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异城》墨晓水

22、他的主力魅惑

　　篮球场上，呐喊声、加油声此起彼伏，场地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各个年级的人都聚集在这里。
　　“看，那个穿白色球衣的男生！”一女生喊着，“好帅啊！”。前面一女生扭过头来，补充道：“是主力！帅啊！哇！又进了一球！”“什么啊，光会看他耍帅，打得烂死了，上半场一直没怎么用心•••”旁边一男生气愤得说。“就是！还落后他们四分！”另一男生抱怨着。
　　易晨抱着水和毛巾站在人群中，注视着场地内的动态，紧张得看着顾旭，已经是后半场赛，球员都有些精力不足了•••
　　易晨经常在篮球场上看顾旭打球，顾旭的球技如何易晨是知道的，可•••
　　“倒计时：一分钟”
　　顾旭猛一转身，抢过球，看着面前不停变换姿势的防守球员，不紧不慢地运着球，嘴角挂着不懈的笑容。
　　“快没时间了！他怎么不打啊！”一女生着急得喊。易晨也有些不明白了，顾旭是怎么了•••
　　篮球重重得砸在地上，弹起，顾旭突然直起身，反手扣住球，嘴角的笑容一瞬间变得妖娆，带着些摄人的魅惑，如果将其静态化，很少会有人不感觉这笑容不惊艳，像鬼魅一样。面前防守的队员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得看着顾旭，竟忘了注意他的下一个动作。
　　顾旭手中的球忽然砸向斜前方，然后迅速转身，接过弹起的球，起跳，投篮。
　　三分球！
　　围观者，包括其他球员，在那一刻，脑袋都显得迟钝了许多，易晨也是在球落地后才反应过来，可是顾旭根本没有给人喘息思考的余地，像是算准了球一定会进，又像是早已算好球落地的地方，球刚投出去，顾旭就奔跑到球场的另一个地方，单手反扣住弹起的篮球，抬脚，起跳，又进了一个球！
　　场外，叫好声震耳欲聋，“哇！帅呆了！”“简直不敢想象！”•••女生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易晨也兴奋得看着顾旭。
　　顾旭向作为候选球员的段涛扬扬手，然后手指很随意得在胸前像弹钢琴一样乱走了一个“一”字，接着转过头看着易晨，露出一种很玩世不恭的笑容，易晨看着他欠揍的样子，真想上去揍他一顿，甚至感觉顾旭今天是被石头砸到了，或者自己被石头砸了，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三十秒，怎么感觉顾旭像玩的一样。
　　易晨很崩溃得看着顾旭，双手不自觉得合十握住，露出拜托的表情。
　　顾旭根本没理会易晨，走向自己的场地，迎面走来他队的主力，顾旭抬头瞟了眼他，下巴上扬，嘴角的笑容更加嚣张，手指不自觉得打了个响指。他队的主力有些惊讶得看着顾旭，顾旭无所谓得走到场地中间。
　　“准备！”伴着口哨声，球扔起，落下。
　　“加油！加油！顾旭加油！”•••
　　•••

　　“你在搞什么啊！”易晨把毛巾扔给顾旭，很生气得问道。
　　“没什么啊！能搞什么？啊？哈哈哈•••”顾旭一边擦着汗，一边戏谑得发问着。
　　“看你这欠揍样！”易晨拧开一瓶矿泉水，浇到顾旭头上，“你还好意思说，瞧你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欠揍得很！”
　　“凉快啊，再浇一瓶！”顾旭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死皮赖脸得说。
　　易晨擦着脸上的水，很没脾气得看着顾旭，怎么可以这样，自己不认真对待，不反省就算了，还甩了自己一脸水•••
　　不能就这样算了，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顾旭，你死定了！”易晨将刚拧开的几瓶水一骨碌倒到顾旭头上。
　　“啊•••”水顺着头发连成线得流下来，“拜托，比赛赢了好不好，又不是输了？”
　　顾旭拿起毛巾，使劲得擦着已经湿透的头发，眼睛斜看着易晨，说，“你再，再啊，我把你当球扔到篮里去！”
　　“不就是玩玩嘛，能赢就行，认真那么多干什么•••”
　　易晨看着顾旭理直气壮的样子，彻底无语了，恨不得踹他一脚，比赛是赢了，可就只以一分之多赢的。
　　就一分之多，赢了整场比赛。易晨感觉这不像赢，只是幸运些，倒像是打成平手。
　　“难道你没感觉赢得很险吗？大家都捏了一把汗•••你还一副悠闲无所谓的样子！你•••”易晨看着顾旭像没听见一样，有些火了。
　　“你•••”
　　“你什么你啊，换一个称呼，比如•••”顾旭突然抬起头，嬉笑着，琢磨着。
　　“比如救场大将，灌篮高手，凯旋之士，什么都可以，要么就顾旭吧，也让我出出名吧！对不对？”顾旭嘴角扯着大大的笑容。
　　“我是不是还应该夸夸你啊，我的顾大帅哥？”
　　“对嘛，今天才发现我很帅•••”顾旭很欠揍得捋了捋本就不是很长的头发。
　　“是，我的顾大衰锅，砂锅啊！”易晨怪声怪调得重复着。
　　顾旭这才反应过来，刚有的自豪感一扫全无，“你•••”
　　易晨看着顾旭抡起的拳头，迅速闪到一边，鄙视着顾旭，“小男生•••”
　　顾旭无所谓得耸耸肩，顺手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瓶水，对着水瓶自言自语着：“哎，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你啊，是两个等级的，小女——人！”顾旭故意将“小女”拖了好长的音，还若无其事得拧开瓶盖，仰起头喝着水。
　　易晨一时真的无语了，本以为自己很有理，可现在•••
　　顾旭看着易晨一副木呆样，说：“等你以后懂了，就不会这么孩子气了，理论啊，有好多时候，是没法去理论的，你那么认真，可说不定别人只是当做游戏呢？会不会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像小丑一样玩耍着•••”最后一句顾旭说得很小，像是在犹豫，又像在想些什么，但不管怎么样，易晨都听到了。
　　多年前，处世不深的易晨听着顾旭明明白白得说着这些，却不能够明白。
　　多年后，当易晨因为一点点，仅是一点点，败给苏小，才真正明白这一分取胜的可怕和不甘，才真正明白，原来，这是一种游戏玩法，对手是那么强大，强大到能准确知道你的强弱之处，但对方就是戏谑地以仅是比你强大一点点的方式和你玩着，偶尔一点点的实力展现却给你足够的震撼•••
　　游戏的最后，你一定会输，因为对手没想过让你赢。
　　这就是像顾旭这样玩世不恭的人的一种游戏玩法，却很残忍•••

　　“可是，不管怎么样，你说得对，我应该认真对待，有那么多的人希望我认真对待•••”顾旭顿了顿，看着易晨认真得说，“我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易晨听顾旭认错倒有些不自在了，他向来都是脸皮比城门还厚，死不认错型的，即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会死皮赖脸得扭过头来抱怨这刀真凉、真丑，哪会那么轻易妥协？
　　易晨机警得看着顾旭，生怕他会突然爆出什么惊世之语。
　　顾旭像是在想些什么，眼睛没有焦距得盯着手中的矿泉水瓶，手指不住得摩擦着。
　　易晨放心了，坐了下来，碰了碰顾旭，问道：“怎么了，累了？”
　　“什么性质的问题？我还小ｌｏｏｋ你呢•••”顾旭把脖子上的毛巾扔到易晨怀里，“水都被你倒了，我再去买几瓶，你在这等着段涛！”
　　“我去！”易晨跳起来，把毛巾扔给顾旭。
　　“你•••”顾旭扯掉搭在头上的毛巾，怒吼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易晨吐着舌头，赶紧跑开。
　　顾旭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易晨已经跑开了好远，别摔着了•••
　　正想着，易晨一个踉跄，挺直腰板后，立刻往后看看顾旭，顾旭眉头抽了抽，只能举起手来向易晨甩甩，表示投降，真的不能咒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