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师父你是谁？》痴离

3、第二章 命运的转动

　　十六岁那年的某天，我如过去一样窝在博的怀里，他扶着琴，是我最喜欢的曲子，因为是博教我的第一首曲子。他的琴声很好听，我听得出他有心事，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我很了解他，但我没开口，如果博想和我说的话，就算我不问，他也会说，他不想说的，就算我死缠烂打也没用的。果然……
　　“冰儿，你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博这样问道。
　　“和师父一起吗？”我眨着眼睛，望向博。
　　“不，就你一个。”博这样回答，抱起我，坐到睡榻上，斜靠着，而我趴在他身上。
　　“不去！”很干脆，我拒绝。
　　“为什么？”博抚着我的发。
　　“我不想离开师父……”我用如师父一样平静的声音道，这儿只有我们两个，如果我走了，师父让谁陪呢，谁与他对弈？
　　“出去见识见识吧，你该去见见你的国家，还有你的亲人。”博微笑道。
　　“国家？亲人？”我迷惑。
　　博从我的腰间取下玉佩，用手摩挲着。
　　“它会带你回到你的故乡，找到你的家人。”博手中的那是从小跟着我的玉佩。
　　“不，我的家人只有师父，只有这里是我的家。”我不依的抱紧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博没有说话，任我抱着。
　　就在我几乎忘记这件事的时候，博再次提起让我出去看看这件事……
　　这天我们在水榭对弈，师父就是师父，我总也赢不了。我端坐在博对面，收拾着黑白子（输的人要收拾棋盘，但是可悲的是我从来没赢过）。
　　“你去为师父做一件事吧。”博道。
　　“什么事？”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问道。
　　“去为我送样东西给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我问，动作顿了下。我知道这个职位，是统领武林的人。
　　“嗯，我想冰儿为我送药给他，我不好露面。”博继续说着，我继续理着棋子。
　　“可，冰儿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师父，一刻也不想。”我淡淡道，和博一起生活，连脾性也很像他了。
　　“冰儿！”博柔声道，拉住我忙碌的的小手。
　　我抬眼看向他，起身，走到他面前，坐到他腿上，将身子窝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
　　“冰儿……”
　　“师父不是不理世事的吗？”我反问。
　　“可是，他不一样。”博叹息道。
　　“怎么不一样？”我问。
　　“他是她的后人……”
　　“谁？”我不依不饶。
　　“一个女人，一个我过去深爱的女人。”
　　什么？女人？他深爱的女人？惊讶，除了惊讶，我不知道我心中还有着酸意。
　　“深爱？”我呢喃着。
　　“嗯。”
　　“那是，什么？”我问。
　　“这个……爱是比喜欢更深的感情。”
　　“师父也深爱冰儿吗？”我问。
　　博没有回答，只是抚着我的发，目光闪烁。
　　“我答应过她，照顾她的后人的。”博解释道。
　　“哦。”
　　“冰儿……”
　　“好！”我答应了，虽然我从没离开过这里，但是我希望博开心。
　　“谢谢……”博轻语道。
　　我没再开口。
　　博的怀抱亦如过去般，我默默地闭着眼，呼吸着博身上独特的淡雅气息。博的手轻抚着我散落的青丝，一下一下……
　　“博……”抬手抓住博的衣襟。
　　“冰儿？”这时他才注意到我睡着了。
　　无奈地摇摇头，抬手抚向棋盘，瞬间一切都整理妥当（我从来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即使问了，他也是笑而不答）。然后，起身抱着我走向寝室，是的，用走的，即使他可以瞬间到达，但是他却用走的。怀里小小的身体总是让他不忍放下，千年了，他竟然对一个小女孩产生了情愫。与她一起躺在床上，拥她入怀，看着她越发绝美的面容扬了扬嘴角，上天对他还不错，让他捡到这么个人儿，这可爱的小东西让他有段时间不那么孤独了。
　　等你回来，我便再也不放手！博这样对自己说着。（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
　　“冰儿，这是地图，这是换洗的衣物，还有银两，在外面用得着，”博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只因为我什么都不懂。
　　“嗯！”我应道。
　　“还有啊，出门穿普通点，对了，还要易容，嗯……会有坏人，不要让包袱离开你。”博絮絮叨叨个没完。
　　我认真的听着，没有打断，看着他的每个动作，记住他的面容，有预感我会有很长时间不会见到他了。
　　“我知道了。”我用力给了他一个拥抱。
　　“还有啊，在外面不要像现在这样随便抱别人，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正真的容貌，还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知不知道？”博又说了一堆。
　　“还有，你也把阿一带上，”说着，将阿一放到我头上，“有什么事就让阿一回来报信，我会去帮你的。”
　　阿一，全名是缺一，我喜欢叫它阿一，它是一只有着彩色翅膀的鸟儿，身体很娇小，却又有很美的羽毛，放到我的发髻上，就如羽毛发饰。
　　“来，我先帮你换装。”
　　“嗯！”
　　虽然已经十六岁了，但是，那时的我可没有什么男女之防，特别是博，从小到大，我身体的每个部位他都清楚，所以我也不在意（现在我想想，还是觉得没什么，反正我的一切都是博的，轻笑）。
　　只穿了贴身衣物，站在房里，博拿来一些简单的衣物，他说平日里的衣物布料太好，不像“平民”，还在我身上做了个记号。
　　“冰儿！”博拿了个镜子在我身后。
　　我看见背后，在左肩上，师父用手指画出一朵金色的梅花形的图案。
　　“你身体一旦受伤，我就会知道。”博这样解释。
　　我点头，表示明白。
　　“还有，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体……”博继续嘱咐道。
　　一整天，我都是在博的嘱咐中度过的。我有太多的是不懂，比如，我对那些钱币就没什么概念，博对我说，在外面，要吃什么，用什么，住的地方都要用钱……
　　这夜，我在博怀中熟睡……
　　“有什么不懂就问阿一，外面的东西可能没有家里的好用，你不要抱怨，送完东西就马上来，知道了吗？”博帮我梳发髻，虽然我自己会梳的。
　　“知道了。”我透过镜子看着博的脸。
　　“还有，遇到坏人不要惹他们，能避就避，如果他们惹你，你就打他们，记住了，你的武功很高，不要怕他们……”博又开始说教了。
　　“是！”我听着，知道他是关心我，没由来的好开心。
　　“你去吧！”博还是那样如谪仙般，牵着我的手到门口。
　　“好的，师父多保重！”我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也是，记住我的话！”博在我额角印了一个吻。
　　“嗯！”
　　这是我十六年来第一次离开师父，当时，看着师父温润如玉的笑颜，心想着，很快我就可以再次看到师父了，然后永远呆在师父的身边。
　　但是，命运的事谁又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