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云一样的男人》顾惜暮

25、惊喜

　　季流云满腹疑惑地开了门，门外那张满怀笑意的脸让他愣了两秒。直到那人冲上来，张开双臂用力地把他抱紧。他才慌张地推开他，探头在门外看了看，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反锁。掉头朝他吼道：“你疯了？这个时候还敢回来？”
　　“surprise！上回没有惊喜到，这回总算补上了。”
　　“你这种时候回来，不会只是想给我个惊喜吧？你知不知道沈泠对你发了通缉令，到处在缉拿你，你还敢顶风作案？”
　　白一凡满不在乎的笑笑，“不就是个沈泠嘛，怕他做什么？我要是连他都对付不了，那就愧对我白一凡这三个字了。放心，我既然有胆回来，就有全身而退的绝对把握。”
　　季流云却没有他这么乐观，“你这次是真的把他惹急了，刚刚沈冰还来电话，说让你别出国，怕你露了行迹。她口气很急，看来事情比你想象得要严重。”
　　白一凡依旧风云不惊的样子，“你就别瞎操心了，就算是两军交锋，我也只有隔岸观火的份儿。”
　　隔岸观火？难到……
　　“他……居然会让你单独回来？”那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会让白一凡离开他的视线？
　　“呵呵，小流云很聪明嘛！”白一凡笑容里染上淡淡的苦涩，“他押我回来跟家里摊牌，我就是顺道来看看你，说不定以后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摊牌？现在？”季流云猛地想起沈泠的愤怒，白老爷子的狠绝和沈冰的黯然，天啊，这个时候摊牌，无疑天下大乱，别说白家人，就是沈家人也都是个个棘手的大麻烦。
　　“太疯狂了？你想过后果没有？就算要说，也要在你能掌控全局的时候啊！”
　　白一凡无奈地耸耸肩，一脸落寞的神情，“现在，我连掌控自己的权力都没有！”
　　季流云一愣，是啊，那个霸道之极的人哪会给他拒绝的权利？果然，去找他是个错误的决定啊，大错特错！
　　白一凡倒是显得很淡定，语气中丝毫没有怨怼，“他倒是比以前聪明多了，呵，估计是被我骗多了。这次我算是大意轻敌，自取灭亡，与人无尤。唉，真是自作孽啊！”
　　“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那你要问他了，不过我想，他一心要隔绝我与白家的干系，估计以后不会再让我和你们联系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溢满了忧伤，看着季流云的眼神深的像要把他刻进灵魂。
　　“白一凡……”季流云喃喃叫着他的名字，却再发不出半个音节。他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一切已成定局，说什么都是枉然。
　　虽然，他总是一副痞子样，说话没正经，做事又荒唐，时不时还恶劣的耍耍自己，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二十多年的感情，他的存在早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如今一别，怕是再难相见，叫他怎能不伤感？尤其，白一凡被逼到这一步，多少还有自己的责任的里头，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可偏偏他又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你别有负担，这跟你没关系。”不愧是一起长大的，白一凡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季流云惨笑，“怎么会没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自投罗网，更不会被迫去找那个人，也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白一凡带着些微自嘲的意味，安之若素，“那是我跟他之间的债，早晚都要算的，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况且，跟着他未必就比呆在白家惨，起码我和他是平等的，我不欠他的。”
　　话虽如此，可季流云的自责并没有消退，白一凡强打起精神拍拍他的肩，劝慰道：“我饿了，你去给我煮碗面吧，以后再想尝你的手艺也不容易了。”
　　“嗯。”季流云低头默默地进了厨房。白一凡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叹了口气，胸口却越来越沉重。
　　等季流云煮好面出来的时候，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
　　白一凡，已经走了。
　　季流云心里涌上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怅然，把面搁在桌上，坐在那儿静静地发呆，直到那碗面凉透了，都没有再动一下。
　　被一个从不被期许的孩子背叛，和被一个从小就备受瞩目的孩子背叛，究竟哪种痛更甚？或者，是一样的？白一凡尚且如此，那自己又当如何？
　　白一凡早就选择了他的路，而自己不也早就选好了吗？只是，人生路上总有意外，在面临岔路的时候，我们总希望有一个人支持着自己的选择，坚定着自己的决心。
　　但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不得不面临抉择，一个人的支持又是否足够支撑那未知的、或许是一路荆棘的坎坷路程？
　　他不敢再往下想，他怕自己会退却，会害怕，会背弃那个支持着自己的人。
　　突然很想见林天凌，想从他那里得到肯定，得到温暖，得到勇气，得到自己所欠缺的一切。
　　然后，奇迹般的，他竟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精神的声音，一样灿烂的笑脸，满眼温柔的叫着流云。
　　“流云？”
　　“！！！”季流云猛地站起来，神智瞬间清醒。震惊的盯着眼前的人，竟真的是林天凌。
　　“你……怎么会来？”
　　林天凌瞧他意外的样子，得意的挑挑眉，“惊喜吗？算是给你昨天诚实的奖赏。”
　　季流云直挺挺的站着，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刚刚还在想的人，顷刻间出现在面前，太过震惊，太过惊喜，让他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见到我都不热情迎接一下？”林天凌昂着头朝季流云敞开怀抱，表情温暖的几乎让季流云落泪。
　　其实，他还是很幸福的，不是吗？
　　季流云猛地冲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强大的冲击撞得林天凌“哎哟”一声后退了两步，嘴里嚷着，“你温柔点啊！”手却稳稳搂着怀里的人。
　　“如果知道惊喜会让你变得这么热情，我早就来了。”
　　林天凌身上是一如既往的阳光气息，衣服上仿佛还残留着凛冽的寒意，季流云扭头轻轻蹭了蹭他被冻得发红的耳朵，莫名的安心。
　　“不是说后天才来吗？怎么提前了？”
　　林天凌轻抚着他柔软的发丝，在他鬓边留下一连串细碎的吻，“嘿，不是说了吗？是给你昨天诚实的奖赏。”
　　季流云嗯了一声，安静的依在他怀里，异常沉默。
　　“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抬起他的脸，果然是一脸沉重。林天凌皱了皱眉，指尖轻轻抚摸他拧成川字的眉心，继而双掌托起他紧绷的脸颊，“出什么事了？”
　　季流云摇头不语，又把脸埋进林天凌怀里。
　　看他不愿说，林天凌便不多问，只是抱他的手更加温柔，语气也更加轻缓，“好，不想说就不说。”
　　“叮铃铃……”，煞风景的电话声不适时地响起。季流云从林天凌怀里退开，摸出口袋里的手机。
　　“喂。”
　　“……哥。”季流雨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怎么了？”不自觉地，声音里带上了些宠爱。
　　季流雨于是开始长篇大论的抱怨，“妈又带我来相亲了，怎么办啊？我都快烦死了。整天一副怕我嫁不出去的样子，弄得我就像一个急于脱手的廉价次品似的。早知道我也在外面租房子算了，呆在家里真是遭罪。妈为什么就那么迫不及待，逢人就问你家儿子有女朋友没有？就想尽早把我推销出去，我就那么剩吗？”
　　季流云听着妹妹喋喋不休的诉苦，胸臆间的那股阴霾瞬间消失无踪，这个妹妹真是个活宝啊！
　　“这次，又是哪家的少爷啊？”
　　“那个什么金鼎国际连锁酒店的少东家，一副奸诈的嘴脸，毛骨悚然地盯着我笑，看得我极度不爽。我想走人，可老妈在一旁坐镇，哪敢啊！哥，救命啊！”
　　“呵呵，要不，你装肚子疼？以前你不都这么干的？百试不爽。”
　　季流雨的声音有些沮丧，“这回不成啊，真是邪乎，对着他那张笑脸，我装都装不起来。”
　　哦？季流云惊讶地抬头，“那真不容易，难得有人气场能压得过你，我看你就老老实实相回亲吧，说不定他就是你的那半个胃呢？小雨，你完整了。”
　　季流雨的声音像是要哭了，“哥，你没有兄妹爱，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
　　季流云听见隐隐传来那头洛霞的声音，“小雨，你好了没有，在洗手间里睡着了？……”，然后季流雨匆匆挂了电话。
　　“是你妹妹？”林天凌看他心情舒缓了一些，总算放下心了。
　　“嗯，自从小雨上了大学，我妈就变着法儿地给她安排相亲，她都有些崩溃了。”
　　林天凌笑着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哦？那……有没有波及到你？”
　　“有啊，这回，不是差点儿就结婚了吗？”季流云开着玩笑，忽然扭头问，“你家里……都没有催过你交女朋友吗？”
　　林天凌揽过他的肩，惬意地斜倚在柔软的沙发上，“我妈催过，不过我都当耳边风，后来她觉得实在不能指望我了，也就放弃了，继而把目标对准了我哥。唉，是不是天下所有的妈在这事儿上都特爱操心？”
　　季流云淡淡笑了笑，“也不是啊，如果孩子自己自觉一点，他们自然也就不用操心。”
　　林天凌坏笑着凑近他，轻语：“那你说，我算不算自觉？”说着在他白皙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季流云啊呀一声，侧头躲过，手在他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你属什么的？怎么还会咬人啊？”
　　林天凌双臂一揽，把季流云拉倒在自己身上，将他的上身圈在怀里，掰着脸正对自己，“我属狼的呀，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