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一么

7、精灵

　　两天后，柔去了加拿大，和那个房地产商的儿子去见他父母。她走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什么都没说就挂掉了。
　　那天和柔分开后，我去了酒吧喝到醉生梦死，还带了一个酒吧里和我搭讪的女人回家过夜。我开始这种糜烂的生活，糜烂的心揉搓着糜烂的身体。我开始厌恶自己，甚至不愿意在镜子中看见自己。
　　我每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发泄相同的欲望。我的愤恨、绝望、无助。这些悲情都在我的骨髓中钻着、咬着、刺痛着。在疯狂地欺骗自己的同时，我的内心却仍在等待着一个人的救赎。

　　两个星期后的一天，我照例和一个陌生的女人上床，我今天没喝醉，可能是大脑已经熟悉了这种酒精的麻醉，可能是这冬季的冷风让我提前醒了酒。倒了一杯酒，站在窗台上吹风。惊愕地发现冰就站在我楼下。带着白色的绒帽抬着头对我笑。
　　我飞野似地跑下楼，用很夸张的大声对她喊“你怎么在这！”
　　她又清脆地笑了起来，“呵……我是来施魔法的！你蹲下来！”
　　我迟疑了一下，接着就很顺从地蹲了下来，她抱住我的头，对我说：“没事了……我在。”她的泪水滴到我的头上，滚烫。我一惊，随即在她怀里哭了。

　　她带我去公园，在我身后抱住我，蒙住我的眼睛，问我说：
　　“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吗？”
　　“恩，我当时被你的出现弄得晕头转向的。”
　　“呵呵，我知道。记得我们放烟花跳舞吗？”
　　“恩，精灵舞会……”
　　“那之后我们堆过沙子，你还堆了个号称宫殿的神秘飞行物；我们给冬冬他们讲故事，讲到他们睡着，流了你一身口水；我们救过一只猫，帮它包扎伤口的时候才知道你对猫过敏，害你连续几天打喷嚏打个不停……”她边说边笑，笑着笑着就带了些许泪水的声音。她一一数着我们曾有过的日子。我随着她的语言回到那些曾经里。
　　“峰，除了这些，我们这段时间里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在森林里，精灵和王子还在一起。我们还在找公主。其他我们什么都没遇到。相信我，这是我的魔法。”
　　那一夜，我忘记了痛，因为我的精灵为我消除了那些带着伤痕的记忆。我开始变透明……

　　以后每天冰都在我身边。我们去的最多的地方是电玩城和游乐场。讲得最多的是星星，这颗叫娜兰多，据说是一位天神的女儿为了替海上的恋人指明方向而变成了星星；那颗是迪芬，是位勇敢战士的灵魂……冰似乎知道很多关于星星的故事。可是实际上她说她完全不懂天文，她只是觉得它们像什么，它们会有什么故事，它们是在为谁点亮自己……她向我“招供”这些的时候，满脸的歉意。我说没关系，你觉得它们叫什么我就觉得它们叫什么。冰开心地笑了。
　　冰陪着我“疗伤”，就像她当初说的那样。我时而会担心等我的伤好了，冰是不是就会离开我了。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会觉得害怕。我会突然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我知道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交换她永远的陪伴。就在她的发香里醉上一生一世……

　　我开始冷静地回想柔当天的话。她是对的。和柔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幸福。可是我的头脑里却不知何时被冰完全占据了，冰在做什么？冰的身世是什么？冰的忧伤是什么？我在冰的心里有多重要？……我没资格怪柔，因为我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全心全意地爱她。也许我的确是在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但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冰。
　　冰的存在成了我最大的动力，看她发呆，看她倔强，在她迷路时找到她，在她走路被绊倒时拉住她。
　　“你真是我的笨蛋精灵。”我这么说时，冰笑了，她把头埋在我胸口里，小声地说“你终于康复了，你刚才有个很棒的笑容。”
　　我爱上了这个叫冰的精灵。可是我不敢说，也许我对爱情的勇气在柔离开的时候就耗尽了。
　　一个月后，在我和柔常去的咖啡屋里，我和冰，柔和她的未婚夫，我们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