，问道。
　　“我们就不可以像朋友一样吃一顿饭吗？”瑞莎有些调笑的埋怨。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那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就不用这样客气，我知道在你们中国，朋友间的谈话应该是很随意的，可是像你不是这样的。”
　　“对不起，我习惯了。对于女性我习惯用语言表达我的尊敬，在我眼里，女子都是很尊贵的，是不能够随意开玩笑的。”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是母亲抚养长大的，所以对女性有很深的敬佩。”
　　“哦，那你的母亲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对于我而言，是的。不过她其实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
　　“那将来要是谁能够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是吗？”程小新干笑。
　　“程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呃，我没有想过，那个，我•••”程小新突然意识到也许瑞莎来找他的目的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或许她应该已经知道他和夏北越的事了吧。
　　“那么夏呢，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呢？”瑞莎仍旧笑着问。
　　“我不知道。”程小新有些紧张。
　　“是不是因为你们彼此喜欢，所以再也看不见别人了呢？”瑞莎看着他。
　　“瑞莎小姐。”程小新有些愧疚。他知道这并不是他的错，更不是夏北越的错，谁都没有错，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愧疚，就像七年前面对自己的母亲一样，明明谁都没错，但是因为这个世界还不太容许他们这样的爱情，所以一切罪恶的源头就落在了当事人的头上。大家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却不敢往深处想，其实他们谁都没有错，只是需要时间来证明而已。
　　“你不用觉得愧疚，我和夏其实没什么，他并不喜欢我，我知道的。”瑞莎有些怅然，她开始换成英语讲，“我来找你只是想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比我好。这是每个女人碰到自己喜欢却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时都会有的通病。”
　　程小新不知道要怎么接她的话，想了半天，才说道：“或许他并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中国有一个词，叫缘分。”
　　“缘分？真有趣！”瑞莎含笑，“我可以听听你们的故事吗？我想知道夏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呃？”程小新愣住，他想瑞莎一定很喜欢夏北越。
　　带着瑞莎来到大街上，慢慢地走着。
　　“那家店，我们以前经常来，可不是为了吃东西，而是为了挣钱。”程小新慢慢解释，“北越以前都是自己挣钱养家，父母不愿意抚养他们，又不能送去孤儿院，只好每个月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自己住，钱虽然很多，但是北越除了必要的学费和生活用品的购买，基本上不会去动那些钱，一来不太想用，二来，成年以后他们就不会再给钱了，所以必须先存着，留着以后用。”程小新指着前面的小吃店。
　　“为什么不去告他们？这是违反法律的！”瑞莎不明白地问。
　　“瑞莎，在中国，必须讲究孝道，状告自己的父母是会遭人鄙视的。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北越有自己的骄傲，他绝不容许自己有半点落人口实的东西，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夏然受到任何伤害，一旦状告，受伤的总是孩子。”说道这里程小新有些无奈和心疼。
　　“那夏一定生活得很不好咯。”
　　“嗯，很辛苦。”程小新继续说道，“但是，每次来这里我们都很开心，那时候我缠着他非要跟他一起来这里打工，说不过我只好带着我来了。”
　　瑞莎看着程小新的微笑，跟着程小新的话，想象着那个时候的他们。
　　他们每个礼拜六和礼拜天都会来，挣到的钱并不多，但是老板很好，不会太为难他们，店里生意好的话就多给一些，而且包了两餐饭。厨师是店里老板的妻子，做的菜很好吃，程小新太挑食，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把不喜欢吃的夹给北越，然后再从他碗里夹走喜欢的，夏北越怕他营养不良，总是逼他吃掉一些，所以每顿饭都吃的吵吵闹闹。
　　他带着瑞莎一路走着，说着他们骑着自行车在大街小巷里穿梭，说着他们黄昏时躺在河堤上吹风，说着夏北越对他的好，说着程小新缠着夏北越时喜悦的心情，说着他们过往的点点滴滴简简单单的幸福。
　　过去的生活实在很简单，但是因为有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所以即使再乏味的生活，再艰难的日子都像是抹了一层蜜。这样的回忆，如果现在是幸福的人，那么他将更幸福，如果是悲伤的人，那么他将更悲伤。然而不管怎样，过去和回忆都放在那里，幸福也好，悲伤也罢，都不能抹去它的存在，因为回忆没有错，只不过是时间忘了把它留下来。
　　人们总是喜欢把成功的人染上一层神秘的色彩，就像瑞莎眼中的夏北越。但无论夏北越有多优秀也终究是一个平凡的人，和所有人一样有梦想有期盼，只不过在困难面前他选择了面对，选择了打败它的决心，然后付出比常人多的努力，才获得了不同常人的成功。
　　没有谁不被伤害过，也没有谁不犯错，但只要心中留着一份理解和宽容，幸福仍然会如期而至。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谢谢你，程。”瑞莎感激的说道，“谢谢你让我也品尝了这样美丽的回忆。”
　　“我相信瑞莎小姐也是有的，应该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只是是否懂得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它。”程小新淡淡地说道。
　　“嗯，我想有你这样的恋人，夏一定很幸福。”瑞莎叹道，“要是我早点遇到你的话，我一定更喜欢你。”
　　“呃。”程小新有些不好意思，干笑，“您过奖了。”
　　“比起夏，你更适合做情人。程，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男人。”瑞莎没有看到程小新的尴尬，继续说道。
　　“瑞莎小姐•••”
　　“程小新。”夏北越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打断了他。
　　程小新转过头，看见夏北越沉着脸站在车子旁边，车门打开着，像是刚下车。
　　“夏，你怎么来了？”瑞莎这样问，脸上却没有半点惊奇。她当然知道自己行踪一直都在夏北越的掌控之中，说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其实是怕自己找程的麻烦吧。想到这里，忽然起了捉弄人的心思，“夏，我喜欢上程了，你让给我好不好？”
　　夏北越的脸更黑，走过去拉着程小新离开，没有回头的丢了一句，“我们先走了。”
　　瑞莎看着他的黑脸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真叫人羡慕。”
　　程小新坐在车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夏北越，他骗了夏北越，一定让他很生气。但想着还是主动认错比较好，于是开口：“北越•••，那个，对不起。”
　　把车停下来，看着他。夏北越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把程小新抱过来，放在腿上。
　　“北越。”程小新惊呼。
　　“知道瑞莎是什么人吗？”夏北越无视他的别扭，问道。
　　程小新停下挣扎，摇摇头。
　　“瑞莎十五岁的时候就一个人架着汽艇环游了世界，十八岁的时候一个人闯进亚马逊森林，三年后才出来，现在二十五岁，接管了拉斯维加斯十家赌场。”
　　程小新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完全看不出，在他眼里瑞莎不过是一个爱慕着北越的富家小姐。也许有很高的学历，但绝对想不到她是这样一个强大的女人，而且完全看不出她的年纪比他大。
　　“离她远一点，她有今天的成就，不会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好一会儿，程小新才回过神，“可是她人很好啊。”
　　“程小新！”夏北越青筋暴跳。
　　“不过，北越。”程小新捧着他的脸，“能让这样厉害的人爱慕，我觉得你更厉害。”
　　夏北越的脸色缓和下来，看着眼睛发亮的程小新，把放在程小新后背的手滑上去，扶着他的头往前，然后吻住。程小新也伸出手搂住他，回应他的吻，引得夏北越的欲望加深，放开后立马开着车回家，然后做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