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水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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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初绽（21）水月
韩国人的春节和中国的一样有架势，街上人潮涌动，若是从空中俯瞰，必是一大团做着布朗运动和不对心碰撞的黑色微粒。
适逢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豁着牙口的幼儿，无不争着出来亮个相。我们是闲人，不论是忙忙碌碌置办年货，还是描眉画眼时尚达人，都算是韩国的景致。
最亮丽的往往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冬季的低温挡不住她们追求美丽的脚步，她们从不关心自己的腿型到底适不适合绷在紧身裤里露出来，一水的黑色连裤*袜，脚踩格式高跟靴，厚厚的泡泡羽绒服绝不会遮住在风中挣扎的短裙。皮肤基本无瑕疵，眼线略显夸张，头发做成韩剧里流行的样子。
我让一对花季少女从我身边叽叽喳喳的经过，扯扯倪东璟的左手：“你觉得，她们那个样子，好看么？”
“没觉得。”我满意的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不过要是换在你身上，”他对着我左右端详，“就说不准了。要不你也试试？”
我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这就紧张了？”他揽着我的腰继续向前走，“我又不会逼你，那种打扮，你确实不适合。”
据说光复洞商业区的繁华堪比首尔明洞街，这里有条商业步行街，宽阔的路面平整的镶嵌了大理石，严丝合缝。每隔几米，就会出现一大坛常绿植物，到了夏天，这里面应该还会长出花朵。
这是明显的具有韩国特色的繁华，不像在中国，用红黄的色彩冲击，带来节日的祥和氛围。在这里，用来冲击视觉的，是明星。
“啊~Rain~”
最高的那座大厦墙上，整面覆盖着惊艳大海报。海报上的男人一身夏装，上身只穿一件夹克，裸*露着臂膀，前襟一直敞开到肚脐，露出性感的三块半腹肌，右手扶着斜戴的魔术师圆礼帽，薄唇微启，用那双著名的细眼睥睨人间。
我对这种所谓的“单眼皮小帅哥”毫无感觉，但乐得装腔作势，学着晴晴一贯的样子，双手扶胸，眼作桃心状。
我停下脚步，身边的人也跟着停下，但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我想象当中的举动。真叫人丧气！我侧着眼睛探究他的表情，一张笑里藏刀的脸放大在我的眼前：
“你很想看我吃醋？”
我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出来，紧闭的嘴角拉着微妙的弧度。腰间突然一阵麻痒，我被神经反射弧控制着跳得高高，同时尖叫出来，将四周的人眼闪光灯集中到我的身上。
这只披着羊皮的狼轻轻的抚着我的背，让我服贴的靠在他的怀里，另一只手捏着我脸蛋上的肉：“回去，我再让你见识见识我是怎么吃醋的。”
这话我理解得很到位，也不知是受此理解影响，还是被周围的哧笑和暧昧目光烘烤所致，脑中一声嗡响，胃里一团纠结，我脱身出去，大步流星向前走。这世上多么喧嚣繁杂，我们是男女主人公，其他，都是龙套甲乙丙丁。
我跟着倪东璟走进一家珠宝店，这可不是我的初衷，但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我只有屈服。看起来，这家店大概是很有水平的，只可惜韩文的牌子都是一样的乱码，我只知道，能引得倪东璟涉足的地方，都不便宜。
他知道我在这方面没兴趣，也不为我解释。年轻貌美的店员为我们拉开玻璃门，一边鞠躬，一边问了个韩语的好。可惜，倪东璟未能成功利用母亲资源，只好用英语来中和。
“Thank you.I’d like to choose a fitting necklace for my wife.”他将我向前一带，让我站在他的身边。
那漂亮女店员正看着帅哥诱人的脸发呆，兴许在幻想与自己的浪漫邂逅，这美丽的梦境，却被我的出现打破，留有尴尬笑意的脸像是被泼了盆冷水。
“With pleasure.Here,please.”她的英文说得有些僵硬，但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我苦笑着跟上去，husband太耀眼，也不知是福是祸。
听说服装首饰店里的镜子，会故意将人做拉长变换，所以，我向来不太信任镜像。我后退几步，倪东璟注视着我胸前的黑珍珠，一丝笑容若隐若现，不知在思考什么。
“嗯，好，非常好。”
忘了这是第十几条实验品了，他的眼光极为苛刻，总说饰物配不上我的气质，可是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气质……服务小姐也颇头疼，一定是看在这位男主顾英俊多金的份上才一直照顾周到。
我长出了口气，从他手中接过心爱的水晶项链：“我很喜欢这条啊，为什么非要再买呢？”
他一皱眉：“我给你买过的东西还没有安心的多呢。”在这里，我们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我让店员将水晶项链包好，背靠着柜台手臂搭上他的肩：“你说的，我们没有可比性。不过，你要是真的想送的话，下次，嗯，情人节吧，我要你亲手做的礼物！”
水晶项链的包装袋孤零零的摆在柜台上，店员们都太羞涩，早已躲到屏风后面去。
我戴着新项链，与倪东璟在一处标志建筑前合了寥寥几张影，最后一次，他趁我不备吻住我的额头，将帮忙拍照的小伙子惊得一怔，手指按在按键上松不开，直接转为连拍。
但也只有那几张而已，我不是喜爱镜头的人，他喜欢拍我，也不代表喜欢被拍，我们都更愿意及时享乐。
返程前，我们去拜访了他的一位朋友，这“阎大哥”是个中国人，几年前来到韩国，娶了一位贤惠的韩国小学教师。一家三口，住在韩剧里经常出现的大房子里，外面有个小花园。
孩子只有四岁，见到我，嘬着手指头躲到妈妈身后去。但相处不久，就开始往我的怀里钻，揪着我的长头发，等他的妈妈打他的手。不过，相比之下，这个四岁“小肉笼”好像更喜欢倪东璟，对着他撒娇的时候，颇像个小姑娘。
我给他一个他一定能明白的戏谑眼神：你这妖精，这么小的孩子就被你扭曲了性取向。
嫂子热爱中国文化，一口普通话说得很不错，待人接物的方式也被阎大哥同化得差不多了，但举手投足处处透着韩国传统女人的仁厚和清高。她告诉我，在外面，他被迫过着韩式生活，那么在家里，就一定要是个能让他舒服的家。
嫂子在和面，我唯一的用处，就是在厨房里陪她说话帮她打下手了。
“你多大了？”她问我，眼不离案板。
“二十一，八月底就二十二了。”
“这么年轻！这个年纪的孩子，谁不想多玩几年，结婚的真少见呢。”呃？结婚？哦，她一定是看见了我的戒指。
“嫂子你误会了，我们没结婚。”
“哦？”她果然看向我的左手，神色讶异，但马上了然，“呵，感情真好呢，你们看起来真像夫妻。”
我接过她擀好的一叠饺子皮，送到男人们的桌前。与倪东璟对视的时候，我用眼神告诉他：“你看，人家说我们像夫妻呢！”
饭桌上，五个人刚好占据四个方向（“小肉笼”坐在妈妈腿上），电视里的综艺节目没人再看，像是韩语版的“康熙来了”。
两个男人是多年未见的旧相识，久别重逢，借酒发挥，谈天说地，不亦乐乎。阎大嫂子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只是微微笑着伺候小肉笼，和我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那小肉笼颇不听话，妈妈喂上来半个饺子，到了嘴边，他把脑袋帅气地一扭，饺子里的汤汤水水滴了一身。阎嫂子也不动怒，只是温柔的擦去。
这怎么行呢！总有一天要宠坏的！
“小肉笼！你要听话，妈妈多不容易啊，衣服给你洗得干干净净，就让你糟蹋了！”我做个严肃的样子，嫂子抿嘴偷笑。小肉笼汉语听力甚佳，听到自己的绰号，把嘴撅到了鼻尖。
倪东璟夹起一个饺子，送到我的嘴边，以他的方式配合我的教育：“啊洁，给他做个示范~”
阎氏夫妻默契地看起了电视广告，小肉笼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我嘴边的筷子。我凶恶地瞪着公狐狸，一口含住饺子，可怜的饺子被我当作某人的替代品狠狠嚼得粉身碎骨。
这一示范，果真奏了效，小肉笼在妈妈腿上夸张的扭动身躯：“我也要叔叔喂！叔叔喂！”他说的是韩国口音的普通话，这个娇撒的比我有水平得多。我木然无语。
倪东璟也有些不好意思：“呃，你应该让妈妈喂啊。”
小肉笼扭得更剧烈，水灵灵的眼睛几乎要憋出眼泪：“不！我要叔叔喂！叔叔喂姐姐，我也要！”
……
阎大嫂：“噗！你乱说什么！”
阎大哥：“哈哈哈！啊璟，你老啦！人家小姑娘跟你委屈了！”
我：“咳！叔叔！咳咳！快喂我弟弟啊~”
某叔叔：“……”（怒视我）
某肉笼：“……”（挠头无辜状）
小肉笼施加的压力实在太大，倪东璟终是从了他。临走时，阎家夫妇邀请我们一起过春节，我们应下来，小肉笼激动地拍着手，抱着倪东璟的大腿作为告别。
刚才笑得用力过猛，小腹还有些酸软：“唉！你这老少通吃的狐狸精，真是考验我的气量。”
“四岁小孩的醋你也吃？”
“谁吃醋了，我是在嘲笑你！”
“真的？”我再次掉进他眼睛里的一湾浅海，挣扎着出不来。
他遵守了诺言，让我见识了他吃醋的样子。这张大床又软又低矮，仿佛翻滚在海水里，如梦如幻。最近我变得有些冷淡，但他的身体实在太诱人，让人无法拒绝。
他在一次长时间的驻扎中启唇：“买项链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用一声呻吟简单询问。
“你身材好像……变好了。你要……谢谢我……”
我在羞愤中把他的唇咬出了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水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