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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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话
黑色的双M内，凌亦辰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神情专注，却又是心事重重，而孟小若见他不语，也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一脸倦容。
凌亦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自然，心里越发有一种情绪在翻腾。
无意识地，他将车速调慢了许多，仿佛那么做，时间就会停止，而那些必须要面对的，就可以视而不见。
第一次他想逃，却发现……已经逃不了了……
岗哨处，执勤的警卫兵见到熟悉的车牌，立刻毕恭毕敬地献上军礼，毫无阻碍地放行。
当凌亦辰和孟小若下车的时候，凌老夫人已经站在了门口，那模样，像是站了些时候。
“奶奶我们来了。”开口的是凌亦辰，恭谦孝顺，礼数得当。
凌老夫人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几秒，不似往昔那般亲切温暖，反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淡和疏离：“来了就好。”
粗心如孟小若，都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和凌亦辰对望了一眼之后，乖乖地走上前，扶住老人的手，关切道：“奶奶，外头风大，站着多累啊，咱进屋去坐坐。”
依然是乖巧懂事，依然是水灵可爱，可那憔悴和疲惫，却比她这个古稀老人都来得明显。
凌老夫人心疼了，在孟小若开口的刹那，她就心疼了。
小丫头最近也不开心吗？
她真想像以前一样，拦着她说说心理话，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就是老爷子对她说的话，和那些“铁证如山”。
老夫人咬了咬牙，狠下心，看着自家孙子道：“亦辰，老爷子在书房等你。这具体什么事儿我就不提了，想必你们自己也是清楚得紧。奶奶知道，年轻人思想开放，但也得有度，你爷爷的性格难道你还不清楚吗？特别这次还是和他们家……他不生气才怪呢……”老夫人神色一凛，让凌亦辰都不敢低估。
“奶奶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他接着她的话，回答道。
赵家，和北边的赵家纠缠不清，爷爷这次会生气，再寻常不过。
老夫人见着他的认真，摆了摆手。“你知道就好，先去吧。”
“那小胖子呢？奶奶你……”凌亦辰有些不放心，关心的话，脱口而出。
凌奶奶虽然年纪大，但并不糊涂，毕竟曾经也是有颗百转千回的少女心，那些个情情爱爱的，看的又怎么会少，心下自然是有些明白。但今儿个事情那么繁杂，小两口不仅心事重重，还貌合神离的。
她咽下隐忍了多天的指责，凝望了两人一会儿，叹道：“我只是和小胖子去客厅坐会儿，我也很久没和这个丫头唠唠家常了，你只管放下心地去，无论如何，我在你爷爷面前，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这个暗示如此明显，凌亦辰又岂会不知道呢。
这次的事情，怕是他们两个人恰巧持了相反的意见。
“奶奶……”凌亦辰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自家奶奶的性格，又怎么会不了解？
这平日都是嘻嘻哈哈的人，今天突然如此较真，待会儿小胖子那头肯定不轻松，但他现在又能怎么样？要是太护着她，反倒会弄巧成拙。
奶奶平日也算疼她，最多责怪几句，孟小若也不是太矫情的人，应该也承受的了。
心下有了计较，凌亦辰看着她，认真道：“奶奶我知道了，您先和小胖子聊聊，她是什么样的人，奶奶应该比我清楚。”
凌老夫人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奶奶明白了。”
***
客厅里，只有一老一少，看似波澜不惊，却是波涛汹涌，最起码在孟小若的心里，真的是一片翻腾。
她直挺挺地坐在那儿，两手交叠，局促不安地放在膝盖上，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干脆不说了。
虽然她平时一副说话没大脑的模样，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也是个知道看脸色，识轻重的人。
这次突然“召回”，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并且和自己还脱不了干系，此刻凌老夫人没吱声，她又哪敢开口，往人家枪口上堵。于是只能像是个新进门的媳妇，故作端庄而文静。
只是她整个人背脊发凉，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心里面害怕极了。
凌老夫人看惯了她平日调皮的模样，今天这么拘谨，倒也有些不习惯：“小胖子，你放松点儿坐，我看着累呢。”
这句话一出，注定了接下来的这场谈判，就算错的是孟小若，她也吃不了太大的亏。
凌家老夫人当年可是书香门第出生的大户小姐，温婉大方，知书达理，无论是待字闺中时，还是嫁为人妇时，对于贵族礼仪尤为讲究，一丝一毫都不会怠慢。
当年为了这些礼教，还和自己的儿媳妇姜月琪闹得很不愉快，但如今到了孟小若这里，那是放到了自个儿的心坎里疼，就算心里再不舒坦，可就是怕苦了她，这不，第一句话，就表明了立场。
孟小若虽然昨夜一宿没睡，可脑子也还没全乱，知道奶奶疼她，立刻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奶奶……”
“跟我说什么谢谢，小胖子将来可是我的孙媳妇，是一家人。”她拿起她略显冰冷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温和的眼神中带了点意味深长。
果然，这"一家人"三字一出，孟小若的圆脸就有些不自在了，一家人，她知道凌家人对她好，怎么对小茹的，就怎么对她这个“准孙媳妇”。
可越是这样，孟小若心里越是不安，毕竟他和凌亦辰的关系，从头到尾，都只是协商之后，产生的契约，那样薄弱，经不起丝毫风浪的考验，纵然看似好转，却根本没有任何保证。
而凌老夫人似乎是没有看见孟小若眼睛里的不安和内疚，她温和地看着她，笑道：“下个月凌萧和月琪就要回国了，我看了看，要不就趁着他们夫妻回国，咱们把你和辰小子的婚期给定下来，如何？老是托着也不是办法。”她不动声色，直奔主题。
“轰隆”一声，孟小若还没从刚才的“一家人”里缓过来，这第二道天雷就又下来了，真是让她的头顶直冒青烟。
婚期？她和大叔的婚期？这事怎么能成！大叔怎么可能会和她结婚！
孟小若一下子慌了神，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搅和在一起，像是一团浆糊，弄得她晕头转向。
凌老夫人眼神微眯，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想要从那张有些惨白的脸上发现什么，“小胖子怎么了？你和辰小子同居也快半年了，虽说现在年轻人思想观念比较开放，但你也知道，我们凌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该有的规矩一样也不会少，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家那个小子白白占你的便宜，一定会让他三媒六聘地把你娶进门。”
孟小若很慌，可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
她和凌亦辰住了半年，纵然其中的真相外人不知，可那又如何？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凌家奶奶这样做，对孟小若这个女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可偏偏，她知道自己不能答应，他会同意吗？不，不会的……故意将那些温柔的图景从脑海里删去，她坚定得摇了摇头，他不会娶她的……
今天她要是没经过他同意就应承下来，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于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认真道：“奶奶，这事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你得去问大……问亦辰，我做不了主。”
但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答案，凌家奶奶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哪有全凭他做主的道理，你现在要是这么依着他，以后夫妻相处。你一定是要吃亏的。”
“奶奶，你别逼我，我真不能答应下来。”她真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这种里外不是人的问题，让她这个呆头怎么答？
她无限心酸地哀叹，苦思冥想，希望能冒出什么缓兵之计。
但老人家今天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哪里会给她这个喘息的机会，赶忙道：“奶奶这是为了你好，哪里是逼你了。小胖子你别不懂事”
“奶奶……真不行，这事真的不行……”孟小若急得啊，眼眶都红了。
要是换在平时，这可怜巴巴的模样，肯定是能把老人家的心给哭软了，但今天没辙。
凌老夫人可以不计较那些闲言闲语，可以不管老爷子和赵家人的恩恩怨怨，可以不管南边北片商政联盟。甚至可以不管老爷子的出言威胁。
可孟小若是她的孙媳妇，她认定的，最适合凌亦辰的妻子，说什么她都不能放。
但孟小若却不领情，一个劲地求着她，不行，哪里有不行的道理。
既然不吃软的，她也只能用硬的，老人家冷着一张脸，定定地看着孟小若，道：“小胖子，辰小子除了年长你几岁，哪里不是拔尖的人才，你就那么嫌弃他吗？”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哪里会嫌弃他。”她赶忙解释道。
“那为什么不答应呢？”
“这……这不是一回事啊！”
“哪里不是一回事。”凌家奶奶脸色不济，生气道：“当初就是怕你们两个感情不好，所以才先同居，这半年下来，我看你俩处得也是不错啊，现在这不结婚又是怎么着？”
见孟小若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凌家奶奶是真生气了。
“难道真的像别人说的，你和赵家的大公子赵云祈有关系？所以死活才不答应？”
孟小若怎么也想不到老人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乌黑的眼珠里顿时溢满了惊讶，而她也由于一时的惊悚，呆呆地杵在原地，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这个表情落在凌家奶奶的眼中，自然是等同于默认。
没想到啊，她这个放在心里疼的孙媳妇，真的像外人说的那样，红杏出墙，朝三暮四，这让他们老凌家的脸往哪里放。
“小胖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