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祭奠》落零下

24、逃亡路线选择2

　　第二十三章
　　“他似乎是个好人”在法国外交专机上，利恩一边喝着路易私人珍藏的香槟，一边说。
　　“他是一个热心、慷慨、知识渊博的绅士。”我说，“除了总觉得我该找个女朋友之外，我把这个归功于他完美幸福的婚姻和法国人的浪漫使然。”
　　“女朋友？我记得他是力主你找个男朋友才对吧，弗林？”利恩挑眉坏笑，“认命吧，无论是刚见到你比如祈神教的信徒，还是认识你很久的法国大使，都非常真诚的希望你赶快找个男朋友，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
　　“闭嘴，上帝啊，请分清楚开玩笑和认真表述之间的分别！路易明显在开玩笑，可惜时间很短你没有见到他认真和别人讨论事情的样子……”我瞪着利恩，“再重申一遍，路易是一位知识渊博的绅士，不要把他想象的那么八卦，像你一样！还有，不要叫我弗林！”
　　“那只是聊天而已，放轻松一点，弗里安……我想就是因为你总是很有压力的样子，别人才总觉得你需要有个伴，还最好是个很能包容的，所以才觉得不是女人最好……”
　　“谈话到此结束，我的性取向与你无关，除非你打算去变性……当然，如果真是如此，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要告诉我，我实在无法欣赏由你的原型改造成的女性！”
　　“冷静，弗里安，我不得不提醒你，无论我的性别是什么，我都可以把你按在地上，打到连路易都认不出你……”
　　“我相信……不过，我警告你，在几千米高空打架，被打的认不出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万一我们掉下去……”
　　“我会用降落伞安全着陆，然后给法国领事馆打电话告诉他们你的大概位置让他们打捞你的残骸……如果还有什么剩下的话……”
　　“…………”
　　“话说回来，刚才路易说的一件事我很在意。”利恩说，貌似很满意我无话可说的样子。
　　“那件事？”原来你还记得其他的事情，除了性取向之外？我腹诽。诚然，在正在飞行的飞机上和一个会用降落伞，具备荒野求生能力的人斗嘴，尤其当你不会用降落伞，身上没有防风火柴的时候，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墨西哥的□□，既然祈神教在墨西哥，虽然是尤卡坦半岛上，发展的‘就算是’那么大规模，怎么可能没有□□介入？”
　　“是啊，那些神迹也有可能是什么迷幻剂或者毒品的作用……利恩，祈神教网罗到的并不是什么无知少女或者妇孺……好吧，我道歉，刚才我的话多少有点性别歧视，”我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他们能让报业大亨欣然信服，能引起梵蒂冈的注意，虽然这点的原因还不明确，绝对不是简单的迷药能达到的效果。当然，鉴于墨西哥独特的社会环境，有没有□□势力介入我持保留态度，但不论如何，不会是我想知道的主因。”
　　“不是主因，你难道不了解□□势力的进入与否差别极大！”看着我疑问的表情，利恩非常无奈的用鼻子哼了一句，“不要再说我是什么美国电影看多了，□□不是你想的，就是收收钱、打打架、杀杀人这么单一线路。他们可以牵扯很多利益链条，由于他们做的是台面以下的事情，你能想象多少东西只在台面上是不可能完成的。这个时候，□□的介入几乎可以伸进任何利益链之中，而且实用！”
　　“利恩，就算如此……”我皱眉。
　　“打个比方，严格来说咱么现在坐的飞机就并不属于合法途径、或者说符合程序得来的，”利恩看着我，“但是对你来说，这只是一个朋友的人情，而如果这家飞机是由□□势力得来的，你就一辈子牵扯进去，因为不在乎你介入多少，你曾经沾染过，就证明你接触过□□，而且，从此时候，你再也不能用别的飞机，只能一直用你接触过的这架飞机！”
　　“……除去你的语法错误和逻辑错误，我大体明白你的意思。也许，我目前没有证据能否定这种可能，你的理由也不是实证。”
　　“不、不、不，换一个角度想，为什么祈神教要在□□横行的墨西哥，而不是澳大利亚、匈牙利……”
　　“因为玛雅文明集中在在墨西哥尤卡坦半岛，你这个傻瓜！当初玛雅人开垦荒地的时候谁会想到几千年后墨西哥会变得那么混乱！你说得都不是理由，只是推断而已，利恩•柯尔特。”
　　“好吧，冷静……”
　　利恩背靠着宽大的座椅后被，侧头抬高下巴，用一种自上而下的打量眼光看着我。对一向有话直说的利恩来说，这种不用语言，而是靠眼神、动作表达意思的情况很罕见，罕见的让人全身发冷。
　　“弗里安，你和□□曾经有过什么过节么？”他深深的看着我，果然，在和他的领域比较接近的地方，这个家伙的结论也比往常准确的多。诚然，比起历史文明，现代暴力等等方面对他来说就像茶余饭后的消遣一样。
　　“何以见得？”
　　“首先，向墨西哥这么稀罕的几乎可以算是无政府社会的地方，你竟然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发表任何长篇大论，这是我的第一个线索。”看着我不以为然的挑眉，利恩耸耸肩，“还有路易跟你提到‘不要惹□□’的时候，你只是坦然的接受了，没有多余的关于‘为什么弗里安•落不可能和可怕的帮派有牵扯的101个理由’之类的话，我就觉得奇怪。最后，当我问你你是不是曾经有什么过节的时候，你回答是‘何以见得’，当然你从来不正面回答问题所以这个回答还比较可信，但是一般来说你在挑战问题的时候总是直面对手，进行眼神交流，但刚才你的第一反应是回避，这就很不寻常了。综上，我的判断是你曾经和□□，不论是哪里的□□有过什么事情，而且是你并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我转过头，看着利恩终于完成论证之后异常认真的脸。“真让人印象深刻，利恩•柯尔特先生。但我要告诉你一个道理，留给他人一些尊重的空间，才是合作的最佳模式。”
　　“或许，对于你们这些学者来说是这样。但是，对我来说，用生命来冒险说明要完全信任对方，了解对方的长处和弱点，这样才不会莫名其妙的把性命丢掉。如果你只是手脚无力我还可以救你，但是当我们亡命天涯的时候，如果我不能确定哪个国家的黑市杀手有没有可能在什么地方等着要你的命，我们就真的可能没命。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声调不可抑止的升高，鼻翼翕张，眼睛睁大但是瞳孔收缩，这些都是情绪激动的体现。虽然我不确定原因，但利恩无疑情绪很激动。我几乎没有见过他真的如现在这般激动，面对紧迫的环境他能够比平时更冷静，偶尔的情绪起伏更多的是演绎的成分。但他现在确实在激动，或者更确切的说，他在生气。
　　“你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的过去、经历，我们的这次旅行对你来说就是你去探秘，我保证你平安归来，然后咱们就可以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除非下次还有这种有可能要命的任务。这就是你的人生态度么？从来不进行无谓的想念，如果没机会在街头偶遇，或者像今天这样，在异国需要借一架飞机，就无所谓什么时候再见面，因为你的世界就是围绕着你自己转的。弗里安，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你应该，没错，不是你是不是，而是你应该是一个同性恋，就是因为你的世界太冷了，除非你个强壮的男人，没有人能在你的世界生存下去！”
　　“……”我已经完全跟不上他说话的主旨了，“利恩，你……”
　　“你这样的人，永远可以保持着自己和别人的距离，什么尊重、隐私权都是借口，你只是害怕有人走进你的世界，更严重的是，你害怕走进别人的世界。当然你可能会说什么幼儿时期的心理创伤之类的东西，我也不是完全不相信，但是直到今天你还困在小时候的牢笼里，根本没有想过走出来，然后拼命用各种专业术语当作借口，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么？”
　　利恩的脸开始泛红，金灰色的眼睛牢牢的锁住我的视线。他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又像是在传递信息，又像是防止我因为他的话企图逃跑。
　　“弗里安，或许这么多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你不觉得冷么？至少，你应该尝试一下，去相信别人，把你的生命放心的交给另一个人，这样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不是那种只是通过聊聊天建立的那种完全不能相信的泛泛交情。”
　　“……”什么？
　　读出我眼神中带出的疑问，利恩无奈的横了我一眼，说“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你这个傻瓜。”
　　然后起身，绕过我，一丝拖泥带水的动作都没有的去了驾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