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花开二度》奈何小仙

10、广岛之恋

　　Chapter1初绽(9)广岛之恋

　　我的特助身份与暑假同时开始。

　　自从那次葬礼后，我与哥哥恢复了不定时的联系，往往是一个电话，或一次碰面。我在倪氏受到照顾，他看起来放心多了。倒是他，他的右手指骨受了新伤，一直打着夹板，我不小心碰到，都让他疼得缩手。

　　倪东璟的工作行程，全国各地无定形，我很喜欢陪他飞来飞去，游玩胜于工作。但他懒，一切需要走出国门，甚至飞往稍远地区的工作都推给别人，令我失去了不少旅游的机会。

　　我一手拿着娱乐周报，一手拿着倪东璟的工作日历对照。
　　“《通心桥》要开机了，是……下周一。你不去？”
　　“开个机还用不着我去。”
　　“你不是很重视的吗？张导加安心加林佳慧。”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碳素笔轻轻敲着脑袋。
　　“周末怎么安排的？”
　　“周六晚上和连市长的饭局，周日……请孟大哥去K歌？”
　　“嗯，”他两眼盯住空中一点，“孟大哥比较重要。我没兴趣睡在飞机上去云南。”
　　我翻了个白眼：这人什么逻辑！

　　孟大哥也是个“江湖朋友”，只知其姓，不知其名。听Mary说，他很有势力。我与他见过两次，被他的热情吓得一愣一愣，看起来不摆架子，是个热心人。

　　我们接了孟大哥，同车来到舞夜，Mary、段昇他们都不在，但带了段楚达，孟大哥带了个年轻小姐，算是与我作伴。这是个典型的小型私人聚会。

　　我对舞夜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直到这次跟着倪东璟来，通过我曾经想入非非的暗门，发现里面是正常的包间，算是干净，终于不再顾忌。

　　孟大哥被倪东璟和段楚达夹在中间，已经开始点歌，开了两瓶啤酒——段楚达从不喝酒。我与孟大哥的女伴Lilia在另一边。

　　Lilia烫着一头棕卷发，左耳两个耳钉，右耳一个大耳环，不戴戒指。她说起话来很客气。
　　“袁特助，久仰了。”久仰……我？
　　“呃，我刚加入倪氏，很多事还不清楚，以后还要Lilia小姐多多赐教呢。”她听着，送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想来她也客套的不舒服，不约而同地直呼其名起来。
　　“你听过啊璟唱歌吗？”她对我咬耳朵。

　　孟大哥在唱《笨小孩》，破锣嗓子残害着我的脑细胞。

　　“没有！”我不得不凑近了喊。
　　“那你今天#@！了！”
　　“什么？”噪音太大。
　　她笑着摇摇头。

　　麦霸孟大哥又唱了首《男人哭吧不是罪》。

　　“孟大哥喜欢刘德华？”
　　“他呀，以为自己有刘德华的嗓子。”

　　段楚达不愿唱，男士请女士点歌，倪东璟说他请客，自然最后，孟大哥说他抛砖引玉。

　　Lilia点了首《第一次爱的人》，我喜欢唱歌，但站在主人一方，自不能抢客人的兴，也只点了一首，《旋木》。

　　Lilia比孟大哥水平强得多，是小女孩的嗓音，很适合王心凌的歌。只是气息不稳，高音有些艰难，但一曲唱毕，已赢得几人热烈掌声，孟大哥很高兴。

　　我有些作难，唱功好坏不是能装的，这个风头怕是要抢定了。音乐响起，我喜欢王菲的慢歌，浅吟低唱，感觉很舒服。

　　“拥有华丽的外表和绚烂的灯光
　　我是匹旋转木马身在这天堂
　　……
　　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忧伤
　　我也忘了自己是永远被锁上
　　不管我能够陪你有多长
　　至少能让你幻想与我飞翔
　　奔驰的木马让你忘了伤
　　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
　　看着他们的羡慕眼光
　　不需放我在心上
　　……”

　　我随着音乐的起伏和歌词的意境，时而蹙眉，时而仰首，唱得投入。这是我的习惯，唱得投入，才能唱得好。

　　上一次，我想要在这个地方唱歌而打了退堂鼓，今天总算补上了。

　　他们在惊讶之余没忘记鼓掌，段楚达贡献了一声口哨。我有些忐忑，但看到Lilia和孟大哥都是单纯的赞赏，随即心里踏实下来。孟大哥拍拍倪东璟的肩，好像说了句“好小子！”

　　倪东璟还在看我，一咧嘴，专门对我笑笑。嘿，你可别怕出丑，压轴是你自己选的！

　　众人的掌声停下，倪东璟又补了几声，站起身，走向点歌机，回头对着我。
　　“你唱的那么好，让我怎么下台啊，你看他们都没听够。”其他几人应和着，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样吧，咱们合唱一曲？”

　　他们起着哄，我无法推辞。《广岛之恋》。

　　这首歌由男声开场，倪东璟的歌声是我不认识的，不如张洪量的沙哑，却赢一分浑厚，不同于他说话的声音。这声音是迷魂散，是罂粟，氤氲在昏暗的包间背景里，将我拉入角色。

　　当我发出第一个音时，有些不可置信了。两人的音色搭配得天衣无缝，不似原唱，而另具一番风味。女声的高*潮Key定得很高，我运用气声，送音出去。和声成了烟雾包围着的青山。

　　我们都是投入的人，相互的影响在观众的眼里不知是怎样一番景致。我只知道，我是艾曼纽尔•莉娃，他是冈田英次。

　　曲终，两人定格在尾音中对视，周遭一片静谧。然后汹涌的掌声和Lilia的尖叫声唤醒了我，我从他墨蓝的魔爪中抽身，低头醒神。

　　后来的事很模糊了，Lilia不太健谈，我们之间的气氛也微妙起来。记得是孟大哥又掌握了主动权。他们的啤酒渐少，孟大哥的少得更快些，倪东璟提议再要一瓶，被他制止。段楚达不唱也不喝，是专门陪聊的。他和孟大哥坏笑连连，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偷偷看我，我颇不自在。

　　回去的时候，倪东璟问我：“你学过？”
　　“没有，就是喜欢，从小唱。你学过喽？”
　　“跟艺人混在一起，也时常请教请教。”哦，这是自然。

　　我看着他，这个人，越了解，越多谜团。

　　“像我这种身份的人，场面的事太多，唱歌跳舞这样的东西，若是不会，很丢人的。”
　　段楚达看了他一眼，片刻的奇怪变为了然：“你哪天跟他跳个舞，保准被他转晕！”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又参不透。

　　倪东璟想送我回家，我说还有些东西要拿，先回公司。段楚达笑了我两声，待司机将我送到公司，跟着倪东璟去了倪宅。

　　我确实是要拿东西，但在经过十六楼时，想到故人，禁不住去看了看。

　　Susan见到我，欢欣的扑上来：“小洁！我以为你发达了就忘了我们呢！”
　　我有些惭愧，要不是一时兴起，恐怕真让她说中了：“怎么会啊，你当我什么人！”

　　可能是想弥补愧疚，我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这样，我跟老板说说，让你们跟着我，以后就在一起了，怎么样？”

　　Susan高兴地抱着我跳起来，连Leane都掩饰不住激动之情。她们告诉我，孙杰觉得呆在这里没发展，已经走了，和Leane也不了了之。
　　“那更好啦，省的要带个大男人。”

　　次日一早，我在娱乐新闻上看到引起议论纷纷的头条：新人陈辰接替安心挑梁《通心桥》。我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认真看着电视屏幕。

　　画面上，依旧优雅的林姐穿着惊艳的旗袍，身旁一个略显稚嫩的小伙子，戴圆礼帽，穿黑西装，这是陈辰，这些是他们即将在剧中用到的戏服。再旁边是张导，我听着他对临时换演员的解释：“安心的档期实在排不开，我们原本都以为可以的，但安心怕不够专注演不好，就推荐了陈辰。陈辰……”

　　他自然地把话题转到这个新人身上，只是，真蹩脚。

　　我急匆匆地跑来询问倪东璟，他的回答是：“张导在电视上说的很清楚啊。”
　　“你觉得谁会信？”
　　“你用不着信，只要观众信就好了。”我无言以对。
　　“你不是不喜欢他么？”
　　“我不喜欢他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演技。”
　　“嗯，其实，我都不太喜欢。”

　　我吃了一惊，想问问他，那你为什么捧他，为什么又不捧完？但他已埋头工作了，我知道他在叫我闭嘴。

　　Susan她们的事办得很顺利，倪东璟把他们安排在旁边的一间办公室，那里原来是个不常用的会议室。她们没有多少事可干，平时做些电话联系各部的工作，倒是让董事长办公室安静了不少。除此以外，还会分担些不太重要的文书工作，工资不变。

　　我不知道倪东璟这样宽容是为什么，唯一的解释是，他要笼络人心，让我死心塌地。