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鸾歌》拾玖般若

21、死生

　　死生
　　只见一位大约是二九年华上下的年轻夫人，凤眼柳眉，面容清丽姣好，皮肤白净剔，虽说此刻是透荆钗布裙，但眉眼间却颇有一股刚柔并济的气质。
　　此刻她倚在一棵歪脖松树上，额头已被汗湿的刘海黏住，双手深深的抓着树皮，闭着眼，不住的发出微弱的呻吟。
　　她身旁焦灼的男子，应该是七叔口中的丈夫了，一眼扫过，也只作一般文人打扮，儒士宽袍，欣长俊挺，生的极是清秀，端又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他见娘子临产痛苦不堪，不住出言温声安慰。但是身为男子却也是束手无策，急的满头大汗，直用拳砸树，额上青筋暴起。
　　此时间有来人，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管我是不是懂得岐黄之术，便箭步上前，捉住我的袖子就是苦苦哀求。面上是说不出的哀戚，已经急红了眼，似乎只要是一放手，就是与他家娘子天人永隔。
　　我平生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景，谅我平日是如何多思，也是料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还要替孕妇接生，迟疑之时，那儒生误以为我无意相救，眼里溢满怜惜看着他家娘子，可回头却又坚定无比，伸手直开袍脚，作势要给我下跪•••••••
　　我顿时大惊，且莫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虽说时下儒风渐弱，但男子的尊严，确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失去的，如今他尚不知我是否是名大夫，便肯为了他家娘子下跪，这样的情义••••••
　　那女子分明是有虚脱之象，此刻哪还容得我多想，急声问七叔，附近是否有可靠的人家，当下便把人抬上马车。
　　七叔把车速放缓，见他丈夫还是愁容满面，只是轻轻用手拍拍那年轻人的肩头，我也在车厢内笨拙安慰：“姐姐，你且放宽心，这附近便有农户，片刻就到，不会有事的••••••••”
　　我复又加上好些话，那女子只是轻轻点头，感激地看着我，紧紧咬着嘴唇，倔强得不呻吟出声。见此情形，我心内又加些许感动，但又别无他法，只有把手坚定地搭在她的腹上，希望能减轻些痛苦。
　　可没想到，七叔已把车驾得尽量平稳，那小娘子还不是熬不住，还没到那户农家，似乎就要生了，只是抓住我的手，声声哀泣，求我就她的孩子。
　　我此时三魂也吓出七魄来了，只是胡乱点头，叫她安心，可是接下来该干什么真是一筹莫展。
　　她见状，倒是立刻镇定下来 ：“妹妹莫怕，妇人••••••••产子，就是、就是这样的情景••••••••姐姐看你•••••••也是•••••••••云英未嫁，但•••••现在也不能顾忌•••••••那么多了，只是希望妹妹••••••••妹妹怜悯•••••••我们母子，施以援手•••••••妾，感激不尽•••••••”我慌忙点头，她欣慰地扯出一缕笑来，“妹妹，现在•••••••我怕是现在，我•••••要生了，你找个垫子来，垫高我的腰•••••••”
　　说完这些，她又是汗湿全身，如虚脱一般，斜斜靠在壁上，可是不过片刻，只见一股透明液体从她腿间流下，接着呼吸越发急促，竟险险要把半掌宽的顶棚支架折断！
　　她似是再也忍受不住，凄厉地哭喊出声，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间溢出。

作者有话说

　　应该是第五天了吧？感觉时间过得真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