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祭奠》落零下

25、逃亡路线选择3

　　第二十四章
　　“利恩，我想事到如今，你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对吧。”
　　“当然，”利恩爽快的说，右手的M9划过被打晕的驾驶员，指着被双手反绑在椅子上的副驾驶的太阳穴，命令道：“请把刚才对我说的话，再重复给这位天真无邪的学者听一遍。”
　　“……燃油耗尽……飞机降落在森林里……把你们，交给……交给祈神教……”
　　“了解了吧，我可爱的博士，”利恩抬手敲晕了那位可怜的副驾驶，回头冲我挑衅式的抬抬眼角，“不要太相信嘴上聊天聊出的交情。”

　　“你怎么知道？”看着利恩熟练的坐在驾驶座上，开始扳动各种按键开关，我问道。
　　“从‘你那位法国绅士’无从谈起的提到什么墨西哥□□，我就觉得他莫名其妙……还有什么都不问的出借外交专用机，就算出于对基督教的忠贞也不可能对‘新兴宗教’完全没有好奇心，但他什么都没问，我从这里开始怀疑。”
　　“只是怀疑？”
　　“当然，我现在确定了。”
　　“………”
　　“不要一副好像我打翻牛奶的表情，亲爱的，我刚刚救了咱们俩的命，不要忘了。”利恩看起来非常开心，也是，被人背叛的确实不是他，“也不要问我如果我错了怎么办，不就是被打一下么，男人么，会理解以及原谅的。”
　　想想那两个被绑起来塞在后面座位底下的驾驶员，我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燃油不够，现在打算怎么办。”
　　“哈哈，放心，虽然远远到不了罗马，飞到我的目的地还是绰绰有余的。”利恩回头冲我眨眨眼，我忍住提醒他小心驾驶的欲望，沉默的等着他继续。他也果然耐不住寂寞的开始解开谜底，“你刚才也说了，□□不可能介入祈神教……”看到我不赞同的表情，他无奈的说，“是是是，是不能肯定，没有证据，无法证明，总之，你也认为墨西哥帮派势力介入祈神教事务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去找相对最安全的帮派势力，帮忙。”
　　“安全？”
　　“放心，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不会重蹈（你的）覆辙的~”利恩回过头冲我夸张的咧嘴，读出的炫耀内容远胜于开心，我决定无视。
　　“不过，路易……真的没想到……”我确实从没想过路易那样的老好人可能背叛，而且直接把我送回逃出来的地方。或许对他来说，他所做的事情根本不涉及背叛与否，而本身就没有改变立场的余地。如果我只是以很久以前的老朋友的身份去要求帮助的话，他会量力而为，而一旦涉及利益需要他某种程度上牺牲的话，他不会选择我这边。我想我的失算只是没有注意到路易原来，不论是因为任何缘由，毕竟我还是不能相信他会改变宗教信仰，跟祈神教有联系，可是除了宗教方面之外，祈神教还能有什么吸引他呢……
　　“你很久都没说话，我猜……”利恩停顿了一下，“你应该不是在悼念你被背叛的友谊，而是非常理性的开始分析原因之类的东西了，对吧。”
　　“所以……”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不会有交换性命的朋友。”利恩意有所指的挑挑眉，“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朋友。”
　　人们大多忙于自己的生活，我一直坚信于此，除非有特殊的牵绊，地理距离、环境限制下，名为友情的感觉很难持久，我已经习惯于用我遇到的每个人的背景、知识、工作来记住他们，而不是一起经历的事情。当然，人生的经历我依然会记得，只不过从自己的角度，比如我所喜欢的一本书，所欣赏的一个剪影，流连的某座建筑物，却很难是某个特定的，没有任何基础支撑下的一个人。
　　“利恩，我个人没有那么多性命可以交换，也并不想。”我转过头看着窗外，“我的朋友，似乎都是一年寄一封mail讨论一下现今世界发展和自身境况，然后期待何时再相遇——当然，像今天和亨利的这种相遇我并不期待……你都是怎么交朋友呢？”
　　“我猜想你所定义的‘朋友’没有什么其他深层次含义，”看到我微眯起来的眼睛，他耸耸肩，“好吧，说正经的……交朋友有什么可正经的，又不是签合同，当然，你那种模式确实很像签合同——‘让我们把公事当公事，私事扔到一边去。’所谓朋友，对我来说真正的好朋友，就是意气相投，一起喝醉，一起做傻事，一起出生入死过，然后再见面的时候总能想象曾经是多么快乐的犯傻。”
　　“听起来，像小学生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会灌小学生龙舌兰么？给你个机会，尝尝喝醉，放肆，大笑，真正的享受活着的感觉。”利恩开心的笑起来，几束阳光从他蓬松的棕发中透过来，造成一种边缘仿佛融化的效果，他的生命力，和墨西哥的阳光很般配。他嘴角被笑容强调出深邃的的纹路，眉毛舒展，无疑不说明这个笑容发自内心，但是，就连快乐的时候，他眼睛的焦点也在前方，好像是某个未知的地方，随时准备加速冲刺过去一样。
　　是啊，这个仿佛早晨9点钟太阳的男人，却要带我去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