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之莎拉》风雨月

49、第四十七章

　　撒加的伤很重，毕竟他的伤口在灵魂上。
　　不过，幸好那道伤虽然深，却很利落，它笔直的切入，又笔直的抽出，并没有搅碎他丝毫灵体。

　　我坐在他的身旁，将指尖金芒闪耀的小宇宙源源不断的注入他的伤口里。
　　说实话，如果时间足够，或者不是灵魂受伤，我是绝不会使用小宇宙去疗伤的。
　　这对我的消耗非常大，不一会儿，我都觉得自己的眼睫有些沉重了。

　　“……这是在空间裂隙里弄的？”在小宇宙嗡嗡的蜂鸣中沉默了一会儿，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顿时，额头上密密的汗珠滚了下来，很快，就在他的肩上染出了一大片深色的液记。

　　“所以，你们的身体还在空间裂隙里？”那个想法让我忍不住捂了一下额头，“噢，我的天……但愿它们没有被狂暴的空间能量撕碎！说到底，你是怎么搞得？！嗯？你们不是在海面上……”

　　“我差点儿就拉住你了。”他轻声说，“我追着你下了海，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海浪太大了。”

　　那句话让我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温暖。我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忍不住的看向了一旁板着脸的加隆，“你……”

　　“我只想拉住撒加！”他抱着双臂，用鼻子瞧着我，“别想太多了！”

　　噢！
　　我不由的苦笑了一下，不再看他。

　　“那么，说吧，撒加，”收敛了手里的小宇宙，我开始为撒加缠绕绷带，“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坐起来些！”

　　“噢，是。”他依言直起了身体，顺手将长长的蓝色长发捋到了肩头，这一刻，我才发现他的后背上海蓝色的衣料也被血水浸透了。

　　这片幻境很有意思，它居然能够将灵魂的伤口以这样具体的方式显现出来，这让我不得不好奇织就了它的人。
　　会是谁？

　　也许是我许久没有动作，撒加不由的回头来看我，“莎拉？”

　　“……脱掉你的衬衫，撒加。”缓了缓，我命令道。

　　天才知道，在他那斑驳的亚麻衬衫下，也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擦伤，每一道看起来都很刺激。

　　“这么重的伤……你会死的……”微微合了一下双眼，我再次将手覆在他的伤口上，燃起小宇宙。

　　在金色的光芒之中，血肉开始滋长，一道又一道的肉芽黏连在一起，又脆弱的崩断，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撒加不住的挺直脊背，似乎想从我的掌心逃走。

　　“忍着点！”

　　“感谢你，莎拉，”半晌，他低声道，“我，我没事。”只不过，那嗓音在发抖。
　　“说你们的事。”

　　“我……我进入了空间裂隙，就，就，就在你身后。”
　　“你真是在找死。”
　　“你曾是我的老师！我不能就那么看着你掉进去，什么都不做！”他不悦的反驳，“不过，莎拉，你怎么会忽然掉进空间罅隙呢？噢！天……天呐……你的指甲划到我的伤口了……”

　　“继续说。”

　　“嘶……空间裂隙里混乱与虚无的乱流让我立刻就失去了方向，一进来，我就找不到你了。”
　　“那当然，空间塌陷的时空规则与外面截然不同，有些地方也许有好些空间重叠在一起。”

　　“我懂得空间塌陷，莎拉，这儿其实就是层层叠叠的异次元空间，我知道一旦跌入里面，就很容易迷失。”
　　“嗯，背的不错。”

　　“但是，很奇怪，在那片空间里，我总觉得有什么在呼唤我……”说着，他转过头来看我，湛蓝的双眼亮晶晶的。
　　“不是我。”我摊了摊手，那句话让他眼中隐隐的希冀破灭了，“啧，转回去！”

　　“……但是它引着我找到了这片发光的幻境，你就在里面。”半晌，他闷闷的继续说道，“说起来，能够在一片混乱异次元里撑起幻境，那该是多大的力量啊。”
　　“确实……所以……我的身体在里面？保存完好？”
　　“对。”他点了点头，“我们的也在，或许我们都能够回去。”

　　“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我的意思是幻境障壁可不是那么容易击碎的。”
　　“我们在屏障上找到了一道裂隙，尽全力撕开了它，然后，也被乱流冲进来了。”

　　“是她的那一下。”加隆在一旁纠正道。
　　“什么？”我与撒加异口同声。

　　“你！”加隆指了指我，脸却还是冲着自己的兄弟，“你‘老师’的那一道箭光差点儿就撕破了幻境了，”他嗤笑了一声，“要不是本大爷看见了，让你继续攻击那个点，我们怎么可能进来？你真的以为你可以轻而易举的撕开空间屏障？你只不过借了女人的力量！”
　　“闭嘴！”

　　我当然知道加隆嘴里的箭光是什么，那让我感到由衷的尴尬，只能挠着脸颊，左顾而言他，“……你们说的空间屏障的裂隙，是不是是亚丁湾里的那些……那些空间褶皱？你们是从那儿进来的？撒加？”

　　“对，”也许是因为疼痛，他不自觉的扭着肩膀，腾腾的热气从他结实的脊背上传来，让我不由的离他远了些，“那些褶皱其实是被空间风暴撞击而形成的。透过那些褶皱，我们能看见这片幻境里的一切。”
　　“……你看见我了？”
　　“我看见你为了拯救那名幻影，把他扔了出去……噢！你的指甲又划到我了！”
　　看着他愤愤的脸，我道貌岸然的把他的肩膀又扳了回去，“我早该猜到，从褶皱里喷出的星球是你的银河星爆，你救了我的命，撒加，想要什么报答？”
　　他干咳了一声，忽然，又扭头推开了我的手，直视着我，“莎拉，听我说，这儿只是个幻境。”
　　“我当然知道。”

　　“他，哪怕他再像那位奥加大人……他也只是个幻影，你不能把他当成真正的存在。”

　　也不知怎么的，我一点儿不敢与他那闪光的瞳仁对视，“哈！你以为我会被幻境迷惑？”

　　“难道不是么？”不期，加隆又cha嘴道，“你不是要嫁给那个他么？”说着，他指向了被我安置在躺椅上的奥加。

　　我不由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在那儿，奥加依旧闭着双眼，毫无声息，长长的发丝越过了扶手，洒了一地。
　　此时，燃烧了大半夜的油灯已经很黯淡了，为他镀上的边框若有似无，仿佛……仿佛也要带着他归于虚无。

　　*

　　恍惚间，我似乎又看见了他消失在星云之中的那一幕。
　　流星闪过，他的微笑随风而逝。
　　“活下去……”他对我说。

　　*

　　不！

　　*

　　眼眶有些发热。

　　我不善的盯住了加隆。

　　他吃了一惊，如临大敌般朝后跳了一步，精亮的双眼也盯住了我。

　　怒火升腾。

　　明明他与他的同胞哥哥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蓝色长发，一模一样的蓝色双眼，一模一样的线条锐利的下巴，连他们抿起嘴唇时嘴角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的，可是，他的脸看起来怎么会这样可恶？！

　　那个坏小子躬起了紧绷着身体，双拳不自觉的护在了身前，突然，他的嘴角一斜，露出了一丝嘲弄的坏笑，“你真的逼着那位奥加娶你？用各种手段？”
　　“加隆！”撒加喝止道。

　　我攥起了拳头，就要忍不住了！

　　就在那时，撒加忽然抬起手，狠狠的朝他的方向弹了个爆栗。金色的小宇宙如同一枚石子，狠狠的撞在了加隆的额间。

　　砰--
　　小宇宙爆开。

　　“哇哦！”措不及防的加隆捂着额头，惊叫着从窗户里飞了出去，砰的落地。
　　想必他落在了外面的玫瑰花从中，然后，还触碰到了我留在那儿的一些小小的陷阱，因为，之后他又发出了好几声惨叫，而且，许久都没能从窗户里再蹦回来。

　　“撒加！”他在夜幕里怒吼，惊起了无数宿鸟。

　　*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下一秒，好笑的看向了身旁那名海蓝色的青年，“你明明拼了命的保护他，哪怕在时空罅隙里把自己弄得全身是伤都要保护他，现在却让他这样丢脸，就不怕他会一直不知好歹的讨厌你？”
　　他垂下头，忽然从床榻上跳了下去，拾起了扔在地上那件残破不堪的衬衫，“如果你动手的话……我们也许还得花时间在这幻境里去找他，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时间了。”

　　“喔！”我跟在他身后站了起来，可眼前的一阵黑暗让我摇了摇，一直退到木桌旁才站稳脚跟。
　　“莎拉！”他立刻一个健步跳了过来，扶住了我的肩头。

　　突然之间的身高落差让我拧起了眉头，我推开了他的手，用力一撑，朝后坐上了木桌，嗯，这个高度似乎好了点。

　　他担忧的瞧着我，“你的脸色很糟糕。”

　　“我把你当成圣衣修补了小半个晚上，能轻松吗？”我掠开了鬓边散落的发丝，语调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而且，你刚才明明就是在袒护他，还要说的这么道貌岸然。”
　　“……我不止是袒护他，更是因为……”
　　“因为？”
　　“因为，你是我的……老师，更是我尊敬和喜爱的人。”

　　那句话让我的心微微一震。

　　他缓缓的走到我的身前，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俯身认真的问我，“莎拉，你从未改变过，是吗？”

　　他的问题让我微微垂下了眼睫，心里有些苦涩，他明明就是觉得我改变了，不然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撒加，我不再是圣斗士了……你看，我叛入了哈迪斯麾下，与食灵融合在一起成为了一个怪物……这样的我，就算我说是的，你也不会相信……”
　　“只要你说是，我就相信！”

　　他的话让我瞪大双眼，眼眶变得湿润了。

　　我从不知道，原来只需要一句信任，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溃我心中所有的防线！

　　我抬头凝视着他，他也凝视着我，瞳仁里湛蓝的颜色是那样的厚重与深沉。

　　许久，我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从未改变过，撒加。我想守护这片大地的心，从未改变过。我想守护圣域的心，从未改变过。我想守护雅典娜女神的心，也从未改变过。我也依旧想守护那些我爱着的人们，老师，费舍尔，格兰仕与灰街的人们，甚至是胡里班，奥加……”那个名字让我的鼻子又是一酸。

　　撒加横跨了一步，正正好好的挡住了我扫向奥加的目光，“有我吗？”他垂下头，低声问我。

　　他有些紧张，又满眼希冀。
　　那副模样让我忍不住抿唇笑了，抬手，我轻轻撩了一下他落在我眼前的柔软的刘海，郑重的告诉他，“有。”

　　他眨了眨双眼，缓缓地，也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我的双眼没有出错。”

　　“那么，就赶紧穿戴好吧。”我用食指点着他的胸口，离他的伤口不远，这让他不得不退开了些。
　　“嘶--”
　　“别傻笑了！动作快一些！”我从他的胸前滑了出去，顺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头，疼的他脸庞一皱，差点儿跪下。
　　“嗷！莎拉！”
　　“我们现在就去弄清楚这片幻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确实不能坐以待毙。”我一脚踢开了沉重的木门，顿时，房屋外璀璨的星海乘着晚风扑了我满眼，“我们得为我们的世界，干掉那团大鼻涕。”说着，我抽开了脑后的丝带，将发丝重新高高束起，“在那之后，或许我应该教你一些规矩，比如，你得称呼我为莎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