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共楚王言》满子

4、知世事

　　我听的正入神，这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想不到这古代人人都是传奇啊，这两人就这么停了，我心痒难耐，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对两人一揖，恳切的说道：“刚小弟无意听两位说到这奇人奇事，十分生动，小弟是外乡人，且自小在乡野僻陋之地长大，对这许多世事竟一概不知，小弟初来乍到，还望可以和两位大哥结个朋友，也望两位大哥可以指点一二，不要让小弟闹了笑话才好。”那两人一惊，但听我说完，相视哈哈一笑，其中左边那人拍着我肩膀道，“我们两个都是做小本生意的人，指点不敢说，只是我们自小是在京都长大，对这里的事哪怕是个苍蝇那也是了如指掌的。小兄弟，我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想来是进京谋职的吧。”我只得点头。那人继续说到，“就当交个朋友，也望小兄弟有日飞黄腾达，提拔下我们哥俩就好。”我忙道，岂敢忘记，无以为报。右边那人也说道，“小兄弟若不嫌弃，前面是我自己家的小茶铺，咱们在那里再细说如何？”我自是感恩戴德的说好。
　　走不远，见一十分雅致的茶铺，不大但也不小，坐落在街头，上午时分，里面三三两两坐着些人，招牌上写上，致远茶铺。名字倒是好听。
　　伙计见老板回来了，赶紧擦净一桌椅，备好茶点，三人让着坐下了。
　　那茶铺的老板先说道，“我姓单，单名一个远字。这位是我堂兄，单名一个青字。前面不远处青山客栈就是他开的。我们两个幼时读了几年书，无奈实在不是那块料子，于是做小本生意谋生，倒也自在。平日因这生意的缘故，多听的是闲言闲语，久了对大大小小的事也就知道了些，小兄弟刚才那番话，可真是高抬我们了。”我赶紧道哪里哪里。
　　那单远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小兄弟可有想问的？我又作一辑，这几日古人的规矩我倒是学会了不少，管他对不对呢，礼多人不怪嘛，说道，“小弟姓林，名若南，家在北方一小城，自小只专心读书，竟忽略了世事，遂来京都游学，也希望自己能有个谋生的本事，无奈人生地不熟，屡屡遇挫，不知前路该何走啊。”说完，我长叹一口气。
　　单家兄弟听我说完，眼里俱流出同情的神色。我心虚。这谎编的跟真的似地。
　　单远问道，“小兄弟莫急，天无绝人之路啊。”单青也忙迎合说是。我感激的又是一辑。这单家兄弟实乃好人，我一开始只是想套点八卦听，但说下去两人对我是言无不尽，我心里充盈暖意，十分感动。
　　这样寒暄着，不觉日落西山，我恋恋不舍起身告辞。单家兄弟也是不舍，再三邀请我明日再叙，我本无事，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回去的时候又免不了找了许久才得以回到客栈。
　　隔日天刚亮，我就起身去赴约，待找到时，已是晌午，那单家兄弟见我，自是亲厚。几日后，我耐不住单青的盛情，也实在是不想每日都浪费时间在找路上，索性搬到了青山客栈，每日就是同单家兄弟谈天说地，对这时局乃至市井以及各种传说，都有了个笼统的了解。
　　原来这楚国现在是一皇两相三王四将的局面。这一皇自是现在即位的楚昭明皇帝，只是这昭明皇帝并不是嫡长子，21年前昭文太子身染重疾，最后不治，当时的皇帝本就年事已高，不就即驾崩，举国大丧啊，整整三个月，满城都是白绫。继后，则二皇子昭武即位，成了现在的楚皇。两相则是这谢丞相和霍太傅，这谢丞相也是当朝谢皇后之父，也是华王的外祖父。霍太傅虽位不及相，但他是昭文昭武昭清三位皇子的师傅，也是当年昭文太子临死时托孤之人，所以楚皇对其甚是器重，其为人正派，朝里的大臣也是对其十分敬重。这三王，东王，是三王之首，常年镇守逾关，是前朝的大将军，到了昭明皇帝这一代，封了王，帐下握有百万雄兵，战功显赫，东部的高丽族闻其名即丧胆。另一王则是不大露面的清王了，说是昭明皇帝即位后，封了自己的三弟昭清为清王，清王请缨愿去守陵陪伴已仙逝的父皇母后和兄长，昭明皇帝念其孝，在皇陵旁建了清苑，清王自此居于此，不问国事。而四将，一是拥兵西北方锦官城的盛天大将军齐盛，另两个是镇守云南的西南候杨崇近，以及他的儿子近南将军杨意安。单家兄弟在说完上面时，语气稍低，说到，说到这四将里最风云的人物，当属守卫京都的云卷大将军，霍天佑。这天佑将军就是昭明太子临终前托付给霍太傅的遗孤，昭明太子弥留之际前留言，这孩子以后随太傅之姓，太傅当为他父.这云卷将军年少时已锋芒毕露，行兵布阵出神入化，五年前，西北部匈奴来犯，当时盛天将军苦守半年，匈奴扔未能退，满朝文武愁眉不展，这霍天佑一日忽进朝堂，讲起这对敌之策头头是道，据说霍太傅当堂差点晕倒，未经通传私自进朝乃是死罪啊，但皇上英明，即刻封了霍天佑四品军校尉，即刻启程前往西北支援盛天将军，果然，2个月后，大胜而归，返朝那天，皇帝亲自在城墙上迎接，还昭告天下，封齐为云卷将军，负责保卫京都，那时云卷将军还未及弱冠呢，意气风发啊。不过，这个云卷将军和华王，那是死对头啊。说到这的时候，单家兄弟解释道，当今皇上多年来只得华王一子，华王小时候是聪颖异常，三岁即识字，九岁即可倒背四书五经，十四岁时文采已经声名远扬，当时皇上亲自赞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华王的名字便是楚自华，可是这才子总是跟风流倜傥潇洒不羁脱不了干系，华王也是，那日在轿中的锦书姑娘便是这华王的红颜知己，这前面已说过，在此不提，只说这华王和云卷将军，虽然年龄相差无几，但一个是桀骜不驯，一个是少年老成，而皇帝已年老，这储君之位悬而未决，朝里也是分为两派，一派支持华王，一派自是倾向云卷将军。两人未有所表态，但支持两派的大臣是势如水火啊。
　　我听的是津津有味，这皇上的家事可真够复杂的，比那小说里写的还精彩。生活无聊嘛，八卦下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以后要是能再穿回去，我还能跟人讲讲不是。反正这种事跟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半点边沾不上，拿来当故事听倒很不错。
　　这几日我同单家兄弟自是混的已十分熟络，每日聊至尽兴，但八卦过后，也得生活不是。乞讨来的钱花的所剩无几，再重操旧业总是不妥，无法对单家兄弟交代啊。看着风和日丽，我琢磨着，等明天就再去找差事，当个店小二，或者打个杂什么的，我还是行的吧。想想我就觉得惭愧，别人穿过来都非富即贵，我当乞丐不说，竟无一技傍身，哎。
　　第二天大早，我就顺着青山客栈门前的路走，这样的话不用担心迷路了，这条街道十分长，我走了许久，都不见头，但觉马车，轿子和人是越来越多，许是走到了类似商业中心的地方。再往前走，见一楼前又是人声鼎沸，我好奇心又起，快步走过去。还未走进，就听到一有些熟悉的女声，挤进去看，原来是那日那个叫可儿的小丫头，现下正指挥着众人，只听得她说“都别挤来挤去的，我们姑娘招个看门的人，也没多高的要求，面目端正，四肢俱全，口齿清楚，最好是能识文断字的，最好也是能忠心为主的，别像前面的那个，没捞着多少便宜就把主子给卖了。”我思考，可能这还是为着上回那书生的事，八成是这看门的泄露了姑娘的行踪，这姑娘回来一气之下就遣走了这原先的，现下是在招新人吧。我可不打算淌这浑水，打算抽身出来，不知道谁在我身后一推，我整个人踉跄往前走了几步，差点没扑到那个丫头身上。那丫头见人群中忽的跑出个人，也是吓了一跳，我忙道歉，她仔细打量我，朗声问，你也是来应招的？我忙要摇手，那丫头不等我回答，自顾自说下去了，“嗯，长的倒是挺斯文，四肢也全，听你刚才说话也还清楚，就你了吧。”说着，对旁边两人吩咐了句，转身进去了。我还欲解释，就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架进了里面。外面的大厅虽装饰豪华，但也无出奇之处，再往里进，穿过一扇门，拐过一影壁，只觉一股清香绕鼻，一个类似于四合院的庭院呈现在眼前。驾着我的那两人把我放在院子中间，不发一言走了。我揉着胳膊，打量四周，这就是传说中的含锦楼了吧。两层小楼相连，组成口字型围住这院子，院子里种着形形色色的花草，搭配的很别致，院子正前方是一敞开式大厅，正中摆着桌椅，桌上摆一兰花，墙上挂着字画，不出奇，但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有种品味非凡的感觉。院子左右两侧各有楼梯通往二楼，后面影壁上悬一幅画，无任何其他颜色，只是浓墨，挥挥洒洒似一气呵成，左上方有“弱水三千”四大字，下面有一行略小的字，我拧着眉毛也没看清楚，只得放弃。
　　我正打算离开，有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