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越陷越深》冬天夏天晨

18、布莱克老宅

　　在我终于能下床活动之后，纳西莎对我说，我应该来看看布莱克老宅。

　　所以我现在——站在这儿——布莱克老宅的庄严肃穆的大铁门口。

　　客观地说，布莱克老宅并不比马尔福庄园逊色，但因为久无人居住显得毫无生气，阴沉的天色像天然的背景布衬在古旧的宅子背后，透过铁门还能看见里面的大道上满是落叶。不是说布莱克家还有个家养小精灵的吗？为什么还会落得如此荒凉的景象？还是说主人不在小精灵就不用工作？

　　正想着，面前就“啵”地一声蹦出一个家养小精灵为我们打开大门，它看上去比多比老很多，它慢悠悠地踱到我们面前，看到纳西莎便行礼问好“纳西莎小姐，哦，不，克利切老糊涂了，是马尔福太太，日安。克利切不知道您要来，让您久等了……”虽然恭敬却显得无精打采。它自然也看到了纳西莎身边的我，它一边看着我的脸表情露出些迷茫一边还是缓缓地朝我行礼，我觉得它是在打量我的五官长相。

　　我任由它看，纳西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默许了克利切的行为。它双手紧握在胸前不停地摩挲着，表情从迷茫渐渐转为不可置信，一双原本暗淡枯涩的眼睛瞪得更圆更大直勾勾地看着我终于盈满了泪水，它嘴唇颤抖地开口，“克利切可以、可以冒昧地请问夫人、小姐……”

　　“克利切，你没有想错，这正是布莱克家的血脉。”纳西莎说。

　　克利切的泪腺终于开闸，泪水汩汩地冒着停也停不住，蹭在我腿边表达它此刻惊喜的心情，在此之前我从没见过克利切，对布莱克这个姓氏也没有丝毫的亲切感，可是此刻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精灵因为终于找着了它的小主人而喜悦到哭泣的样子……好吧，虽然多比也经常哭，可是克利切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我知道巫师界家养小精灵是低等的、是仆人，可我却觉得它比纳西莎更给我亲人的感觉。

　　“哦哦哦……少爷他要是还在该有多……呜呜呜……”它还在哭诉，我也不禁有些鼻酸，纳西莎及时打断了我们，“克利切，你的新主人经不起太多的情绪，你打算让我们一直站在门口吗？”

　　“哦，是的，是的，克利切老糊涂了！克利切看得出……小主人有些虚弱……小主人，马尔福夫人，快请、快请……老主人去世之后，宅子里好久没有客人了……”

　　克利切说着，在前边为我们带路，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我，就像看不够似的。

　　连纳西莎都忍不住嗤笑出来，她转过头告诉我，她们小时候克利切都照顾过她们，我生父那一辈都是克利切一手带大的。

　　克利切听到也骄傲地回头应道：“少爷是克利切见过最聪明懂事的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尤其是老主人，哦，老主人，您要是知道小主人回来了该有多高兴……”

　　布莱克家的装潢修饰和马尔福家很不一样，虽然都是贵族的风格但是马尔福家的东西通常先让人联想到“贵”再想到“美”，而布莱克家的装饰不会让我去想到它值多少钱却让我会不自觉地想“家主是个庄重严肃的人”让我不自觉地挺直腰背。

　　据我所知，布莱克家族和大多古老贵族一样是黑巫师家庭，不过有一个特例，就是克利切现在手指着的墙上那些黑洞——这不是面普通的墙而是布莱克家族的族谱。看族谱的感觉很奇妙好像在读一段段历史，令我惊讶地是其实布莱克家还有不少人还在世只是有两个都在阿兹卡班剩下的几个也都被除名。

　　克利切指着我父亲名字上面的那个黑洞一脸深恶痛绝，“布莱克家的叛徒！”

　　纳西莎显然是对这些话题没有兴趣，“你在这里给埃丽卡讲讲吧，她该听听这些，我想去看看我住过的房间。”

　　“是的，夫人，克利切一直都有打扫，那儿一点也没有变。”

　　纳西莎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走出房间。

　　克利切的眼神却一直黏在纳西莎的背影上，直到她走出房间关上门，它仿佛还在透过门看她，它一只耳竖起来不知道在听什么表情专注。我看着它这副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克利切？”我叫它。

　　“哦，是的，是的，克利切在，小主人。”它看向我，又竖起耳听了一下，我不禁跟着它耳朵的朝向往天花板上看，楼上怎么了吗？它在听什么？

　　它好像确定了什么的样子，突然拉住我的手，“小主人，克利切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少爷对克利切那么好，那么贴心，哦……可是最后克利切没能照顾好少爷，克利切不称职！克利切的错！克利切对不起布莱克……”它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克利切只有这个……是少爷留下的，他一定希望克利切把它给您。”它说着视线移向我们交握的手，我能感觉到手心里多了个小盒子样的东西……

　　我的父亲吗？我心里升起些奇妙的感觉，我从未见过他，甚至十一岁以前我都在叫另一个人为父亲，而他却给我留了东西……我转头看着墙上写着雷古勒斯·阿克图卢斯·布莱克的位置上面有张小小的肖像画，那就是我的父亲吗？我伸出一只手轻轻触上墙面上他的脸，深刻的五官和短短的卷发，也许我的头发自然卷就是遗传自他，我脑子里浮现出他抱着一个婴儿找上纳西莎的画面……这个世界已经给我太多惊吓了，还能得知我素未谋面的父亲是深爱我的这一点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克利切又靠过来表情有些扭曲，“他们都想得到！哼！这是少爷的，除了少爷和小主人克利切谁也不会给！所以小主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它在你这儿……”

　　我被它的话和表情有些吓到，急忙问道：“你说谁们想得到？这是什么？”

　　它露出悲伤的神情，“一些愚蠢的人……”

　　我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克利切，“你是说……纳西莎她……”

　　克利切一惊，“不、不，她不知道这个……”它又压低声音，“但也不要告诉她……小主人，她现在姓马尔福。”

　　“克利切……”它这时已松开我的手，我看着手里的天鹅绒盒子，不敢打开就直接藏进了袍兜里。

　　克利切看着我的动作眼神突然一亮，满是渴望地用央求的语气说：“小主人，克利切能冒昧地请求您给克利切看看您的魔杖吗？”刚刚我藏盒子时隐约露出袍袖里的魔杖，它看见了。

　　“哦，当然。”我从袍袖里抽出魔杖递给克利切，他恭敬地接过欣喜地打量。

　　“怎么了，克利切？你认识这根魔杖吗？奥利凡德说它是根二手魔杖。”

　　克利切仍然着迷地看着魔杖，但它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魔杖双手奉还给我，“哦，克利切当然认识，这真是血缘的力量！这根魔杖正是少爷的，少爷从德国回来以后就叫克利切将魔杖送去奥利凡德店里修，他暂时用着他小时候的练习魔杖……可是，少爷再也没有回来过……克利切也再也没有去取……”

　　我震惊地看着手中的魔杖，“你是说这是雷古勒斯的？”

　　克利切闪着泪花点头。

　　他又带着我看了看别的地方，然后准过身踌躇地望着我，终于开口。

　　“小主人……您会回布莱克住吗？”它哀求地看着我，我明白它心里的期待，可我现在不可能离开马尔福家……他们已经在魔法部办了手续现在是我的监护人。

　　“克利切，我会常来看你的，我保证。”我还没说完，克利切就露出伤心的表情，“都是克利切的错，克利切没有好好地打扫家里让小主人不愿意住，都是克利切太懒！都是……”

　　“不，不是这样的，克利切。”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克利切！”

　　这一声，克利切安静了。
　　但这一声，不是我叫的，是纳西莎。她从二楼下来。

　　“我跟你说过埃丽卡经不起太多情绪，不要制造噪音。”

　　克利切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两侧，虽然一把年纪了可是这副无辜的眼神丝毫不逊多比，“克利切错了……对不起，小主人。”

　　“没关系……”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

　　要是以前我一定觉得荒谬，难道我会是像秋说的那部中国名著里的女主角林黛玉那样易碎的玻璃娃娃吗？可是现在，我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因为我真的是。

　　那一次德拉科带我参观乐室结果我竟晕倒的事真的吓到我了，我像个幽灵一样可以漂浮在马尔福家的任何角落，甚至有时我觉得我好像地上的一粒尘埃家具、卢修斯、纳西莎还有德拉科都像巨人一样穿梭在家里，有时候我又像是天花板一角的蜘蛛网一样盘亘在高处一角，很高很高的一角，高到我甚至看他们都觉得有点缩小……

　　如果说是灵魂出窍吧，可我又似乎没办法控制自己也看不到自己。可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呢？当时我不知所措又没法解决……

　　马尔福家的治疗师花了两天一夜的时间，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尽管我很想回我的房间看看，经过客厅看到了抱怀沉思的卢修斯和手指敲着自己下巴同样也在沉思的纳西莎，我甚至到了卧室所在的走廊可我仍然进不去，然后我来到了马尔福的房间。

　　要我怎么发誓上帝才会相信我，好吧，如果上帝无所不知他一定会明白，不是我想去，而是我突然就出现在了那儿。

　　我正思考这儿是哪儿的功夫，就看见德拉科打开门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将手上的书随手丢在桌上就躺到窗台旁一张墨绿的沙发上，两脚、交叠，一直梳理的很服帖的头发此刻有些散乱，他一直皱着眉，看着天花板发呆。我发现这家伙总爱做大人的表情。

　　我很努力才终于看清桌上的书，居然和我在学校禁书区借的是同一本，还有一本什么，什么的诅咒，前面的字被上面那本书遮住了，真想拨开看看！想不到马尔福家的藏书这么丰富，也是，人家是古老贵族一代代收集的书说不定比学校里还多……恩，等我一回到自己身体，一定要去马尔福家的藏书室借两本书看看！

　　不过德拉科怎么会看这些书？这么小就要学诅咒了吗？

　　我看向他，他这会儿已经没有皱眉了，而是一只手抚着他的左眼出神，怎么了？还很痛吗？

　　唉，对不起啊……我绝不是故意要伤你的！我当时心里想的其实是真想揍你一拳……

　　之后的一天我在马尔福家各个角落徘徊，甚至猫头鹰室，我还在那儿看到了我的小夏洛克，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通信，秋和塞德里克一定很担心我……

　　到了快傍晚的时分我终于有些克制不了内心的恐慌了，之前我可以找任何东西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可是已经两天了，我不会再也回不去了吧？我害怕起来……

　　就在这时我又变了位置，这次倒不难猜在哪儿，这么多书，房间的中央德拉科还在翻着什么，看来我参观藏书室的计划被迫提前了啊。

　　我靠德拉科很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认真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总是很好奇他在看什么书，所以这回我也毫不例外地瞄上几眼，“维纳斯诅咒”？

　　待我还想细看，德拉科却突然抬头视线正对上我，“埃丽卡？”

　　我的神啊！他能看见我！？我内心里既欣喜又有些不可思议。

　　他往我这儿盯了好一会儿，我期待地看着他，他能把我送回我的身体吗？

　　然后，他只是把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又问，“埃丽卡？”许久还是无人回应之后，他耸耸肩估计自己也觉得自己很蠢，埋头继续看书……

　　！！！

　　他果然是不可能看见我的……这太让人失落了，我到底要保持这种形态多久！！！？？？

　　但是他好好的干嘛叫我名字？就好像知道我就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似的，我不禁又把视线投到他正看的书上去，想从上面得到答案，难道这个诅咒和我有关？

　　“维纳斯诅咒，是……”还没来得及看下去，书就被“啪”地一声合上，德拉科抱着书就跑出藏书室，那速度就跟后面有狗在追他一样。

　　我却极度不爽，德拉科！！！多看一会儿书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