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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好家长vs坏家教 ...

  •   Chapter Twenty Six 好家长vs坏家教

      『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有人命里带衰偏清醒。』

      「干嘛啊这么急,都不像你了。」
      夏马尔揉着印有赫然红拳印的鼻子,跟上文德疾走而去的步子。
      本来因为嫌弃夏马尔的一身酒气而和他保持着一米距离,但他歪歪斜斜的醉汉步实在慢得够可以,文德终于忍不住伸出了一直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极快地转着腕做了个收手的手势。
      「废话少说,我自是有急事想问你才来寻你的。」
      文德本就上火的够呛,再遇见夏马尔这吊儿郎当的样儿,一向的优雅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夏马尔顿时感到像被什么人扼住了咽喉,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拽着自己领口向前跌跌撞撞地奔去,而始作俑者文德面对夏马尔这种货色,则完全不打算贯彻他一贯的温柔,直接『拖』走。
      远离夜如白昼的大门,文德转身拐进了一个窄巷,将苦不堪言的夏马尔一把『拉』过来,还算客气地松了『手』。
      「咳、咳咳!」
      夏马尔靠着砖墙强烈地咳嗽起来,「你们中国人那什么装神弄鬼的气功,太邪门了……」
      被这痛苦一激,夏马尔脑子也清醒了不少。眼中的神智清明起来,那勉强符合人类基本规律(……)的思考能力大概是回来了,「真亏你知道上这儿来找我,怎么,猴子又病了?什么症状?」
      「……不是,里奇他很好。」
      文德扶额,暗暗反省难道自己以前找夏马尔这货的时候都是里奇不舒服的时候吗?不过作为乖巧的宠物猴,里奇那家伙现在一定是正在家里happy地边吃香蕉边包饺子吧(……)。
      「哦,那是怎样?看你急成这样。……话说回来你先把那该死的变声器关了,我听着别扭死了,你怎么搞成这种声音,跟40+的大叔似的,不符合你热爱装逼的个性啊。」夏马尔极其不满地吐槽着文德今日的粗劣乔装。
      「抱歉,夏马尔,今天的时间不大允许我仔细。」面对毫不客气的夏马尔文德也不生气,只是无奈地低下了头,关了变声器,张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声音都在抖——
      「夏马尔,我很少求人,但是恭弥的药,请你一定帮忙再做一些。」
      夏马尔颇为同情地看着他,叹口气,摊摊手正色道,「不是我不帮忙,『晕樱症』的治疗药物我确实没有。你也知道,这种更类似心理疾病的情况……我可是相当苦手的。这些年来给你的药也只不过是通过麻痹视听神经,来勉强压制云雀对花的不适感,根本不可能治本。何况……明明是云雀那臭小子自己拒绝用药的,你就跟着瞎担心也没用的。风,你……唉。」

      听夏马尔叫出了自己的真名,风警惕地观望了下周围,虽然有些责怪他的口无遮拦,同时却也知晓他此次态度是非常认真的了,顿时心内一阵紧缩。
      「文德」是风的合法姓名,即身份证上的名字,用来让风平时活动于各种不方便使用真实身份的场合。因而除去这些极其熟悉可靠且仍活着的个别几个人,「风」这个背负有重大意义的本名,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想起自己之前一直拜托夏马尔给恭弥配制压抑晕樱症的药物,风心下又起了一阵愧怍。
      一开始那时候夏马尔就是看在风与Reborn的面子上才破例(这货只治女人大家还记得吧)帮了忙——话是这么说,其实也不过是两个人(尤其是Reborn)对夏马尔各种威逼才成功的。风虽然不赞成Reborn的做法但是毕竟这是自己拜托的事,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采取了默许即帮凶的立场。
      而意想不到的,夏马尔却非常够意思。明明可以把责任全部推给自作主张的风和Reborn,恭弥找上门的时候他竟然没解释一句,只是默默挨了恭弥一顿揍。其实风很清楚,云雀彼时就已经发现了一直偷偷给自己喂局部麻药的犯人是风,但因为风一贯对云雀采取使两人不必尴尬碰面的躲避态度,云雀才终于还是没有找到机会直接将风制裁(……),而是迁怒了可怜的夏马尔。
      风去夏马尔当时的房子看望夏马尔时,内心装满的是一万个抱歉,夏马尔却只是趴在用来养伤(……真的是用来养伤的吗)的KINGSIZE大床上,潇洒地笑笑让他别在意。还打趣说,看吧,果然上帝还是要我贯彻只治女人的信仰,否则要遭报应的。

      「……这些我也知道。可恭弥的病实在太重了。虽说叫晕樱症,可哪里只樱树是诱病因素,莫说其他种类的花树,前两年恭弥他已经连任何粉色都不能容忍了——有个无辜女孩子就因为一身粉色打扮,就被恭弥下意识攻击了。但是,自从恭弥发现后跟你闹了那一次……我就再也没机会偷偷给他吃药了。虽然我也想过,如果借此机会能让恭弥干脆克服了这病,可如果失败呢,不管他的话后果我都不敢想……我一直担惊受怕,唯恐有个万一……」
      说到这风声音听来有些动摇,「确实是我的疏忽。现在明明正是容易犯病的繁花季节,恭弥他……」
      夏马尔点了一支烟凑到唇边,眯起眼,「你先冷静一下,云雀那臭小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刚听风纪委员的孩子们说,似乎恭弥查到了这段时间连续袭击的犯人,一个人到西城区去了。……出没出事我还不确定,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真希望我一向准确的预感能失灵……拿了药我就去找他。还不知道他在哪,但我一定要带他回来。……不能再容着他这样胡闹了。」
      「风,不是我说你啊……」夏马尔瞅了一眼濒临崩溃的风,睥睨扶额,「你不觉得你也太像个面对儿子叛逆期不知所措的唠叨老妈了吗?」
      高领背后的白脸蛋微微抽搐,「啊是吗?」
      「是啊是呢~」假装根本不知道反问为何物,顺杆爬的夏马尔伸出食指频频点头,笑得一脸□□,「不过真心解气啊~~听你那和云雀一模一样的嗓子,用这么软的语气求我什么的……把你YY成了那该死的云雀好一番欺负我会到处乱说么?」
      「……啊喂……」至少你说爸爸吧,我接受度还高点……风跪地扶墙。
      申辩的无力话音还没落,风那一直没有信号的校徽突然闪了闪,从中传出了一把邪美的声音。
      那石破天惊的语句,却因信号不畅而断断续续——
      「云雀……第一滴血……下一个……吉……你的秘密我没有兴趣泄露……拼命挣扎的丑态真……Kufufufu……整个罗马,不,应该说整个意大利,即将……Ci vediamo。」
      至此,信号又完全断掉。
      夏马尔启唇吐了个烟圈,抬起眼,看向风紧紧握住校徽通讯器的手。突起的关节与血管透过妥帖裹住肌肤的黑丝手套暴现出来。
      两人之间,流转着汹涌的沉默。

      罗马第五医院。由远及近的皮鞋声流过走廊,从容不迫。守卫在病房门口的四名墨镜男同时鞠躬,来者无声地抬手,制止了他们呼之欲出的问好。
      「Reborn你来了。」
      陪在床边的迪诺扭头看了眼来人,压低声音打了个招呼。见他没有一点照顾病人安静环境的意识,只好自己起身关上病房门。
      「嗯。」Reborn看不出情绪地瞟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纲吉,转过眸子盯着迪诺苍白的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什么时候能像点样子,多大点事就这么六神无主的。云雀的事从长计议才好,干着急也没用。风纪委员会的小孩们会很快找到线索的,你且稍安勿躁。」
      看这浪费了一张帅脸的笨学生还呈现默不出声的灵魂出窍废柴状态,校长大人好心补充道,「何况这才多大会儿,那小子命硬得跟什么似的,还不至于就挂了,否则他就不是云雀恭弥了。」
      「是是是,老师教训的是~」
      「你还别不服气,笨徒弟。」一个响亮到令人发指的栗子敲上迪诺的头,Reborn得了便宜还不收敛,没好气地继续训着,「让我说什么好。风也是,你也是,一个个平时人模狗样万人仰仗的,真到事上了没点出息。」
      「风先生?」
      「嘛,也没什么。你看着吧,风那家伙……早晚也要为云雀吃大亏的。嘿,也不知道云雀那死小子到底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让你们两个这么『金贵』的人物都为他神魂颠倒~」
      「风先生要是在场一定会强烈谴责你又乱用成语了。」迪诺暗说你就不能积点口德,「……还有Reborn你小点声,这孩子还没醒呢。」
      迪诺笑笑,朝滴着点滴的纲吉努努嘴。
      被骂到臭头也半点没辙,很怪的反倒还安心些了,迪诺很无语自己的这种扭曲心态。大概是因为会有种这样的错觉,仿佛回到了以前Reborn陪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总相信着,无论遇到多么棘手的事,一定能想办法解决的,什么也不用怕,仿佛——
      世界就如Reborn所言,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说说吧,你对这孩子怎么看?」
      对于老师突如其来的提问,迪诺丝毫不意外,「沢田纲吉吗……应该说,我还没有和他直接接触过,刚才接到他和其他三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了。」
      Reborn双手插在裤袋里,俯下身子凝视着双眸尚未睁开的纲吉,黑色的领带落在纲吉脸旁,更衬的他稚嫩的面貌白皙可人。可是我们挑剔的校长大人却露出了某种抗拒和嫌弃的神色,「不得不说,作为我接下来的教育对象,我对他这副长相实在不大满意——让我忍不住联想起这世界上旷古烁今的某棵废柴。」
      「……我还一直以为你对彭格列一世评价很高。」迪诺发现自己根深蒂固的某些认知在不断被修正。
      Reborn保持着弯腰的姿态,侧过脸故作意外地夸了笨学生一句,「哦~~不错嘛,有进步。这都给你猜出来了?」
      「六道骸都说的那么明显了,这还猜不出来我以后用不用混了……话说回来Reborn你半点都不懂赏识教育,真落伍。换个心理素质差的学生,说不定早就被你逼得自杀了……比如说可能会是我这个小师弟。」
      「那就让他死去吧,我不要在废物身上浪费时间。不说别的,看看你就该知道,我的铁血政策才是教育的奥义。」
      ……彭格列骑院的孩子们真可怜,迪诺作为富有同情心的『过来人』默默哀叹。
      校长大人自顾自发表着反人类言论,「什么『赏识教育』,只不过是投机取巧的所谓教育者批量生产残次品的偷懒手段的美其名曰罢了。」
      形式完美,内容扭曲,典型的Reborn式定义。
      以卵击石是极其不明智的举动,这话迪诺也赞成。由此推断,暂时不应该扁这个人……来日方长,我忍。于是果断转移话题,「刚仔细观察了这孩子,和彭格列皇宫里挂的一世画像比,眉眼确实有几分相似。」
      「嗯。」Reborn伏得更近了些(迪诺直担心要亲上去了),声音压低了但穿透力只增不减,「虽然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但是,这沢田纲吉小朋友可是彭格列货真价实的皇子呐。」
      「皇子?」迪诺哼笑,「能让Reborn你亲自出马调教,难道不是未来的十世陛下吗?」
      「哦,那当然。」走到窗边的Reborn靠着棂子,侧脸望向外面燥热的天空,说得理所当然。细长的精明眸子深沉地眯起来——
      「我会让他是。我不会辜负九世和家康的寄望。他必须是。」
      即使要排除万难。

      正当空气里流转着如此重甸氛围的当儿,突然床上的孩子发出了轻声的不安呢喃,似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梦境,以对话的语气进行着强烈的否定,「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你不能!……」
      纲吉的手猛地伸向空中,又徒劳般的仿佛想去握住虚空中的什么,姿态绝望而挣扎,宛如要握住虚空本身。迪诺伸手握住纲吉那急切寻求着什么的手,「别怕,别怕,没事的……」
      「不——!!!」
      猛地甩开迪诺温暖的手掌,纲吉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动作迅捷地像惊弓之鸟,又像身体的条件反射。虽然只有转瞬即逝的一刹那——迪诺不认为那是错觉——那瞳中仿若燃烧着最冰冷的防备,那决绝的姿态像是随时准备着和敌人玉石俱焚,又像是深深的自我厌弃。
      同时,两行泪水从纲吉眼角滚落,打湿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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