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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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众人起床的时间都有点晚——掺着葡萄酒香的梦格外黑甜。
“唔……我们要不要先休息一天，明天再做打算？”见众人状态都不怎么好，同样眼睛有点发红的金发青年建议到，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外面吵什么呢？我都快睡不着了……”精神最差的红发少女捂着额头抱怨，然后她就看见棕发女巫把一瓶装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水向她推过来。
“呃……赫尔加，这个，是什么？”红发少女小心翼翼盯着那瓶颜色诡异的药水，“你不会是想给我喝的……吧？”
“这是醒酒的药——特效。”棕发女性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示意药水真的很有效，“谁让你昨天喝那么多来着，晚上精神还那么好，现在就不行了吧？”
“我觉得我其实是那么难过了这个就不用了吧……哦，哦，好吧，我喝就是了！”本来想要拒绝的红发少女看见棕发女性笑容满面地盯着自己不自觉改了口，她吞了口唾沫，一脸视死如归地拿起瓶子闭上眼一口喝了下去。
众人饶有兴致地看着红发少女脸忽然一下子完全涨红，一股蒸汽伴随着“呜呜”的声音从她头顶冒出，五官皱成一团，红发少女的脸色又刷的一下恢复正常。她吐着舌头端起放在桌上的水一股脑全部倒入了嘴里，咕嘟咕嘟咽下去后抱怨道：“赫尔加这个真的太甜了！你真的喝过吗？！你到底加了什么进去？！”
“怎么样效果不错吧？你看看你现在还头疼吗？”棕发女性注意到红发少女控诉的眼神，只好耸耸肩解释到，“好吧，我的确是喝过了——不过之前那个味道可不怎么好，给你的这瓶是儿童专用改良版……”
“……什么样的儿童会去喝酒？！”红发少女一脸无语。
就在众人都笑起来的时候，旅馆外面吵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听上去像是正在接近这个旅馆的样子。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儿子？！请问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儿子？！”一个脸色憔悴双眼红肿的中年女性从门外冲进来，几乎是逮着人就问。在她身后看上去像是她儿女的几人正拉着她的衣角把她向外拖，另一个看上去像是她丈夫的男人发须凌乱，同样憔悴却低着头不停地劝说着那名中年女性。
门外似乎聚集了好些看热闹的外来人员，但本地的人却没多少来围观的，看柜台的老板不耐烦瞥向那哭哭啼啼的女性的眼色就知道他已经看过这一幕不知道多少遍了，倒是新来的探险者会觉得好奇想要知道原由。
邻座上有人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擦杯子的瘦高男子十分热心地向新来者普及知识：
“咳，还不是因为那什么宝藏，那家的大儿子进山寻宝去啦，但是进去后好几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不是凶多吉少了么？”
“是啊，大伙儿都觉得她儿子是折在山里了，但是她一直不肯信，总是想要逮人就问有没有看到她儿子，就跟魔怔了似的。”
“那山里多危险啊，前段时间还听说有人被老虎咬了脖子……”
“就是，说起来他们家条件又不差，之前卖面包卖得好好的，结果她大儿子不知道发什么病非要到山里面找啥宝藏……她还有好几个儿子呢，只是死了一个，就跟天塌了一样，店也不开了，丈夫儿子都不要了，一心只想找她那个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的儿子……”
“每次她出来她的儿子就要费好大力气把她拖回家，哎我之前听说她丈夫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怎么现在又出来了呢……你说山里多危险啊，那些外来的一个个走了都没见着多少有回来的……”
说道这里那个瘦高个子的忽然噤了声，似乎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眼珠一转赶紧转移了话题：“本来想要进山就要做好发生意外的准备，她家儿子命不好死在里面又能怪谁……”
几人又谈论了几句，最后其中一人叹息一句“真是可怜”，其他几人也跟着感叹着“可怜”作为结尾，这段对话就结束了。
也是在此时，那位被“可怜”的主角被她的家人以强硬的姿态拖着出了旅馆的大门，没有被问到的巫师几人听着隔壁的谈论沉默了一阵，金发青年揉揉额角打破了凝结的氛围：“看来这一趟不会很安宁了……”
“有死在山里的人，看样子还不少。”棕发女性皱眉，面色有些难看，“如果是为了财富，并没有必要……”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黑发男巫清冷地淡声回应，漆黑幽深的眼眸浮浮沉沉：“既然选择了就要做好相应的觉悟。”
棕发女性眉宇间出现深深的皱褶，她用带着愤怒、不满、无奈和认命的复杂眼神瞥了黑发男巫一眼，嘴唇一抿就要说出什么话来。
墨发女性抢在两人即将争论起来之前打断了棕发女性的话：“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失踪的是探险者比较多，本地人很少。”
“这也可以理解为外来者比保守的本地人更深入山脉里，遇到的危险更多……或者，”金发青年顿了顿，湛蓝的眼微微眯起，暗光一闪而过，“这里的危险……只针对探险者。”
“毕竟探险者长期在外游荡的人居多，他们大部分早就有了回不去的准备，即使在山脉里失踪也会有源源不断从外面来的探险者补上，旅馆街道上每天都有新鲜的面孔，根本察觉不到到底有多少人在山脉里失踪。”墨发女性简单接上。
被打断的棕发女性一愣，完全忘记了之前的话题，思绪全部随着法艾的话运转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宝藏的传闻很可能就是一个针对外来者的骗局……”
“骗局？！为什么不可能是巧合？”红发少女显然不能接受这种解释，“伯格夫人已经承认有这个宝藏了，她还说会保证得到宝藏的人的安全。”
“她并没有直接承认有这个宝藏，她所有的言辞都是建立在假设上。”棕发女性慢慢回忆着宴会上侯爵夫人的承诺，“她很聪明，模棱两可的语言在这里是最有效的……”
“……呵，麻瓜。”黑发男巫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却有些刻意的模糊。
并未听清黑发男巫说了些什么的棕发女性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红发少女皱着眉看了他好几眼，最后提议道：“如果宝藏不存在，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那么即使主谋另有他人，伯格夫人也不能说是完全无关的；但如果宝藏是存在的，那么伯格夫人就是无辜的咯？所以说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找到宝藏、排除危险是不是？”
“你说的很对。”墨发女性弯了弯眉眼，“想要排除侯爵夫人的嫌疑就只能先找到所谓‘宝藏’的真相。”
“总之——”金发青年拖长了音调总结道，“大家提高警惕，还是和之前一样到山脉里找找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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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巫师们早出晚归深入山脉找遍了好几座山，甚至连之前探险者完全不敢进入的传说有野熊出没的山头也去了几座，结果什么陷阱都没有遇到，倒是真的碰见了一窝野熊还有一群野狼，这种对普通麻瓜可以说是致命的险境对巫师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的困难。
在山脉里游荡的巫师们还遇到了村子里的一位牧羊人，她熟知村庄附近的每一条小路，她的牧羊犬听话又勇猛，聪明得似乎听得懂她说的每一句话。而侯爵夫人的领地里再没有本地人出现失踪的事情，和守卫的士兵谈话也完全得不到有用的线索。
又是一个没有收获的夜晚，巫师们围坐在壁炉旁的小桌子边，脸色都有些疲惫和阴沉。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棕发女性叹息般说道，“再接着找下去，我们都快要出国界了——”
“完全没有有用的情报，我真的开始怀疑宝藏到底是不是存在了……”本来最坚定的红发少女也提不起劲，“但是我宁愿相信夫人是无辜的……”
“噗，”棕发女性像是被逗笑了，“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夫人啊？”
“……”红发少女什么都不想说，看来怀疑自己钦佩的女性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信息太少了——连寻物魔法都没法用……”
不太习惯其他人都这么阴沉的黑发男巫停顿一下，反而先开口道：“也不是没有希望，毕竟这种低效率的寻找太粗略……”说到这里，他又换上了一贯的嘲讽语气：“不管怎么样，如果那个‘宝藏’（重音）真的‘存在’的话，它又不会自己长了脚跑掉。”
不太适应一向黑脸的斯莱特林这样安慰的语句，众人都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尤其以赫奇帕奇“欣慰”的眼神最为突出。
“好吧好吧，”金发青年强行打起精神，“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不是吗？”
“你是说——侯爵夫人的森林？”法艾脑中显现出夜晚树枝鬼魅的剪影，她还记得那天在阳台上看到的那片被士兵包围的森林，一片黑影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而这些天巫师们在山里探索的时候也远远看到过有探险者无意识接近了侯爵夫人的圈起的森林，又被保卫着森林的士兵客气地请出了那块地方。出于对领地主人的尊敬巫师们并没有靠近那片区域，以侯爵夫人那么高的声望，看样子以前也不会有人接触过那片森林。
“看来我们还是需要去一趟了。”秉承着自己原则并不想冒犯他人领地的金发青年最终如是道，“如果那里也没有，我们再回来好好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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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们选择了一个比较明亮的夜晚行动，夜里无风无云，一轮明亮的凸月悬在半空中，把周围的星都映衬得黯淡无光，只有较远的星才能看清它们的光芒。大地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叶片反射着银白的粼光，在树枝间投下漆黑的阴影。举着火把的士兵像往常一样巡视着主人的领地，行走间盔甲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隐去身形的巫师们像是进入自家后院般自如地避开巡逻的士兵走进被圈起的一小片森林，明亮的月光照亮了不少东西，但投下的阴影却能藏住更多的黑暗。
四周很安静，向深处走去渐渐连士兵行走的声音也听不见了，没有进入这里之前还能够听到隐藏在暗处的虫鸣，或者是停留在树枝间猫头鹰“咕唔”的轻叫，但自从进入了这里，却连这些细小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这里安静到诡异。
森林深处的树木呈现出与夏日不符的颓废，草叶显露出灰败的端倪，脚下的泥土却很松软湿润，带着莫名的潮气与死寂。
再怎么不情愿红发少女看到这里也明白了，侯爵夫人与探险者失踪的事情一定脱不了干系，这片森林处处透露着令人不安的气息，说不定整个宝藏的传闻真的就是一场阴谋。
再走几步，靠近山脚下的那小片地方忽然空了出来，铁质的围栏将“那里”和外面的树木分隔开来，数十座形状各异的破旧石碑半截埋在土里，半截被月光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色光晕，石碑上细小的坑洼仿佛被月色抹平了，只有被深深刻在碑上的十字架在阴影的衬托下格外清晰。半座破碎的天使雕像倒在地上，它的底座已然不见，连翅膀也只剩下残旧的一半，空洞的眼神注视着虚空，蛛网遍布。贫瘠的泥土爬着被翻动过的苔藓，一株枯萎的古树诡谲的伸展着焦黑的树枝，空心的树干里不知是什么生物的眼睛闪闪发亮。
这里是一片本已废弃的墓地，却不知道为什么透着新鲜的死气。
咯尔巴阡山脚下的墓地埋藏着吸血鬼的宝藏——原本已经快要放弃的传闻此刻重新印在巫师们的脑海里，原来找不到的地方就在侯爵夫人的领地，早已被她圈为己有。
一阵怪异冰冷的风吹过墓地，蛛网抖动起来，却奇异地没有惊起一丝灰尘。
而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也很快明了了——一小群通体漆黑、纸质乱叫的影子从树洞里窜了出来，它们有着老鼠似的身体和恶魔般的翅膀，尖锐的牙齿从咧开的嘴里露了出来，那是一群透着死气的蝙蝠。
“咯咯，嘻嘻……”
小孩子的笑声没有任何预兆地响起，空洞地回荡在死寂的森林里。若有若无的一丝腥甜的血味蔓延开来，那似曾相识的优雅女声在巫师们身后响起：
“欢迎，诸位这么晚了到我家后花园里有何贵干？”
身后，依然美丽的侯爵夫人微笑着，那双明亮动人的眉眼注视着本该空无一人的巫师们所在的地方，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她身后冒出的小男孩五官精致如同最精美的雕刻，那双猩红的眼睛直直盯着巫师们的地方，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甜美的、带着血腥气味的、与侯爵夫人如出一辙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