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越陷越深》冬天夏天晨

20、布莱克小姐

　　最近，“马尔福家要是有电视机就好了。”这个想法经常会从我脑子里蹦出来，不能使用魔法的静养日子实在是太单调了，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也没关系，因为马尔斯先生嘱咐我要睡眠充足，所以没有人会打扰我睡觉。经常等我起床时已经错过午饭了，所以我每天几乎只有晚餐时才能见全马尔福一家子。

　　吃过饭，见外面天色还早，纳西莎提议我们可以在马尔福庄园的林荫道上散散步，卢修斯欣然陪同，我们两个小孩当然没什么可拒绝的理由，饭后消化消化也不错嘛。卢修斯绅士地向妻子伸出手臂，纳西莎一边朝我们俩小孩逗趣地笑笑眼里闪着甜蜜的光，一边挽上了卢修斯的胳膊，与他率先往屋外走去。我和德拉科尾随其后，我看了眼德拉科发现他正看着父母恩爱的背影傻笑，其实他那样子更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我也看向走在前面的那对夫妻，卢修斯一定对纳西莎说了什么贴心的话，只见纳西莎的脑袋轻轻在卢修斯的肩头靠了靠，时间很短暂，可是那小小的动作里透着幸福却很绵长。他们是对感情深厚的夫妇，如果我是德拉科，有这样一对父母，看着他们相依的背影恐怕我也会露出傻笑的表情吧？

　　想着，我低下头不再看他们，再看下去我怕我会想些不开心的事。

　　“你知道吗？”身边的德拉科说。

　　我抬头，他正看着我，见我看他，他立刻摆出兴奋地表情，“光轮要出2000了，就在下个月！”

　　他这句话倒是真的提起了我的兴趣，我忙问：“真的吗？你怎么知道？已经有官方消息了吗？”

　　“那到还没，不过千真万确，我们家有光轮公司的股份，这是父亲告诉我的，所以绝不会错。”

　　“那这款扫帚怎么样？一定比1700出彩很多吧？距离上次发行1700已经时隔好久了。”

　　“没错，他们一直在研究新技术，光轮2000的速度是现在市面上任何扫帚都望尘莫及的，我看应该改个名字叫光速2000！”

　　“光速2000？呵呵，那么下一把扫帚要用光年来命名了吗？”我笑答。

　　他故意摆出一副认真思索的表情道，“你这样说的话，那我还真想不出下下把扫帚该叫什么了！”

　　我被他这样子逗乐了。他也笑着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笑脸，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是在逗我。

　　“德拉科……”我带着些意想不到加疑惑的口吻叫住他，他就这样坦然地停在我面前，我却看不透他。虽然我们最近相处的还算融洽，但是其实连朋友的程度都还算不上，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察觉到我的不开心然后找话题逗我，我是说，他向来像任何喜欢看姐姐出丑的弟弟一样经常朝向挖苦我，现在他却在……关心我？

　　“为什么？”

　　“你刚刚落寞的表情让人不爽。”德拉科耸耸肩，说完还状似不在意地瞥我两眼。

　　我却张大嘴无声地笑了。

　　他见我这副样子，也知道自己说的话简直是欲盖弥彰，脸都气红了，凶凶地看着我，露出一副，“是啊，我是担心你了，怎么了！？”的表情。

　　我收住笑，他虽然一脸凶相可其实一点也不可怕，我知道他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我没想到他的性格这么别扭。

　　“那我们是朋友了吗？”我问。

　　他白了我一眼，“问点有意义的问题。”说罢，继续顺着林荫小径向前走。

　　有微风徐面而来抚进我的发丝，凉爽惬意，我看着德拉科的背影，他这时候正好回头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

　　“那我就重新问个有意义的问题，就是你真的喜欢速度吗？”

　　他看了我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我见过你在坪地上飞行。在飞行课上，那群男生只要霍琦夫人不在，就一定会把扫帚骑得像火箭一样快。可是你，我还没见过你高速飞行过。”

　　“火箭是什么？”

　　“哦，就是麻瓜界速度很快的一样东西，总之就是很快。”

　　德拉科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不过他还是继续了关于飞行的话题，“我只是喜欢飞行的感觉而已，与速度无关。”

　　“哦，我知道了，你喜欢的是高度。”

　　他想了一会儿才回答，“也许吧。”

　　这时候，一直在前方漫步的卢修斯和纳西莎停下脚步，卢修斯转身朝我们走来，留纳西莎一人在那儿站着。

　　“怎么了，爸爸？”德拉科问。

　　“哦，没什么，埃丽卡走了不少路了，我和你妈妈怕她走累了却不好意思说，”他说着朝我伸出手臂示意我挽上去，为了配合我的身高他特意将手臂放低了些，我挽上去，跟着他走了几步，确实省力很多。我朝德拉科笑笑，他正带着些揣测的眼光打量他父亲，卢修斯对他说道，

　　“去陪你妈妈聊聊天吧。”

　　德拉科走后，我开口，“其实我还不累，您没必要手臂使力。”

　　“哦，别放心上，埃丽卡，一个小小的咒语而已，并不花我的力气。”卢修斯冲我笑笑。

　　好吧，我自己被禁止使用咒语久了，忘记人家一家子都是大巫师了。

　　我点点头，我挽着卢修斯的手臂，突然想起以前挽着史蒂芬的手臂撒娇的时光，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埃丽卡。”

　　“恩？”

　　“你有考虑过你的将来吗？”

　　“我的将来？”

　　“对，比如有什么想做的事，或者喜欢的工作。”

　　我笑笑，“我原本希望将来能去圣芒戈工作，当个治疗师。”

　　“不错的想法，为什么是原本？那现在呢？”

　　“现在，我不知道我的将来会是什么样……”

　　“埃丽卡，我和你纳西莎姑妈讨论过，我们都希望你能恢复姓氏将来继承布莱克家族，你愿意吗？”

　　恢复姓氏！？我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背负上一个纯血贵族的姓，我更加不知道我将要面对的是甚么了。

　　看出了我的退缩和不情愿，卢修斯语重心长地说：“埃丽卡，你是个布莱克，不管你恢复或者不恢复姓氏，你都是，你对这个家族有责任。当然，我和你姑母绝不想勉强你，毕竟你才只有11岁，我们也知道那个责任对你来说有些过大。”

　　“你可以选，埃丽卡。”卢修斯顿了顿，道“你可以选择继续姓安德森或者随便甚么只要你喜欢，但无论你姓甚么，你的母亲都在找你，我们还是会继续保护你。你也可以选择姓布莱克，在你恢复姓氏的同时恢复的还有布莱克家族的产业、生意、地契以及布莱克家族在纯血贵族中的古老地位。”

　　他倒是很客气了，用了“找”而不是直接说“杀”。

　　“埃丽卡，此刻，就是这样一个问题摆在你的面前，无论选哪一个都关系到你的将来，如果你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去慢慢考虑，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你的选择。只要选你想选的就可以了。”

　　“不用考虑了，请您帮我恢复姓氏吧。”我开口。

　　卢修斯没想到我回答的这么快，不过这显然是他期望的那个答案，他满意地点点头，“不用想太多，我们会替你办好一切的。”

　　说到我那位母亲，我仍然背脊发凉，但是卢修斯的话点醒了我。选择恢复姓氏不是因为我怕她追杀我，而是反正怎么样她都是要追杀我的。

　　我该学会面对现实了，我的姓氏不决定我是谁却可以决定我怎么活，不恢复姓氏我要在马尔福家的庇护下躲到何年何月呢？等我成年我还要留在他们家吗？如果当中出了什么闪失也许直到我死别人都不知道我为何而死，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被母亲追杀的恐惧下。

　　索性恢复姓氏，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埃丽卡·布莱克是甄涅莎·海默尔德的活靶子。就像卢修斯所言，我恢复的不仅是我的姓氏还有我的家族和地位，我手上握着布莱克家族的全部产业而且必然会得到马尔福家族的支持。当我变得重要，保护我的人自然会越来越多，直到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我将不再是那个孤零零的靠着别人的同情获取保护的人。

　　就像马尔福家的人招呼客人时从不提自己个人的名字，只说我们马尔福或者我马尔福的道理一样，别人敬畏的并不单纯是他们个人更多的是他们的家族实力。

　　“如果你信任我，埃丽卡，作为你的监护人，你的家族产业在你成年之前，我会先替你接手，他们现在必然荒芜不堪，被搁置多年，不是你一个孩子能应付的了的。”

　　我会拒绝吗？他这么说只是出于礼貌，我们都心里明白，不给他打理，即使我恢复姓氏，布莱克家族还是一潭死水不会对魔法界产生任何影响，那我只是白白暴露了目标给甄涅莎而已。

　　“既然你同意了，那么明天，关于你恢复姓氏的消息就会被登上预言家日报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只能点点头。

　　前面的纳西莎和德拉科已经掉头回来了，她好像对我和卢修斯刚刚的谈话毫不知情的样子，直喊自己一步也走不动了，用惯飞路粉和幻影移形的人果然缺乏锻炼，于是卢修斯向纳西莎提供了他另一个手臂，那个小咒语看来声效了，纳西莎仿佛被施了漂浮咒在太空漫步，一脸送气的表情。

　　可我知道，纳西莎并不是个爱散步的人。

　　那次从布莱克老宅回来之后，纳西莎交给了我一样东西，她曾经的布莱克家族族徽。她现在只佩戴马尔福的族徽，所以她去布莱克老宅找回了她的族徽给我。

　　“你现在更有资格戴着它。”纳西莎这么说。

　　她一直，对我怀有期望。

　　——

　　窗外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我一觉醒来又已经接近中午了，一个美好的早晨就这样被我错过。睡得有点久，醒来时脑袋不免有些晕晕涨涨的感觉。床头柜上摆着我的魔杖和平衡剂，克制住给自己施个“神清气爽”的冲动，我拿起魔药一仰头灌了下去。

　　洗漱好下楼，卢修斯看到我朝我挤挤眼，“我们的布莱克小姐赶上中午饭了。”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报纸，示意我过去看。我朝他会意地笑了，快步到他面前接过报纸。关于我恢复布莱克姓氏的消息居然还是预言家日报几个板块的头条之一，一整个板块都是关于我的报导，文章几乎快把我描述成一个仅次于哈利·波特的大难不死的孩子了，只不过他是神奇地击退了黑魔头，我是从食死徒手上逃过一劫。里面提到了我的父亲，我继承的家业还有我现在的监护人是马尔福，还有我在霍格沃兹的表现等等等等，这些都够那些记者们吹忽了一整面，甚至还提到了我那位关在阿磁卡班的伯父，不过没有一个字提到那个追杀我的食死徒甄涅莎·海默尔德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想这里面一定有卢修斯的功劳。

　　我双手捏着这份报纸，内心怅然，当我还是埃丽卡·安德森，要去接受埃丽卡·布莱克的生活对我来说像是场噩梦，但我却避无可避。可现在，我真的成为埃丽卡·布莱克之后才发现，11岁以前的一切一切对我来说才更像是童梦一场，醒来了就再也回不去。

　　——

　　用过午餐，我就一直呆在自己房间看书，毕竟我还是得参加期末考试的。

　　由于我只参加所有考试的笔试部分，而这些课本我其实早就自学完了，再看也不过是加深印象而已，没有实践的部分还是得不到实践的机会，这些理论课本立刻显得枯燥乏味起来，于是我决定还是看看窗外风景透透气吧，不要错过这个美好的下午。

　　我打开窗，趴在窗台，小半个身子倾出窗外，不意外地看到德拉科又骑着他的1700在草坪上空飞行，他是真的很喜欢骑扫帚。往下看去，草坪上下午茶的圆桌旁聚着几个人，正是高尔、克拉布和德拉科的小女朋友——帕金森。

　　高尔一抬头很兴奋地发现趴在窗台的我，“嗨！下午好，布莱克。”他块头虽大，声音倒是比德拉科还细，我也朝他挥挥手致意，我可做不到像他那样毫不费力就能高分贝说话。一旁的克拉布和帕金森看到也朝我挥手。

　　他们应该是都看了今天的预言家日报。

　　今天以前他们都只知道我是马尔福家的客人，并不知道我的姓氏，帕金森对我爱答不理，就是高尔和克拉布也没像今天这么热情过。

　　马尔福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他骑着飞行扫帚一个扫尾停在了我窗前，“你不用复习了吗？”

　　“再看也就是那么回事。反正只考笔试。”

　　“既然你不看书了，干嘛不下来一起喝下午茶。”

　　我顺着他说的看向他们的圆桌，高尔和克拉布正开心地讨论着什么，两个人几乎包揽了桌上所有的点心，腮帮子都被食物塞地鼓出来了。不管德拉科怎么说他们的优点，可是除了爱吃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帕金森细细喝着手里的茶，眼光却时不时地往我和德拉科这儿飘，看我的眼神还是让我不太舒服。

　　让我和那些人坐在一起喝茶？我宁愿再多看会儿书……

　　我对德拉科摇摇头，谢绝，“不了，谢谢。我还是再看会儿书好了，一定还有我没掌握的地方。”

　　“得了吧。”他冷冷丢下这句，不高兴地瞥了我一眼就飞走了。

　　他知道我并不是真想看书，他觉得我不愿意去是因为不喜欢他的朋友而已，或许谁都会为自己的朋友不被人喜欢而不高兴吧。其实高尔和克拉布并不缺人喜欢，不看他们的家世也要看在他们背后的马尔福的份上，拍他们马屁的人也大有人在。

　　而且我也没有不喜欢他们。我只是也没有喜欢他们罢了。

　　我无奈地看着他飞走着陆的背影连后脑勺都在散发着不悦的气息仿佛头上顶着一大片乌云，不过当他脚一碰地他头顶的乌云一下子都飘散不见，高尔和克拉布就围了上去，德拉科随手把扫帚丢给他们就在桌边坐下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只见高尔兴奋地跨上扫帚飞走了，克拉布又坐回桌边开吃，这两个粗线条完全没有察觉到德拉科刚刚有过不悦的情绪。

　　当然，帕金森姑娘可不傻，她多少能看出点苗头，于是伸手搭上德拉科放在桌上的手说了句什么，德拉科也回了句什么，把帕金森乐的直笑，但还是不经意淡淡地抽出了被帕金森握着的手。帕金森似是没察觉地继续和德拉科聊着什么，可是偶尔瞥过来的眼神很是不善。

　　我只好一边感慨德拉科翻脸太快一边无奈地关上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