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事变（14号补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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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阳光灿烂，人潮喧哗，春花楼的隔间里却忽然有些冷了。
司空摘星没有否认什么，也不解释什么，他仅仅是看起来非常不愉快。面对西门吹雪这个名字，他总也愉快不起来的：“哦，西门吹雪？你这样说，是指望我瑟瑟发抖吗？”
陆小凤本是绷着脸的，看他这样，反倒失笑了：“你真就这么不喜欢他？”
以司空摘星的本事，带走个人，何必还留下痕迹呢。会不小心留下痕迹的人，又怎可能逃过白云城的耳目？
纵看京师，满城的江湖人，能干出这事的，其实也就几个，若其中还有司空摘星，那就连陆小凤都没话好说了。
说起来，司空摘星和西门吹雪也没见过几面，却就是不对盘。不是彼此无视，就是冷言冷语。西门吹雪虽然不说什么，但是那气氛，实实在在，让陆小凤无奈之余，又觉得很有意思。
“你难道不明白，朋友的朋友，不一定也是朋友的。”司空摘星淡淡道，忽然站起来，将位置换了换。
陆小凤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变，他看向司空摘星原本坐着的方向，门扉处，一个人走了进来，洁白的衣着，狭长的剑锋，冷峻的神情——西门吹雪！
陆小凤苦笑道：“没想到你这样快就来了。”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陆小凤：“我并不是为了朋友的朋友而来的。”
司空摘星眉毛倒竖，几乎要跳起，却又想起什么，别过头，当他不存在。
西门吹雪也没有理会他，他打量了一下这个隔间，还是熟悉的布置，然而盛放的摆件和茶水，却都平平。只是提前泡好了茶水，放在壶里，任人取用罢了。
见西门吹雪这样无视，司空摘星几乎要忍不住了，但是，憋着气，硬是倒了茶水喝着，谁知杯中还有酒，那味道，让他无言。
如果此时还有其他人在，陆小凤挺想笑一笑的，但是此时，只能叹口气，接口道：“那是为了谁？”
西门吹雪淡淡道：“自然是叶孤城。”
陆小凤闻言笑了：“难得你也会主动交朋友。”
西门吹雪摇头道：“他并不是我的朋友。”
“哦？”陆小凤听了，竟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不止不惊讶，就连原本的笑容，都收了起来：“我对他，倒是好奇很久了。”
“他本就是个让人瞩目的人。”
陆小凤道：“我却不是为此。”
西门吹雪看着他。
陆小凤缓缓道：“这世上，能有一个西门吹雪，已经是非常难得，没想到，还会有叶孤城。
“我曾希望，叶孤城的名字，只是虚名，可是看你的反应，就知道不是。”
这话出，就连司空摘星，都有些皱眉了。
陆小凤淡淡道：“其实，我并不希望你们相遇。”
这世上，总有些人，光是同时诞生，就已经是一种奇迹。只要不夭折，可成就传说。
陆小凤是个聪明人，更是个重视朋友的人，他和西门吹雪是朋友，也挺想和叶孤城交个朋友。他并不希望有一天，这两个人中的一个，突然就消失了。
西门吹雪没有问为什麼，也不需要问，他负手在后，神情淡淡，却有一种无形的骄傲：“至多五六年，你会看见。”
陆小凤会看见，司空摘星会看见，这个江湖，也会看见！
陆小凤没有就此再说什么，他也不是会为了还没有到来的事情过分忧心的人。只是一会儿，他就已经调适过来，笑了笑：“你们既然不是朋友，那就看看，能不能做个朋友的朋友吧。”
司空摘星终于忍不住了，像看一个傻瓜一样看着他：“你可还谋算着人家的东西呢？”
“英雄不问出处，朋友不问好赖。”陆小凤脸皮突然变得很厚：“南海群英之首，怎么会像你这个偷儿一样小气。”
叶孤城此时还在客栈。
早在其他人尚酣睡时，他已经独自醒来，演练了好几套剑法了。不大的院子里，有一颗茂盛的香樟树，树下石桌石椅，还带着露珠和水汽。
叶孤城就在其间，他闻鸡而起，直到一两个时辰，汗水湿润了脊背，才停下。
今日会发生什么事情，叶孤城非常清楚，但是，完全看不见彻夜思虑，忧心辗转的影子，端正的面孔，带着运动过后的热意，当他执剑在手时，便有一种英姿，勃然散发。
他缓缓将宝剑收归鞘内，那过分盛放的气势，也逐渐收敛，这时，等在一旁的侍女，才敢捧着湿巾上前，小声道早，询问是否让白云城的人进来。
叶孤城取过湿巾，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手掌，练剑时，若一味以内力支撑，当然可以不觉疲惫，气息均匀，但是那就没有锻炼的意义了。他此时，呼吸刚缓，周身有些潮湿，唯有手掌，干燥而稳定，没有任何变化。然而，那侍女却知道，当这手握在剑上，就是另一个世界。
记得从前在飞仙岛，有外贼欺叶孤城年幼，想要行掠夺事，偏偏老城主发病，群龙无首，竟然一下子被攻进岛来，那时，叶孤城就在海边练剑，隔着几方礁石，彼此擦肩。叶孤城竟然无视，直到剑毕，才转身杀去。
那时，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是孩子，但是那眼神，已经让人难以捉摸。事后，任凭旧臣质问，请来家法责打，叶孤城始终冷淡。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他的心里，划出了界线。
也是自那时起，白云城人，就已经明白，什么时候可以打扰，什么时候，却必须沉默。
叶孤城点头，那些负责外务的，才敢进门。事情紧急，其他人却没有叶孤城这样按部就班，不紧不慢的器量了，直接就禀告着。
“今日正午，送嫁的队伍，就会来了。”
“其中压箱的，便是东芝。”
“队伍并不绕城，从鸳鸯阁到此地，要经过两个弯，三条街，小半炷香的时间。”
“青衣楼既然行此手段，一路的防备，恐怕松懈。而且其有言推脱，若骚扰者众，独木难支，半途就要与我白云城行交接。”
“哦？半途，”叶孤城听了，便问道：“在何处？”
“就在春华楼下。”
“倒是个热闹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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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选在春华楼，其实并不多么意外。这要从京师的地理位置说起，这个地方，多风沙，常年干燥，已经非常靠近中原的北部边疆了，取的就是以天子守疆的意思。记得当年，也正是这等器量，和已经腐朽的叶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城多有有四门，在京师，最热闹的，当要数南门，科考的士子，叙职的官员，南边的富商，都要由此门入。天长日久，倒变成了一种习惯，延伸至京师的官道，驿站，也在这个方向。
从南门望北，笔直的街道，战时可八马并驰，闲时，则是酒楼菜馆，“风雅”之地的天下了。可以说是整个京师人潮流动最大，也最繁华的地方。叶孤城是什么人，他在京，难道还要白龙鱼服，去住什么边角旮旯吗？自然也是在此的。
鸳鸯阁，本身的卖点就是闹中取静。是想，从风沙刺人，人潮滚滚的所在，猛然推门，却是一汪碧水，悠然的丝竹之声，那是何等的享受？想要有这效果，其所在，距离这主要的街道，自然要不远不近。
春华楼，做的是酒楼饭馆的生意，却是越热闹越好的，两相中和，恰好就在悦来客栈和鸳鸯阁之间，倒是预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这三方的位置，平时无事时，可赞一声好地方，但是现在，这热闹和繁华，已经可以杀人。
步步危机，不外如是。
“青衣楼这样，未免有些出格了。”
“本来只是两家的事情，鸳鸯阁这么一闹，平白生出无数变数。”江湖上，能人异士何其多，并不只是武力高低的问题。
“我白云城自然不惧，但青衣楼如此，却未免缺乏诚意。”
该有的事情，早就布置交代了，现在这些人，只是闲来抱怨着。叶孤城听了，也没有制止，现在悠闲时，不把情绪发泄，难道要忙乱时才来出错？何况这些话里，包含着一种对白云城的归属感。为别人效忠，和为自己效忠，其中所付出的忠诚，从本质上就不一样。
这些人里，有三分之一，是这些年才投效了白云城的。往日里虽也做事恭谨，但是那感觉，和土生土长的白云城人，依旧有区别。
赞你百句好，不如一次同仇敌忾。
叶孤城以这样的比例，将他们带出，未尝没有这样的意思呢。他静静听着，气息不凌利也不突兀，唯有眸子幽深，带着寒潭一般的冷漠
——这些人，总要有一天，敢为白云城死！
“日渐当空，时辰差不多了。”青衣楼定的时间，是清明正午。叶孤城看了一眼天色，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身边那些议论，瞬间就停止。除了叶枭，全都自觉的离去，将交代的事情去办好。
直到身边空旷，叶孤城才淡淡道：“鸳鸯阁有能人在位，却做出这等连寻常人都明白可笑的事情。”
他跨门而出，从一旁的侍从手上接过宝剑：“事出必有因！”
日头逐渐当空，满京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一切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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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事变（14号补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