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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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门内，账房的老李今早牵回了追命的那匹马，瞬间就议论纷纷起来。都说追三爷此次下江南，旅途凶险，让他连坐骑都舍弃了。
白可儿最先听到这消息，他手上还抱着给小楼送去的羊毛毡子神情严厉地呵斥他们。
“六扇门小楼是什么地方！怎由得了这样的流言！”
他这一吼大伙都想起来了，他们六扇门还有个天下瞬息尽在掌握的小楼，他们还有他们的无情成崖余，居然那一刻心就安定下来。
白可儿说完这席话转身就上了小楼，他心里记挂着他的师父——今早露水寒凉，他就知道无情的断膝又要疼了。所以他去取了无情惯用的毡子，上了小楼，远远的就能看见无情坐在他的轮椅上望着楼外的天色，等着今早的白鸽。
其实无情的心里也正担忧着追命，他和诸葛正我只破译出那密令部分的内容就觉察出此次的事态严重起来，此刻他不仅担忧了追命，更忧心起他一同派去的冷血。他知道冷血的性格刚毅坚韧，然而行走江湖却太缺乏经验，若不是他此时此刻于京城脱不开身，他倒也……
“师父”
身后白可儿叫了他一声，无情回过头去，今早的湿气略重，他穿着白衣神情比平日里还冷冽一写，白可儿走近来，只顺势将毛毡子往他腿间铺好，多余的动作一个也不敢做。他知道无情的脾气，他看上去清傲，骨子里却是极其倔强的，他虽身残，却比谁都无法忍受旁人的同情。还记得他刚入门时，第一次提起天上下了霜无情该多着些衣服，结果就被他这师父投过来的眼神狠狠地钉在了原地，半天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不过，事后他想起来，又觉得很是开心，只因为白可儿终于发现，原来这传说中的无情师父也是有性子的，而且，还如此叫人敬佩。
他发着这呆的时间，无情早已接过毛毡子盖好，问起白可儿今早消息的情况。白可儿清了清嗓子说，
“三爷和四爷都已经到了杭州了”
无情遂点了点头，窗外的枝桠颤了一下飞进来一只鸽子，那只鸽子的喙上点了红斑，白可儿眼尖立马就认出来那是神侯府飞来的。
无情展开信，略扫了一眼，突然神情一松笑了。无情少笑，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像“燕窝”上开着的一朵白莲，直看得端着早饭和药水上楼来的陈日月和何梵都傻了眼。无情挨个扫了他们一眼，他只说了一遍，
“收拾行装去吧”
在场的三人瞬间都欢呼雀跃心花怒放起来，恨不得立时就放了手里的东西出去蹦上几蹦。
他们终于，又可以抬着师父的轿子，再一次行走江湖。
他们实在是太开心了。以至于，顾惜朝一大早坐在老楼看着书，银剑端着粥碗上楼来的时候还特别热乎地叫了他一声“顾先生”。顾惜朝怔怔地望着他，这才想起来这已是他在六扇门的最后一日了，他身后的床上早已收拾好了包袱，等过了今日，科考一结束，他倒是可以痛痛快快回江南等着发榜了，只是，顾惜朝想到这里突然有一点发蒙，京城这几日，阴错阳差地也遇上了这么多的人，现在要走了，却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一样。
戚少商一直呆在旁边，等到银剑端着碗走了，他才问了一句，
“这就要回去了么？”
顾惜朝“恩”了一声，
“我怕我走得太久，再回去的时候糟老头子就老得死掉了。”
他说到这里，这才忽然想起来那一件事，戚少商的事。
“对了……你……”
顾惜朝放下书看着戚少商，他想起来来京城之前的那个茶肆，他想起来那夜的风雨飘扬中戚少商似乎是曾经说过要将他手中的这把铁剑送来京城，他那时想着快些入睡，根本没有心思去细想他的话，现在想起来，顾惜朝顺便就问了他一句，
“你是要来偿什么夙愿的吗？”
戚少商摇了摇头，他飘到顾惜朝的对面，倒比他们刚见面时看上去正经得多，沉稳得多，以至于顾惜朝突然觉得在白云村打昏那差吏的时候戚少商还带着七分的故意了。
他说，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顾惜朝点了点头，戚少商接着说，
“我告诉你，我是戚少商，而我这剑，叫做逆水寒。”
顾惜朝又皱了眉头，江湖上，青峰剑红袖刀，名满天下的神兵不在少数，可他并没有听说过什么逆水寒。他试探地问了一下，
“你是因为这把剑死的么？”
“也是，也不是”
戚少商回答，他接下来又说了一句，
“其实，那道令我认得……”
他说，
“十五年前，我还在京师的时候就见过傅宗书的这种令”
顾惜朝于是再也看不下去手中的书了，他把袖子里的辟邪狠狠一捏，咬牙切齿地说，
“那时候你果然是故意的”
戚少商看着他一阵苦笑，问，
“你就不想知道那上面写了些什么？”
顾惜朝瞪了他一眼，说，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戚少商叹了一口气，
“我早说过，我是戚少商，我找上你来这里，只是想托你将这把剑交给一个人”
“谁？”
“李陵”
“他在哪里？”
“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戚少商望了一眼老楼的窗外，说，
“那道令上说，杀陵。”
顾惜朝的眼皮跳了一下，本能地看一眼被他扔在床边锈迹斑斑的铁剑，听到戚少商说，
“上面还写了两个字，关七”
他听到那两个字，忽然就回了头，顾惜朝盯着戚少商的脸，忽然想起了这老楼的主人，
追命，
所有人都以为拿着那道令的人，是追命！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