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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我是淡定的路人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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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样很早就来公司了,这才把屁股放在椅子上呢,一个男的就鬼鬼祟祟地从门外冒了个头进来。
我问他你谁啊。他赶紧搬出手里的快递箱说,我快递员。
我了然地点点头,也就不管他了,开了电脑就去洗手间洗手。一边洗一边我还想着,哎呀现在的同志越来越勤劳了啊,这天还没亮一大清早的就跑来送快递简直太热爱生活了。
……诶?
原来快递员这么早就上班了啊?
还有我以前怎么是在门卫处取的快递啊啊??
陈翔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显然也被桌子上的那盒子给吓了一跳,迟疑了半天还是拆开了。我虽然不知道里面装得啥,但看着他那瞬间从乌云弥补变得春意盎然的脸。
……那八成不是啥好东西。
那玩意儿直接导致他进入打鸡血状态。
他竟然今天很快就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完成了,而且他做完之后,还来挨个儿挨个儿地问,诶,你们有什么要做的吗?询问无果,他又挨个儿挨个儿地问,诶,你们要不要喝咖啡?
一办公室的人都惊悚的看着他。
在公司吃过中午饭后他就没安心在座位上呆上超过十分钟。下午四点来钟的时候,这孩子终于坐不住了。去向上级请了个假,回来就飞速地收东西,然后脚跟踩着朵云似的,一遛烟人就不见了。
……所以那里面究竟装得啥玩意儿?!
“其实也没什么,也就张IC卡。”吴俊余心安理得地喝着陈翔给他冲的咖啡,躲在电脑下面给我透露情况。我想了想,不应该啊,公交车卡哪儿能有那么大的反应。我狐疑地问他,你确定那不是披着IC卡外衣的信用卡?
吴俊余用特鄙夷的眼神儿把我瞥了又瞥。
块到下班的时候早上那快递员又来了。他扶着门边喘气边问,陈翔在哪里。我想难不成又有他的包裹了,于是我就说陈翔走了你要还有包裹就放我这儿呗。他直接无视了我后半句话,低低地说了声“谢谢”就又风风火火地跑了。我听着他那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心想现在的快递员怎么快得跟个运动员似的,这素质太高了。
第二天陈翔没来,那快递员又过来问他在没在。听我说不在就默不作声地走了。
以此的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看着快递员那越来越失望的小眼神儿我觉得我快不好意思在回答他了。
第五天,我在公交上遇见陈翔了。这倒霉孩子没带零钱,我一个心软就帮他投了一块钱的硬币。他抬起头来谢我,我被他的眼睛给吓了一跳,下眼皮儿跟涂了煤炭似的要多黑有多黑,眼白里还有很多红血丝。我文他发生了啥事儿。他揉了揉眼睛说没什么,东西找不到了而已。
很重要的东西?
唔,算是吧,一张IC卡。
哦,我点点头,如果丢了再买一张就是了啊。
那不一样。他几乎是立即提高了音量。
我愣了愣。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抓着扶手也不说话了。62路自从加了线路之后人就没少过。经常在车上坐不到位置,我跟着车走走停停东摇西晃。思维也被晃得有些混乱。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现在的陈翔肯定特难受。于是我随口问他,那快递员有没有找到你?
快递员?
啊对,就是上次给你送快递的那个快递员。
我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他挺到之后立刻把头抬起来了。冬天天亮得晚,他眼睛在昏暗的节能灯下有些发亮。
天天都来?他的声音比刚才还大。
嗯对啊。我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他可能又还请一天假了。我问他为什么他却不答话。
公交车在一个站点停了下来。他快速地说了声“再见”就下了车。
第六天陈翔来公司来得特别早。他的嘴角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淤青,但看上去精神却明显昨天好得多。吴俊余大呼小叫地问他伤口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个?他摸着那块淤青,笑得很开心。
唔,算是家庭暴力吗。
我看见他左耳垂上失而复得的耳钉在闪闪发亮。
嗯,估计是找到很重要的东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