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军（BL）》夜茶

13、第十三章

　　走出小饭店的门，天早已黑将下来，似乎还零星地飘着几丝小雨。
　　“冷吗？“我问身旁的晓军。
　　“还好“
　　“要不澡就不洗了，明天再洗。“
　　“身上都脏了，还是去洗吧。“
　　“那先回宿舍拿衣服，还是直接去洗，等洗完了再回宿舍换？“
　　“回宿舍拿衣服吧，不然洗完不是白洗了吗？“
　　“这么爱干净！“
　　……
　　是的，晓军很爱干净，就像初次见到他时那样，即使身上的衣物破旧，但都打理得很整洁。
　　到了宿舍我才发现我没带钥匙出门，而我的宿舍一个人也没有，估计都被宝根拉出去玩了。
　　我对晓军说我就穿身上的衣服去洗，晚上回宿舍再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床底拉出了从家里带来的一个看起来很老的帆布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条内裤，还有一套秋衣，“你穿这个吧，我带来就没穿过”。我嘴上当然是拒绝，但心里却被欢喜装得满满的，形式上的推让了两下，我就接了下来。

　　其实我们学校的旁边就有一家浴室，虽然不是学校开的，但是因为靠近我们中学，俨然就被我们学校的学生独占了。我去过一两次，里面脏的根本没办法插得进脚，即使我早已习惯了我家镇上的又破又脏的浴室，但是学校旁边的这个我还是觉得受不了。
　　我和晓军说去另外一个稍远的浴室，他显然也知道学校旁边的浴室太脏，就没有反对。

　　我们穿过学校门前的巷子，看见那一排小饭店里已经挤满了学生，饭桌上的碗筷都没有收，大家都坐在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我们吃饭的那家饭店只有两三个并非学生模样的人在吃饭，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老板娘还在忙活着。

　　巷子和沂南路是交叉的，沂南路算是一条老路，路边的香樟树都有一些年头了，有的已经枯死了半边身躯，但另一半依然枝叶繁茂。
　　尽管已是初冬的天气，而且又有些零星的小雨，但路边依然有不少做小买卖的人。
　　“吃过羊肉串没有？”我看到一个烤羊肉串的摊子，问身边的晓军。
　　“没啊，你吃过吗？”
　　“我也没，买两串吃吧？”其实我吃过一次，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生病了父母带我来县城看病，为了哄我，给我买过。我记得那时候的羊肉串还是用铁签串的，而且肉被切成很小很小的块，在炭火上烤，吃起来特别香。我之所以说我也没吃过，我想是为了晓军答应我要买来尝尝的提议吧。
　　“贵不贵？”晓军显然也很想吃。有哪个孩子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呢？
　　“应该不贵，我带着钱呢。”我说着就走向了羊肉串摊。羊肉串那时候已经不是用铁签了，而是用竹签串的，而且肉块也大了一些。
　　“老板，多少钱一串？”我问低着头只顾烤串的老板，一个中年男人。
　　“一块钱两串，两块钱五串。”老板没抬头，答道。
　　“我买两块钱”我掏了两块钱给老板。晓军站在一旁，没说话，像是很期待的样子看着羊肉串。

　　不一会，老板就把五串羊肉串递到了我的手上。我把三串分给晓军，自己留了两串。
　　“诶，我就要两个就够了”晓军刚接过羊肉串，就发现我手上只有两串，连忙还给我一根。
　　“哎呀，你吃吧”我忙着推了回去。
　　“我真的只要两根”晓军依旧把一根肉串拿着伸到我的面前。
　　“你再不吃，冷了就难吃了啊！”我转过头往前走，开始吃起肉串，不理他。

　　晓军没再坚持，跟在我身后，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好吃吧？”我走在晓军的前面，转头问他。
　　“嗯，好吃。”他嘴里还嚼着肉，微笑着回答。
　　“好吃就行，下次再买给你吃。”我停了一下脚步，等着晓军走到我的身边。
　　“又不能当饭吃，天天吃得花多少钱啊？”晓军可能还是觉得羊肉串有点贵。
　　“你不是喜欢嘛”我边说着，边把左手搭在了晓军的肩上。我的两根肉串已经吃完了。
　　“喽，拿去”晓军把剩下的半根肉串又举到了我的嘴边。
　　“呵呵”，这次，我没有再拒绝，接了过来。我喜欢和他分享。
　　我没有一下吃完本来就剩下的半根肉串，而是咬了一口后又回递给他，他摇了摇头，又微微地笑了一下。

　　我搂着他的肩膀，他提着衣服的袋子，两个人在夜晚昏黄的路灯下慢悠悠地走着。樟树叶吹来微微的凉风，不觉有了一丝凉意，我把晓军搂的更紧了些。

　　记忆中，小时候吃过的肉串很香很香，因为是用铁签穿的，铁签被烤的很烫，吃起来就得格外小心，可能是因为怕被烫着，所以吃的很慢，慢慢地咀嚼，自然会觉得更香了吧。如今，和晓军一起分享着肉串，我的味觉失灵了，感觉感知神经都只是从眼睛然后再传到心脏。我看着他津津有味的嚼着，嘴角泛起浅浅的微笑，整个心脏像是被他双手紧紧地包裹，充实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